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絕不會放棄你!!”上官爵強硬地說道,臉上出現一如既往的冷硬還有可怕的佔有慾,“既然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清明起來,我便不會再放棄你,永遠不會!!”
“不會放棄?!”安昕嫺依舊淡淡的,眼眸清澈如水,卻寒如冰,“只可惜你已經放棄過了不是麼?你已經失去再擁有的資格了!”
“嫺兒,你爲什麼總是這樣?”上官爵哀傷的說道,眼眸深邃而黯然,“如果你告訴你纔是那個小女孩,如果你能多信任我一點,如果你不那麼倔強,我們會走到今天這地步麼?”
是麼?
他們會走到今天的地步,真的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麼?
呵呵,真可笑,明明是他在自己那麼信任他時,欺騙了她啊!
安昕嫺想着,眼眸一片黯然,長長的羽睫垂下,遮住一雙如水般柔軟的眸子,可是即使是遮住了,也能感受到,從裡面不斷的溢出的悲傷。
曾經,在那份來的時候,她總感覺這幸福來得太突然,也太快了,好像所有的幸福都向她涌來,讓她無力承受。
或許是自己那份與生俱來的懼怕,讓她懷疑幸福會從此一直都眷顧着她嗎?
是不是從此那些痛苦和悲傷就都遠離自己,自己的人生是不是不會再有悲傷和絕望了?
慢慢的在安昕嫺的嘴角幻化開一抹自嘲的笑靨。
果然啊,她果然還是從來不曾被命運眷顧過,不管是當年,還是如今,命運之神都不曾眷顧過她。
空氣中瀰漫着花香甜的味道……
恍惚間,她覺得自己和上官爵的相遇、相愛就像是宿命一樣,怎麼樣也都逃不開。
那麼就算以後分開了,她也會選擇將這段回憶收藏在心底,成爲此生都無法摒棄的記憶。
幾天之前,她是這麼想的,就算分開了也不會有任何的怨恨。只是她也不知道真正到那天的時候,她的恨也將會是她記住的他的一種方式。
也許吧!有時候恨會更加讓人記住一個人。
“我的錯?是啊,都是我的錯,是我錯了,錯得離譜!”
“就算我有錯,那又如何?”上官爵看着她冷漠的臉,額頭上的青筋狂跳凸起,“我已經道歉了,難道還不能原諒麼?”
“原諒?!有些事不是一句原諒就能解決的,一句輕飄飄的話能換回什麼?能換回外公的命麼,能換回舅舅的命麼,如果能,那麼我原諒你!!”
恍如時間被定格了一般——
上官爵看到安昕嫺那雙漆黑的眼眸中,空洞冷漠卻又含着一絲絕望,他擡起黑眸,深深的凝視着她。
究竟怎麼了?
爲什麼她的眼眸中會有這樣的絕望呢?
“嫺兒……”
他伸手想去觸摸她悲傷的臉頰,卻還沒觸摸到,便被安昕嫺打掉了手,她清澈的眼眸中出現厭惡的顏色。
“別碰用你髒手碰我!”
安昕嫺凝視着上官爵,看着他幽黑的眼底痛苦的光芒交,她忽然覺得心痛極了,痛得讓她可以感覺到自己那顆傷痕累累的心,一點一點四分五裂地碎掉。
上官爵看着她,眸底卻是越來越悲涼起來,“我說過,你是我的,你應該在我的懷裡呼吸纔對!即便你恨我,即便你不再愛我,我都不會放開你!”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安昕嫺淡漠一笑,隨即提着裙襬,便向外走去,在衆人的注視中一步一步離開。
“嫺兒,不要走——”上官爵望着那抹走出自己視線中的影子,他挺拔健碩的身軀竟在微微的顫抖着,俊美堅毅的臉孔幾乎接近了透明。
“我不會走,我會等着你一起下地獄!”安昕嫺淡淡說道,可是她的腳步仍舊沒有停,寒風捲起她的白色婚紗,宛如一朵盛開的蓮花,那雙烏黑的漣水雙眸也好似天幕中的寒星一般,遙遠,清冷,疏離,冰寒。
上官爵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心頭漫過不可抑制的輕顫。
“嫺兒……”洶涌而複雜的感情,混合着說不盡的愧疚、傷悲、悔恨和絕望,向上官爵襲了過來。
直到,安昕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視線中時,他才知道,什麼叫做肝腸寸斷,什麼叫做痛徹心扉,周圍的一切都沒有變,只是他的世界變得空蕩蕩,什麼都沒有,心裡也是空空的。
“不要走,我不許你走——”
隨後他想要追出去,可是卻被雲霆擋住了,他看着上官爵,“你還嫌自己給她的傷害不夠多麼?”
“放開我,嫺兒會出事的!”上官爵惡狠狠地看着雲霆。
“我會去找她,不必你操心,上官爵,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麼?我說過的,你一定會失去她,你一定會!”
離開了那個教堂之後,安昕嫺不知道跑了多久,遠方已經不不自覺的快要夕陽下沉了,晚霞映紅了大地,彷彿像是那道凝結不愈的傷口般鮮紅,紅得刺眼。
安昕嫺終於走到了大馬路上,熙熙攘攘的馬路上,行人川流不息,她有些疲倦了,於是便在忙碌的行人中間緩緩走過。她機械地看到紅燈就停,綠燈就走,面色蒼白的樣子就好像靈魂出殼。
她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着。
突然,她看到前面的電子銀幕中,正在報道說——
“今日,上官總裁封了教堂一截的路段,據悉是因爲上官總裁迎娶當紅明星蘇蔓蔓小姐的婚禮,因爲不想被打擾,所以纔會低調行事,而這場婚禮我們無法見到其真實面容,待婚禮完後,我們會採訪蘇蔓蔓小姐,做進一步的瞭解……”
安昕嫺看着大屏幕,她的腳,無意識地一動,她的眼目在突然之間,晶瑩剔透。
她緩緩地低下頭,不再看那張臉,臉上浮現出一絲絕美的笑容,可是眼淚卻忍不住滴落在自己的手上,冰冷異常。
然而在她低頭的剎那,她看到了丟棄在自己腳邊的報紙上,報紙上登出了,安氏被惡意收購,宣佈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