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爵,你真的願意把雙生鳶抗體給我?!”
“怎麼不信我?”上官爵淡淡的說道,“我也知道,你想要用它來救你懷中的那個女孩兒,是麼?你和上官冽的女兒!”
眼前忽然一暗,安昕嫺驚怔地擡起頭,上官爵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他的手緩緩地擡起,輕輕觸碰妞妞稚嫩的臉頰,而妞妞竟不反感他的觸摸。
他優美的脣角帶着淡淡的微笑。
“真是個漂亮的孩子,可惜……可惜……他是上官冽的女兒……你說我會拿抗體去救她麼?”
這一瞬間,安昕嫺的身體,如被什麼重物猛地撞擊,劇烈地一顫,幽黑的長睫毛止不住地抖動着,身體卻僵滯得彷彿靈魂已經離開了軀殼。
“爲什麼?妞妞是誰的孩子有那麼重要麼?只要她是我的女兒就足夠了,剛剛你說了會給我抗體的!”
“如果我說,要我給你抗體來救他,你拿什麼條件和我交換呢?”上官爵的聲音依舊淡淡的,輕輕的,那雙墨黑色的眼眸深沉無比。
安昕嫺有些錯愕地盯着他,烏黑的眸子中有着分明的厭惡。
上官爵,你永遠都改不了,永遠都改不了!
良久之後,她的眸中已然沒有了任何溫度,她將妞妞交給罌粟,“罌粟,你抱着妞妞去那邊等我一下!”
“可是……”罌粟有些擔憂,不肯離去。
“罌粟,相信我,我可以解決的!”
罌粟看着那雙黑眸中的堅定,她抱着妞妞,向那邊走去。
涼亭中,只剩下上官爵和安昕嫺兩人了。
上官爵負手而立,站在亭子邊緣處,他的面孔依舊華美得耀眼,全身散發出如同美玉一般秀美絕倫的氣息。
安昕嫺看着他的背影,看着那一身黑衣的他,她淡淡開口:“說吧,你要的是什麼條件?究竟要怎麼樣,你纔會把抗體給我!”
“嫺兒,我們以前來過這裡,好像是來乘涼,哦不對,是來陪爺爺下棋的,對嗎?”
“上官爵——”
“那時候,你還說,只要上官爵需要你,你就會在他身邊。”他忽然回過頭來,凝視着安昕嫺,目光幽黑,“你也親口說過,永遠都不會離開上官爵!可是我卻親手將你推到了別人的懷中,是這樣的麼?”
安昕嫺默然地看着他,聲音淡淡的如同清風。
“既然知道了,爲何還要苦苦糾纏?”
“糾纏?也許吧!你知道麼?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也做了許多的假設,到最後我終於知道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人生也不是棋局,不能重來!”
上官爵直直地看着她,那雙清澈透亮的眸子中彷彿沉澱着整個世界細碎的金光。
“可是我已經快放手了,你又爲何要出現呢?”
“上官爵,我們之間誰是誰非,我已經不想再去想了,我只要你拿抗體給我救妞妞!至於,你剛剛說的條件,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
“當真什麼事都肯做麼?”上官爵看着她義無反顧的模樣,忽然輕輕地微笑着,如同鬼魅一般,“若我說,要我拿抗體救他,除非你回到我身邊來,我就將抗體給你,你也能做到麼?”
“不可能——”安昕嫺想也不想就回絕了,一陣風過,合歡花香味肆意流蕩着。
“是麼?”上官爵依舊是淡淡一笑。
“除了這個,能不能換別的?!”
“可是除了這個,我什麼都不想要!”上官爵的手指微微地一僵,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光芒,帶着哀傷的氣息。
安昕嫺陷入了沉思中。
風在他們身旁輕輕的吹過,湖中也泛起了層層漣漪。
“嫺兒,既然做不到,就不要在我面前說大話!”
安昕嫺的身體忽然一僵。
上官爵一點點地靠近她,他脣角有着灼熱的氣息,輕輕地從安昕嫺的面頰上拂過,他輕輕地吻着安昕嫺透明如貝殼一般的耳垂。
“你若給我這樣機會,萬一我當真了,該怎麼辦呢?”上官爵的眼底是一片固執的脆弱,聲音卻帶着輕柔的味道。
安昕嫺的嘴脣,忽然很用力地抿緊,她伸出手,用很大的力氣去推他。
“上官爵,你滾開,別碰我——”
安昕嫺怒吼道,而上官爵卻似乎是早已經預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嘴角只是揚起了一抹苦澀的笑靨。
罷了,罷了,不是已經決定好了麼?還猶豫什麼呢!
就在上官爵準備叫馮叔打電話讓李醫生立刻來上官老宅的時候,便看見罌粟抱着妞妞向涼亭走來,陽光下,妞妞的臉上蒼白如紙。
“罌粟,妞妞怎麼了?”安昕嫺從罌粟手中接過妞妞,看着他瘦小的臉因爲痛苦而緊緊糾結在一起,她的心,像是被撕裂了般痛。
“玫瑰,妞妞的病犯了,而且我發現她的病似乎犯得越發的頻繁了,必須快些治療纔好!”
安昕嫺低下頭,看着妞妞,聽着他嘴中不停的呻吟,媽咪,妞妞痛,妞妞痛……
她的心開始動搖了,只要能救回妞妞,即使讓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好,就算是回到上官爵的身邊,她也願!
“上官爵,我答應你,只要你拿抗體救妞妞,我答應我回到你身邊!”安昕嫺的聲音淡淡的,輕輕的,卻也是無奈的。
罌粟不可思議地望着安昕嫺,幾乎不敢相信,那是從安昕嫺口中說出來的話,而一旁的上官爵卻愣住了,他剛剛聽到的是真的麼?她真的答應回到他身邊?
可是,回到他身邊了,又能如何呢?
這樣的威脅,就算在一起,也不過是相互傷害而已!
“上官爵,我以前以爲你只是無情冷然了一些,沒想到你會這樣卑鄙,竟然用妞妞來逼玫瑰回到你身邊?!”罌粟瞪着上官爵,墨黑的眸子幽暗如夜,“你知不知道,現在這個生死垂危的小女孩兒,是你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