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一身雪白素裙的秦若九,微微隨風搖曳,黑紗在臉上,虛無飄渺的來回起浮,絕美的水眸中,洋溢着哀慟萬分,周身散發出淡漠的火涼之氣,手中袖袍處的白紗衣料,仿若雪花一樣飄搖。
康音陡然一怒,黑眸中滿是震驚,以及一種叫着怯懦的情緒在滋長,五臟六腑一片火焚般難受,大聲反駁道:“皇兄,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她!”說到最後,他低下頭,再想辯解什麼,可是看到秦若九失魂落魄的水眸後,他嘴角變得異常苦澀,眼神因糾結而直往下沉。
“難道不是嗎?取悅過朕以後,卻要跟着你私離,難道不是一個朝三暮四的賤婦嗎?”他語詞狠厲,字字見血,句句錐心。
康音再也忍不住,臉色暗沉,手已經挺進,陰沉地看着朝烈帝,彷彿極力忍耐似的冷冷道:“皇兄,不管怎樣,不許你這麼說她,無論你怎麼對我都可以,但是她,你不可以!”
並不把康音的話放在眼裡的朝烈帝,眼神漸漸聚攏,眼神似刀一樣凌遲着他與她:“你認爲,就憑你,完全可以保護她嗎?只要朕一句話,你與她都如常中螞蟻!”
“夠了!”秦若九再也聽不下去了,眼中只有空洞與嘲諷。她擡起水眸盯着那張剛毅而冷峻的臉,眼神中滿是隱痛,有些莫名道:“我終於知道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是的,我不配爲皇后,所以,皇上犯不着爲我動怒。更犯不着,因爲我,而傷了你們兄弟之情。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一切就結速了?”
說罷,她伸出手,水眸含着比月光還要憂傷的笑容,陡然撥下發髻上的銀簪。月光照在那根精美無雙的鳳頭簪,美得有些心悸,那尖尖的簪,迎着月光,散發出幽幽而眩目的冷光。
她退後數步,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下,抵在了她如像牙白的玉頸上。
陡然瞅見她眼裡的淚,以及她手中的動作,朝烈帝認爲自己那已經冰冷的心,卻也禁不住渾身一震,緊握成拳的手驀地僵住,深吸一口氣,緩緩的又將手鬆開,神色複雜地看着她,連忙怒喝道:“你要幹什麼?”
回身之際,康音眼神深沉如水,害怕的搖着頭,一臉惶恐道:“若九,不要亂來,放下它!”
她淺笑,不語,康音的話,置若未聞,只是死死的凜向朝烈帝道:“看着我死,你的仇恨是不是就會少一些,你的怒意,是不是就會散一些?”
“你……”朝烈帝明顯瞥見了她眼底的決絕,這個女人三翻兩次在他面前求死,難道,跟着他,就那麼的讓她痛不欲生?寧願結速她的生命,也要倔強的逃離他嗎?
瞬間,他竟然害怕了,充滿怒意的臉上,漸漸被無奈所取代,他冷着臉,冷然的說:“你若敢死,朕……”
他話未說完,卻見她妖冶一笑,笑如芙蓉,美豔而勾人心魂,同時也帶着一竄驚心動魄的舉動。
她高舉的銀簪,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猛的朝她喉間一刺去。而知道此刻上前挽救已晚的朝烈帝,順手就將康音強拽入懷,大掌猛的扼住他的喉間,一臉絕情與殘忍的喝道:“你若敢死,他馬上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