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急跳的心彷彿瞬間靜止了一下,就如同有什麼東西煙消雲散了一般,空空的,失落。
她愣愣地發呆,聽見他在耳邊聲音裡帶着莫名的澀澀笑意:“大概,這對師姐而言纔算是受罰吧?”
他在說什麼?她沒太聽懂,卻有些不知名的心痛。
“回去吧,折騰了一整天,”趙離鬆開了她,笑着道,“總得休息一下,明日再出發。”
她垂眸點了點頭:“好。”
兩個並肩往回走的時候,趙離似是玩笑地道:“喝酒總是吃得不多,這麼快就餓了,鄴城也真是蕭條,連個宵夜的地方也沒有。”
傅玉瓏擡頭看他,他的樣子如往常一樣灑脫從容,就彷彿剛纔那一瞬間的心痛只是自己的錯覺一樣。
“說起來,以前師姐還常常做飯給我們吃……師姐還記得嗎?”
“我記得第一次做飯的時候,師姐把廚房都差點點燃了,哈哈哈。”
幾個人並沒有回太守府衙,趙離一早令雲拂在城中客棧安排了住處。
“還是迴避一下妥當,不然若是我們這麼多人住在府衙,難說有人會來查我們的身份。”
在這種事情上,趙離的確比其他人想得更加周道。
一行人各自回房休息。
傅玉瓏洗漱好便徑直上了牀,一直沒怎麼說話,小蠻看出她心情不好,卻又想不出來是怎麼回事。
總是與趙離有關吧,剛纔雖然沒看得太明,但是總覺得趙離一定做了什麼壞事情,不然令主不會這樣心情不好,明明開始跟朱煊說話的時候,都挺好的啊。
傅玉瓏翻了身,對着牀內側,暗色中睜開了眸。
他應該是不高興了,雖然回來的路上還是說笑話,取笑她,可是總是和平時不一樣,她又不是傻子,怎麼會感覺不出來。
是因爲罰的事?可是,雖然自己沒有認罰親他,他親了自己啊?不是一樣嗎?那他還有什麼不高興的?
是一樣嗎?
她突然有些沒有把握。
真的不一樣?
想得頭有些大,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又想,若是連雙在,就好了。
翻來覆去,也不知道幾時才睡着了。
一早起來,傅玉瓏就讓小蠻去借客棧的廚房一用,然後匆匆出了門。
找到鄴城的集市,她買好了菜,回了客棧。
進門的時候,她躲躲閃閃地,溜着邊走,偏巧被一清晨就竄到客棧來找趙離的朱煊抓了個正着。
朱煊一臉驚訝地看着她,聲音老大地問她:“你這是去哪兒了?買了菜嗎?你幹嘛要買菜?”
傅玉瓏恨不能找個東西把他的嘴堵上,狠狠地瞪他:“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拿針把你嘴縫上。”
朱煊在鬼谷的時候見過她的手段,心裡的確有點發怵,飛快地逃走,逃到了趙離的房間,跟趙離發牢騷:“你這個夫人還真是太兇了,也不知道你怎麼能跟她過下去……我不過問她爲什麼要買菜,她就說要把我嘴縫上……”
她還真的去買菜了?是因爲自己昨天提到?
想到她象一個普通的婦人一樣,去菜場買菜的樣子,他忍不住笑,昨夜鬱積的難過突然減少了一大半,心情豁然開朗。
又不免自嘲,她對自己稍稍好一點,自己就忘乎所以,連北都找不着了?
也曾很有氣性地要她爭氣點,可自己又何曾爭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