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宋溫暖抽回手,還是不忘道謝。
“以後不用跟我謝謝。”霍琛不悅,她這是還習慣自己所扮演的身份麼?哪有對男友道謝的,他就是不喜歡從她嘴裡吐出謝謝兩字,謝多了,他煩。
宋溫暖左手撐地,坐起身,腳心一涼,想起一隻腳的高跟鞋被自己踢飛了,只回身去找,才發現,另一隻腳高跟鞋綁帶的一邊正踩在齊瀟月的腳底下。
宋溫暖登時明白了過來,原來齊瀟月就是害她出糗的罪魁禍首,臉色一冷,剛纔若不是摔到霍琛身上緩了一下,如果直直砸到地上,指不定傷得有多重!
想起剛剛不心親上霍琛的脣,宋溫暖面紅耳赤,但更多的是被齊瀟月給氣的。
“齊姐,你不解釋一下麼?”宋溫暖現在手腕還疼着,她不會給一個想要害她的人好臉色。
齊瀟月趕緊拿開自己的腳,臉不紅心不跳地狡辯道:“解釋什麼,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剛剛還把鞋子蹬到我臉上了,你還好意思先質問起我來?”
宋溫暖就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不甘示弱還嘴道:“不好意思,你在我後面,沒看到你,那只是個意外,我在你前面你都沒看到,齊姐要不要去換一副度數高一點的日拋?”
這賤人是在諷刺她不長眼麼!宋溫暖成功把齊瀟月的臉氣得一陣紅一陣白,轉頭向霍琛,“琛,你看到了吧,宋溫暖本性就是這麼狡猾,你別被她給迷惑了。”???
宋溫暖是什麼心眼的人霍琛心裡有數,他對齊瀟月真的是不耐煩了,眼睛微眯,帶着嫌惡:“齊姐如果不想好好在這裡作客,我這就通知齊家把你接回去。”
齊瀟月頓時沉默了,平時父母不怎麼限制她的自由,若是知道她在這裡,肯定是會過來把她帶回去的。
齊爸齊媽根本不同意她跟霍琛來往,霍琛無論是家庭條件、自身能力都是頂尖的好,只是可惜了,不僅雙腿殘疾,還是個體弱多病的。
他們也不明白爲何自己女兒放着一羣條件優秀、身份相當的男人不要,偏偏看上了霍琛。
齊瀟月不話,霍琛頓覺耳根清淨了許多,一個眼神都吝於給予,牽着宋溫暖就往餐廳走去。
齊瀟月只能恨恨地跟在後面,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宋溫暖已經死了千百遍。
“宋姐,老二真是關心你。”陳雪蓮意味深長地看着二人手牽手的和諧畫面,宋溫暖脖子一縮,只覺得身旁男人的大掌是個燙手的山芋,她想丟又丟不掉。
齊瀟月重重坐在椅子上,兩眼如刀,一直剜着二人。
直到宋溫暖坐到位置上,霍琛才鬆開她的手。
宋溫暖看着桌上的幾盤菜,樣式很精緻,量卻很少,一盤是乳白色的半粘稠醬汁伴着不知名的菜葉子,五顏六色煞是好看,卻提不起宋溫暖的食慾。
還有一盤橙黃橙黃的,黏糊糊一坨,上面點綴着綠色。這東西能吃麼?
“宋姐,怎麼不動勺子,不合胃口?”除了宋溫暖,其他人都在時不時地往自己的碟子裡添食,陳雪蓮擡頭問道。
當然沒有,宋溫暖用勺子撥了一點沙律在盤子裡,淺淺嘗了一口,那甜鹹不知的古怪味道浸滿她的口腔,充斥着她的味蕾,這東西她是真的吃不慣,卻也只好強撐着嚥了下去。
她的目光在桌上搜尋能吃的。
忽然,宋溫暖眼睛一亮,一個盤子中有兩塊被煎得油乎乎的像肉的食物,這個應該不錯吧,相對於整桌生鮮肉片、還有一坨坨的不明之物,總算有一道菜看上去正常一點了。
“我來。”正當宋溫暖想要去取那盤鵝肝的時候,霍琛攔了下來,替宋溫暖取了一點放在她的碟子裡。
這到底演的是哪一齣?宋溫暖鬱悶了,今霍琛的態度特別好,不停地替她解圍,雖然好了是假扮情侶,但也不用替她盛菜這麼體貼吧?話,盛菜這種事,不是應該女方主動麼。
以前跟姚青木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她給他做飯,而姚青木,只會等着她把飯菜盛上桌,連一次菜都沒給她夾過。
宋溫暖眼底一片寒意,虧她以前還以爲跟姚青木是兩情相悅,細想以前姚青木只會口頭上對她關心,連假裝的霍琛都比不上,她真是眼瞎,直到自己被出賣才發現他的真面目。
“謝……”想到霍琛過不準對他道謝,宋溫暖把剩下的那個字咽回喉嚨裡,叉起一塊靜靜躺在面前盤子裡的食物,霍琛很細心地給她分成很的一塊,她整塊放進了嘴裡。
混着一股濃濃的酒香,宋溫暖滿懷期待地用貝齒咬開鵝肝。
下一秒,宋溫暖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她不知道這是肝啊!她從一吃肝就會噁心,受不了這種腥味。
這下可好,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一張臉紅了又綠,霍琛適時一雙大手輕拍她的背部,替她順着氣,隔着薄薄的衣裳她都能感覺到霍琛手掌傳來的溫度,宋溫暖咳得更加厲害了。
齊瀟月嗤了一聲:“這是法國的名菜,紅酒煎鵝肝。果然是平民胃消受不起貴族的食物。你這樣咳得唾沫滿飛,我們怎麼吃?”齊瀟月嫌惡地皺起了眉頭。
怪不得宋溫暖沒聞出內臟的味道,全都被紅酒蓋過去了。
正好開胃菜也吃的差不多了,陳雪蓮示意傭人把東西撤了。
還好接下來的菜色都沒有太奇怪的味道,但是宋溫暖吃的一點都不自在!
霍琛不知怎麼了,之前還有些收斂,現在是旁若無人般,只要是宋溫暖多看了一眼的菜餚,霍琛就幫她取到碟子裡,還一副“深情款款”的表情看着她。
在齊瀟月看來是深情款款,宋溫暖看着那張忽近忽遠的俊臉,收到的信息是:把它們吃完!
宋溫暖只得硬着頭皮低頭一口一口地吃着,再不敢看桌上有什麼菜餚,就怕霍琛再給她添菜,頭都快埋到盤子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