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去往何處？”疾馳的駿馬上，由於被摟着從而一臉不自在的陰麗華問到，算是隨便找點話題轉移下自己的注意力。
人麼，就是如此，一旦突破了某個界線，那麼再遇到離那條線很遠的事情，就容易接受的多，哪怕仍舊是不願意的，可至少不會那麼激動。
要知道陰麗華被擄的時候，咳咳，知道就走，總之相比之下現在就是摟一摟還算好的了。
“去長安。”周少瑜挑挑眉，心說這妮子總算是開口說話了。
自打周少瑜突然轉變耍無賴那會，陰麗華就氣的不再說話，尤其是，當週少瑜拿着大小不一的女裝在陰麗華身前比劃看哪套適合她身形之後，陰麗華那冷冷的小眼神，就跟在看一個變太似的。
不過本來就是冷豔的氣質麼，冰山美人嘛，再加個冷冷的眼神，唔，這一款的美女果真還是第一回見識，感覺還不錯來的，如果人家不是討厭自己的話，那就更好了。
空間裡的女子衣服其實很好解釋，家裡那麼多妹子，行李打包起來多不方便，於是一旦出行都喜歡讓周少瑜收着，多多少少都存了個備份以便不時之需。
比如陰麗華身上這身衣服，是楊妙真的，二者的身高差不多，但陰麗華要瘦一些，所以還是有些偏大，只不過楊妙真的衣服大多都比較樸素，都是素色，不惹眼。
此外，腦袋上的帷帽是蔡昭姬的，這個不用說，自是爲了遮擋面容之用。
至於說鞋子，那是妲己的，妲己還是小小少女一枚呢，腳丫子小，誰想到陰麗華的腳丫也那麼小。
至於身上原本的那身黑衣和鞋子，本就是臨時糊弄的，都不合身，自然是換下來了，若不是周少瑜表現的的確很規矩，並沒有偷看之類的舉動，怕是印象又要壞一層。
“常安？”陰麗華愣了愣，顯然沒想到居然會是去都城。
王莽登基後，改漢爲新，都城長安也變成常安，到不是錯字。
“嗯，看看有沒有機會見見王莽，我對他挺好奇。”周少瑜點頭，這事沒啥好隱瞞的，不過希望應該不大，再怎樣人家也是皇帝，怎麼可能說見就見。
其實王莽的失敗，和楊廣的失敗，都有些類似。
大規模的得罪利益集團暫且不說，追其根本，就是四個字，急於求成。
有人說王莽的改制過於幻想不切實際，也不盡然，只是他太着急了，要知道這個時間的官員，那基本都跟各個家族扯着關係，這個問題沒解決，就想實行各種削弱他們的改制，不亂也就怪了，單是這一點，這所謂的新朝就不會走的太遠，遲早會被推翻。
明顯的例子就是楊廣，除去三徵高麗，修建大運河等勞命傷財的事件，楊廣做的最多的就是想盡辦法削弱世家門閥的力量，單單一個進一步完善科舉制，就讓多少家族不爽。
結果倒好，隋朝沒了，李唐笑了，唐朝建立起來，照搬了多少隋朝的制度？當然，要說厲害，還是武則天厲害，所謂世家門閥，在她手裡死得最慘。
扯遠了，周少瑜是覺得，最好是能見見王莽，並非完全是因爲好奇這位是不是穿越者，而是他所做的改制，雖說口號上喊着復周禮什麼的，但實際卻與後世的華夏有太多相同的地方。
雖說最終是失敗了，王莽不僅身死，腦袋還被看下來把玩了好多年，但這也都是經驗。
以後在大梁，要實行多少新制度，哪些地方要注意，哪些地方要借鑑，這都是大有參考的地方。
周少瑜想的很多，然而陰麗華不可能知道這些，卻是理解成別的樣子，便頗有些感慨的道：“也是，當初公認的聖人，如今卻變成了人人要反。”
“王莽謙恭未篡時麼？”周少瑜笑了笑也不多加解釋，卻是順着陰麗華的話接道。
“王莽謙恭未篡時？”陰麗華復唸了一遍。“這話似乎並非整句，可有前後？”
果然聰明！這都能聽出來。
出處麼，自然是白居易的詩了，可那是唐朝的，周少瑜纔不會說出來，現在又不能確定能不能把她勾搭走。
“想知道？日子長了便可以。”周少瑜嘿嘿笑道。
這意思很明顯，顯然是說願意和他在一起之後。陰麗華都懶得浪費表情，直接就不說話了。
一時間稍顯沉悶，駿馬疾馳的顛簸並非說笑，現在周少瑜是騎的多了，能掌控住節奏，所以好得多，不過饒是如此，保險起見也沒給裝上馬鞍，這多少就難受了。
周少瑜都如此，陰麗華就更罪過了，長這麼大，就沒受過這麼大的罪，心裡頭那叫一個委屈，若不是心中仍有傲氣，鬧不好都會直接忍不住哭出來。
“你沒事吧？”周少瑜見她臉色不好，關心了一句。
“……”咬脣，不搭理。
“堅持一下，再多趕一會路，最好能有縣城，這歲月村子可不敢住。”周少瑜看了看天色，推測現在的時間其實還不晚，只是顯然今天天黑要快的多，估摸着可能前頭會有雨。
“……”自然還是不說話。
周少瑜也不在意，現在剛換馬也沒多久，能趕一段時間的路不用下馬。
不過還是叫周少瑜失望了。過了不久，很明顯的前頭烏雲密佈，再趕路非得淋雨不可，而且搭帳篷也是需要時間的。
當下不在順着路趕，四周瞭望一圈，看見遠處一個小山坡的斜坡上有一片空地，上頭還有一塊大石，看模樣應當還算平整，當下調轉馬頭，向那邊趕去。
這一路雖算不得平整，可好在不用徒步，無非便是放慢馬速罷了。
“你在這歇一會不要亂跑，山中難免有猛獸，我先去找點柴火。”周少瑜囑咐一句，到是不怕她真跑，這前後荒無人煙的，能跑哪去，只要不是尋死就沒問題，看模樣，陰麗華這方面的想法應該不大。
見陰麗華點頭，看起來並無異色，周少瑜便拿出柴刀走進林間。
剛看下來的樹枝自然不是用來燒的，這種新鮮看下來的燒起來太感人，煙霧繚繞的。而是用來墊在帳篷底下拔高一點距離，不然直接挨着地面，一下雨涼的慌。
只有地上早就曬乾的樹枝最好，容易燃燒，也沒那麼多煙，除去抓緊時間做點吃的出來，此外也是要在準備搭建帳篷的地方燒上一燒，去去地裡的溼氣。
畢竟看模樣這場雨應該不小，鬧不好會下一段時間，能去一點是一點。
這種沒有人煙的地方，柴火很好揀，一會兒就抱着一捆回來，結果馬還在，人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