“聖域，和十域的劃分，都是現在的聖王做的？”
“嗯，可以說現在大千世界裡所有的發展都是如今的聖王大人做的。現在的聖王大人，和上一個聖王大人最不同的地方就在於，這位的手段更狠，而且，也並不推崇當年聖王的那種各族平等之法。”
“他希望人類站在最高峰？”
“沒錯。”老國師點頭。“聖王大人嚴格的制定了制度、劃分了等級，當初四大元帥，人類也不過是您與現在的聖王兩人，而現在，最上位的，都是人類，其餘的種族，就算再努力，也無法跨越那一層屏障。”
我聽了，深有所感的點點頭：“嗯，這個制度一制定，大千世界立刻上行下效，就我所知的天庭，神仙全是人類修煉而成，少有獸類。”
“對，就是這個道理。”老國師說。“不過不管是什麼人，不管是不是人，都是害怕這種有着鐵血手腕的人的，在威壓之下，他們也不敢反抗，一直到現在，也算是相安無事。只不過，魔族那邊……”
說到這裡，老國師突然垂頭喪氣起來，也不說話，只是微微搖頭。
我不知就裡，但是印象中這貨不是什麼拖拉的人，不知道他這會兒怎麼賣關子了，也不催促，就只是看着他在那兒嘆氣。
過了有一分多鐘，老國師終於擡起頭來，再次開口，但是卻沒有接上之前的話，而是又起話頭，像我問道：“你可知道，爲什麼今日我會來？”
“你不是說是發現我這裡有情況嗎？”
“是，但是你覺得我所說的這個‘情況’，指的是什麼？”
“……你什麼意思？”
他這個語氣，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不過這時候這貨又沒接我的話，好像又起了個話頭：“將帥大人，您對於‘魔’，是什麼理解？”
“魔？歪門邪道，實力強悍，是一羣無法無天，幾乎可以說是瘋子的傢伙。”
“嗯，您說的很對，但是這些，只是他們的特徵，您可知，魔是怎麼定義的？”
“定義？”
“沒錯，這就是魔的可怕之處，本來因爲血脈之間的錯誤交融，產生的負面結果，按理來講他也應該脫不掉血脈的問題，可是這魔卻突破了這一層壁壘！他不像其他的種羣一樣，人就是人，不能變成狗，但是魔，卻是誰都可以成魔！不管你之前是什麼！”
“魔就像是一場傳染病，不分身份、不分種族，所影響到它的，就只是心智的強大與否罷了，很有可能，一個之前我們認識，甚至是很熟悉的人，會在某一天，突然成魔啊。”
“你……你跟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我察覺出這老小子話風不對，立刻警覺地問道。
“如果你是覺得我最近一直跟一隻妖怪在一起所以產生了擔心的話那大可不必，我瞭解他，我也能夠控制他，你不必……”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不等我說完，他便打斷了我的話。
“我剛剛說那番話，不是在暗示什麼，只是陳述了魔產生的方式，如果您覺得我有所指的話，那也不是指得您，而是我！”
“你？！”
“沒錯！”老國師看向我，表情嚴肅：“我察覺到您這裡出現了情況，實際上，是因爲我發現，您遇到了一隻魔！”
“魔？！我身邊？”
“嗯。”
“你是說……白神？”我想了一下說道。
除了他，我想不到什麼在我身邊的、能夠被稱之爲魔的東西。
“白神？”老國師笑了一下，眉毛一挑。“原來這傢伙這麼自稱，哼！可笑！”
“你認識他？”
“認識，何止是認識啊！”老國師說着，攥起了拳頭。
“你們……很熟吧。”
聯合之前他說的話，我突然明白了些什麼，便這樣問道。
“熟？我們之前可是戰友啊……我們兩個走的都是純法類路線，一起學習，一起努力，一起進步，雖然談不上什麼生死之交，好歹也算是兄弟吧。可沒想到……我當時根本沒發現，他已經被心魔所浸染！直到他真正成魔後才……唉！”
“他……他是怎麼成魔的？”我問。
“心魔！當初的四個魔王化身之一，心魔！蠱惑人心的本事她學了十成十！雖然我一直不明白我這個兄弟到底是怎麼墜入魔道的，但是他真的成魔了，被心魔給浸染、給蠱惑了，這就是事實！”
“我發現之後，立刻對他進行了追殺，但是魔這個東西，就是神出鬼沒，我最終沒有追到，被他隱匿了身形，失去了蹤跡，不久前，我再次發現他的蹤跡，但還不等我去，便傳來他重傷瀕死的消息，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重傷瀕死？”我一愣。“誰幹的？”
“就是我之前說的那個煥金族的首領。”
“他還沒死？！”
“當然！”老國師用一種理所應當的語氣說道。“儘管他當時敗給了您和聖王大人，但是以他的實力，想殺了他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聖王大人索性讓他當了個一域之長，將九域其中一域全權交由他管理。聖王大人想，得到了權利，他應該也會安分了吧。”
