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只拿走一隻車,自然是對霍琛個人素質的讚賞,宋濤自信自己能夠贏得缺了一隻車的霍琛,而失敗的懲罰自然就是讓他放棄宋溫暖。
霍琛明白得通透,是個聰明人,但沒想到他狂傲到把另一隻“車”也丟了,讓宋濤驚訝,他的自信也讓他不禁豎起大拇指。
情緒起伏,被霍琛的表現所影響,宋濤的前面幾步棋下得也不太好,加上雙方巨大的實力差距也讓他掉以輕心,陷入了霍琛的陷阱中。
宋溫暖拎着食具去清洗,又去了宋濤主治醫生的辦公室,所以耽誤了點時間,回來的時候正是霍琛和宋濤殺得最厲害的時候。
從耳濡目染,宋溫暖也懂一點象棋,她自然而然就站在了父親這一邊。宋溫暖看了一會兒棋盤,喜道:“爸爸,您佔上風呀。”
“哦?”低着頭的霍琛忽然擡頭看向宋溫暖,看得她眉心一跳,“暖,你也懂象棋嗎?”
當然兩字還沒有出口,就看到了霍琛似笑非笑的神情,她覺得自己在霍琛面前就是被抹殺的份,看到父親佔着上風,她的底氣又足了,她纔不跟霍琛計較,爸爸能贏他就好了。
宋溫暖挑眉,迎上霍琛的雙眼,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一撞。她沒注意到的是自己父親冒下的冷汗,等幾步過後,宋溫暖也看出了端倪。
很快,宋濤的兩隻車都被霍琛幹掉了,而且兵臨城下,把他包圍了起來。
宋濤嘆了一口氣,丟棋認輸,饒有深意地看着霍琛,他把棋子拿起來,又放了下去,走完最後一步,才緩緩道:“當你處於弱勢的時候,只有主動進攻,才能守護自己所想要守護的,全力以赴。”
霍琛的表情很認真,二人之間流淌着深意,宋溫暖不知道這一老一少在賣什麼關子,乾脆把棋盤收了起來。
“你們過過癮就可以了,收拾收拾一下吧,我已經問過醫生了,今爸爸情況還算穩定,我們轉院。”
宋溫暖很利索地從牀底拿出輪椅,根本不需要別人幫忙就開始組裝起來,宋濤看向霍琛的神色更加探究了,他沒忘自己閨女在第一次組裝輪椅時他的震驚。
阿琛又是個坐輪椅的,這讓他不得不把之前宋溫暖的異樣跟霍琛聯繫在一起。
霍琛……阿琛……
宋濤這才心中一震,只是現在的心境並不是病種那會兒時的心境了,霍琛的行爲素養、談吐以及溫潤儒雅的氣質,都讓他即使不願自己女兒跟他在一起,也不忍心去抹黑他。
看霍琛跟暖之間的關係,並不像是姚青木的那樣,暖對他的關心就是發自內心的,他爲何不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而一定要去相信一個拋棄自己的女兒的渣男的話呢?
想到這兒,宋濤忽然豁然開朗了,當霍琛出“要全力以赴守護自己所想要守護的”的時候宋濤的心就動搖了。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吧,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宋溫暖的動作瞞不了自己的父親,她也完全不知道此時爸爸的心裡早就轉過了好幾道彎,唯一不變的是看到霍琛一直堅定的眼神。
宋溫暖脖子上冒出細密的汗珠,手腳還算利索地組裝好輪椅,想要扶着父親坐到了輪椅上。他揮揮手,拒絕了宋溫暖的幫忙,硬要拿過靠在牀邊上的柺杖,自己費勁地撐着站起來,咬緊牙關。
真是個倔強的老頭子,宋溫暖心中腹誹,看着父親的表情,她知道宋濤的脾氣,所以並不敢上去幫忙,只見他撐不住坐下去的時候椅子發出巨大的“咔噠”聲,讓宋溫暖的心猛地提了起來,連忙上前。
宋濤沒好氣地道:“我這不是可以麼,你緊張什麼?覺得你爸是個廢人了?連下個牀坐個輪椅都不行了是吧?”他幾個反問把宋溫暖噎住了,她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霍琛脣角上鉤地看着互動的母女二人,很溫馨的感覺,有家人的溫暖,這種感覺是什麼樣的他都快忘了,在霍家老宅,宋溫暖沒來的時候,他感受到的只是無盡的壓抑與煩悶。
不得不,這兩父女的性格還真像,就是死倔,宋溫暖有時候也是倔得讓他恨不得咬牙。
“爸爸,你就是愛逞強。”宋溫暖嗔怪地看着父親,伸手拿過牀頭的毛巾替他擦去冒出的汗水,心疼得不行。希望易連城能夠徹底讓父親康復起來吧,連a市公立的最權威的中心醫院都沒辦法打保票,所以宋溫暖只能把希望寄託在私人醫院了。
霍琛幽幽地看了宋溫暖一眼,那表情帶着揶揄,彷彿在她也是如此,他們倆簡直就是巫見大巫,宋溫暖面色微囧。
宋濤住院的時候也沒有什麼行李,除了一些日用品就只是醫院準備的被褥、衣服什麼的,所以也不需要怎麼收拾,只消十幾分鐘的時間,東西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整理完後,宋溫暖鬆了一口氣,道:“我已經跟易醫生好了騰出病房,過去就能入住,咱們走吧。”
霍琛俯下身拿起地上的行李,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宋溫暖還來不及阻止,那動作連貫自然,好像他一個大總裁替別人拿行李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宋溫暖剛想出聲,就被霍琛的眼神阻止了,宋濤很滿意他的表現。她的嘴角抽了抽,讓a市最大財團的掌舵人替她爸爸拿行李,不會折壽吧?
想想霍氏集團每年那突出的業績,的毫不誇張,就算地上有張百元大鈔,他都不帶彎腰去撿的,因爲彎腰的這幾秒功夫,霍氏集團的進賬遠遠超過這個數。
霍琛這行李工的工資,她宋溫暖可付不起。
最令宋溫暖崩潰的是宋濤理所當然地了一聲“謝謝”,還囑託霍琛不要把行李弄掉了,誰能理解她那被無數神獸崩騰踏過的內心啊。
霍琛笑了笑,毫不在意,他們此情此景,真的很像女兒、女婿來醫院接父親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