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月琳輕輕的跺了跺粉足,“我不想聽,我不想聽,我什麼都不想聽,你走吧,以後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崇禎皇帝朱由檢苦笑一下,“只怕不行,朕不能看不見你,你知道這半年中,朕看不見你的時候,時常的想念嗎?朕知道,你永遠都不可能站在朕的角度去想事情,但是隻盼着你能夠理解朕的心情,同樣不是快樂的。”
鄭月琳聽見皇帝說的感傷,看了他一眼,“說完了嗎?說完了的話,我要回去了。”
鄭月琳的態度,讓崇禎皇帝朱由檢的心,感覺被刺痛了,他不是一個能夠隨隨便便付出感情的人,但是一旦付出,就會很細膩,很怕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他對政務國事,和對家人女人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性格,細膩的有些過頭,這或許是心理上面的一種潔癖吧。
“沒有說完,朕想讓你去大理寺做個主辦。”崇禎皇帝朱由檢這纔將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
鄭月琳微微的一驚,她的心思聰慧細膩,一下子就明白了,“你不打算讓我入宮、”
崇禎皇帝朱由檢點點頭,嘆口氣,“不錯,如果你入宮,朕又得多一份牽掛在宮裡面,就會少了一些時間處理政務,而且,除了你,朕想不通有什麼人更適合去幫助朕推行新法的,你聰明,口才好,還有這麼多的家族關係。”
鄭月琳的美目紅了,瞪着皇帝,“你好自私。”
鄭月琳說完便轉身往大堂走去。留着崇禎皇帝朱由檢一個人愣在了庭院當中。任由寒風吹拂着頭髮。
崇禎皇帝朱由檢只是想要多些時間跟鄭月琳在一起。卻並不知道,對於女人來說更重要的是什麼。
崇禎皇帝朱由檢一回到宮中,當即任命文震孟爲東宮右春坊的長官--右庶子,要他出仕。並詔令侯恂出任戶部,他希望通過這兩個對東林黨人的示好信號,可以緩和一下已經緊張到了極點的君臣之間的關係。
王承恩看着鄭月琳的名字後面寫着大理寺主辦,張慧儀的名字後面寫着都察院御史,兩個女官員的名字實在是太顯眼了。這在大明歷史上是破天荒的!想要說什麼,還是忍住了。
崇禎皇帝朱由檢看了看王承恩,“朕知道你想說什麼,朕不怕他們會亂,文人就是會鬧,真的頂到最後,總是會妥協的,女人不但可以做官,也可以進廠做工,也可以下地幹活。朕就是要開這個先例。”
王承恩嘆口氣,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正要轉身去發皇帝的旨意,忍不住提醒道,“皇上,這個張慧儀的父親張有德是當殿撞死的,現在讓張慧儀接替她父親的位置,人家會不會說是皇上將她父親逼死,現在心裡歉疚呢?”
崇禎皇帝朱由檢點點頭,“你這點說的好,你給朕加上一條,特別說明一下,張慧儀不是頂替她父親的職銜,她父親是她父親,她是她,大明是能者上庸者下,永遠沒有頂替這麼一說,這點很重要,順便,袁可立不是跟朕提過,天津還差一個知府的嗎、張偉業加天津知府。”
王承恩答應着離去了,他感覺這次的新法推行,絕對不會這麼容易就過去的,但是那般反皇權的士族階層會怎麼樣來反擊,他想不到,所以王承恩憂心忡忡。
崇禎皇帝朱由檢倒是反而開朗了,他所憂慮的兩件大事,一是政體,二是律法,都在他最困難的時候,用最鐵血的方法完成了變革,有了這兩項,他在政治上面需要變革的基礎,實際上已經打牢了!
體制是分不開的,政體和制度是相輔相成的,崇禎皇帝朱由檢不管不顧的推行着自己心中的理想藍圖,哪怕他重生的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面,並沒有什麼能夠讓人看的見的成績,反而是京城都被建奴給攻破了一次!
周皇后有很多話想要問皇上,天津的皇宮要比京城的小很多,上次京師被攻破,宮中的宮女和嬪妃都被西廠武裝太監們秘密處死了,不管皇帝能不能容許,宮中是不可能容許跟外界接觸過的女人們留下的!現在的一大批宮女都是最近一年選入宮中的,宮裡面的方方面面就幾乎是重新再來了,這對於宮中之主的周皇后來說是需要操持許多的事情的,周可兒每天也是挺忙,但是皇帝要下野的傳聞,還是牽動着她的心。
崇禎皇帝朱由檢也知道這樣的流言是不可能瞞得住的,知道如果自己長時間不來看望皇后,只怕周可兒會想的更多。
崇禎皇帝朱由檢可以讓天下的女人都傷心,但他不能夠讓自己的妻子周皇后傷心,同樣的,崇禎皇帝朱由檢可以不在乎天下的女人都是怎麼看自己的,但是他卻沒有辦法不在意懿安皇后張嫣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周皇后和懿安皇后張嫣就是他生命中的兩個很重要的女人。
“皇上。”周可兒看見皇帝的氣色還是不錯的,放心了一些。
崇禎皇帝朱由檢一邊逗弄着朱慈烺,一邊淡淡的應了一聲,看了看周可兒,他已經做好了要被周皇后數落的準備了,鄭月琳都可以打他一巴掌,周可兒雖然不至於動手,但是周可兒對老百姓的仁愛是絕對不會輸給鄭月琳的。
周皇后輕輕的將頭靠着皇帝的胳膊上面,什麼都沒有說,這反而讓崇禎皇帝朱由檢的心裡更加的不好受,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因爲周皇后什麼都沒有說,這比直接說他,更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而且,崇禎皇帝朱由檢似乎在外面就將自己的耐心都用光了,他此刻什麼都不想說。
周可兒將朱慈烺抱着懷中,輕輕的靠在皇帝的懷裡,好讓皇帝一下子抱着兩個人,“皇上,您要睡一會兒嗎?”
崇禎皇帝朱由檢微微的嘆口氣,“你想問朕什麼,就直接問吧,朕說過,什麼事情都不會瞞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