“這次這傢伙找上他，應該是想要他的力量，如果他們兩方真的聯合了，那可有大難了！不過好在，就目前看來，他們沒談攏，這姓白的傢伙，失敗了！”
話音剛落，突然間，我身後，又有另一個聲音傳了過來：“老雜毛，你說夠了沒有？！我可在這裡聽了好長時間了，在背後這麼議論我，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吧！”
也就在這一刻，突然間，我就覺得“啪”的一下，好像鎖打開了一樣，渾身立刻一鬆，霎時間，回覆了自由！
“啊？！”
被困住不知多久，我的四肢早有些僵化，而且這一下來得猝不及防，我直接一個狗啃屎……算了想不出來好詞了，就這個吧……就栽到了地上，回頭一看，卻看到身後，就是那之前的石塊吊橋，遠處，王座上的人也是恢復了，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好久不見啊，老朋友！”
國師大袖一甩，上前一步，直接擋到了我的身前，瞪視遠處之人，渾身青光閃爍。
而那白神，也是雙手一輝，渾身上下，冒出漆黑的氣體。
老國師看着他，冷聲說道：“你終於還是徹底捨棄了你自己的力量，捨棄了白家世代傳承的法術，用上了這魔道之法！”
“管他那麼多！”白神大袖一揮，身邊的黑氣立刻劇烈的翻騰。“這種法術更強大！比之前的那些強太多了！我爲何不用？！”
“你啊……唉——”老國師長嘆口氣，低下頭，看着腳下黑色的地面，再擡頭，眼中已是強烈的戰意！
“那我就讓你知道知道，你是錯的！”
話音落，兩個人的身影同時消失在了原地，還不等我反應過來，迎面便是一陣強烈的疾風衝過來，直接把我掀翻在地！
“我去！”
我當時趴地上軲轆了三圈，當時有些頭暈目眩，擡頭掙扎着看着前方，卻是看到，吊橋半空中，那老國師與白神兩個人雙掌對在一起，一股股的疾風隨之而出，每一股都是帶着超強的衝擊力！
在這種衝擊之下，我的視線也就僅僅是停留了一下便移開了，移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去，只知道應該是一直在軲轆，但是停不下來……
這特麼！這年頭，掙點兒錢容易嗎？！
活了二十多年，我第一次對這個觀念有這麼深的體會！這世道，真是日了狗了！
也不知道那段擎天和聶澤是不是故意的，怎麼這麼寸，一抽就給我抽到了這個玩意，這特麼是人能完成的任務嗎？！要不是我有活掛傍身，我就交代在這兒了個屁的！
還不等我罵街，我的意識便已經在天旋地轉當中近乎喪失了，眼前是什麼完全不知道，也根本想不明白什麼事情，只知道當我還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停了下來，仰面躺在地上，微微斜眼看去，國師那老小子就站在我旁邊。
“你明白了吧，你所得到的力量根本贏不了我，你那引以爲傲的東西，終究是失敗者留下的。”
隱約間，我聽到他這麼說。
迴應他的是歇斯底里的喊叫，但是我聽不清，憤怒的大喊加上剛剛我回過神，實在做不了這道聽力。
不過無論他怎麼吼叫，這老國師倒是十分淡定，連聲音都沒有提高，只是淡淡地說着，好像是在陳述着什麼事實。但很明顯，這些事實，每一句，都在扎着對面那人的心。
而這時，我也終於能聽清了一句對面白神所說的話：“魔王終究會現世！到時候，你就不會說這樣的話了！狗腿子！”
緊接着，又是一陣震耳的風響，我心裡一驚，以爲又要來一波天旋地轉，但是就在我做好準備的時候，那想象中的巨大沖擊力，卻是沒有到來。
這個時候，我的體力也回覆了一些，我也終於能掙扎的爬起來，去仔細的看看那前面的情況。
就在我面前，老國師雙臂張開，好似打開了一道屏障，將那強大的風壓盡數擋了下來，而對面的白神……臥槽什麼情況？！
在那對面，我們的對手、那入了魔道的白神，此時已經不是原本的人了！
石塊吊橋已經在剛剛的風力震撼之下盡數破碎，也終於失去了玄學支撐，沉到了下面無盡的黑暗之中。而對面的巨型石塊和上面的王座此時也是支離破碎，好似土星旁的小星帶一樣，勉強支撐，漂浮在在半空裡。
這麼想來我還能是個囫圇個兒的，應該也是多虧了這老小子在對戰之餘，分心用法力護住我了吧。
不過雖然我沒事兒，但是軲轆了這麼多圈，也不知道是他真分心乏力，還是故意的……
但是不管怎麼說，對面那傢伙，顯然沒有我這麼好的運氣，比我可慘的多了。
那在空中飛着的一道道好似水蒸氣一般的白色氣體，以及那漂浮在半空中像是全息投影一樣的臉，都向我證明了一件事情——
這傢伙，已經被打的魂飛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