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芳閣的門,“吱嘎——”一聲被人推開。
原本蜷縮在榻上的冷冰心,還是下意識的翻轉過身來,門外燭火刺眼,令人不由自主的用手擋去。
這時,一抹纖瘦的挺拔身影,正一點一點的朝她靠近。
男子貌容秀美,脣紅齒白,絕色冠宇。在燭光的映照下,聖潔如神一般,彷彿根本就不屬於凡間。
在燭光之外,是黑乎乎的一片,像一個無底洞,看着心寒。
冷冰心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襟,隨即盤坐在了榻中,目光清冷的盯着燭光下的男子。
他的身影一點一點的靠近,清俊的臉上,沒有一絲欲。
隨後,他將手中的燭燈放在案上,邁着細碎的步子走到她的跟前。
她說:“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做什麼?”
他淡然一笑,溫暖的眼神就如窗外那升起的一倫月光,很美,很柔。卻又讓人覺得暗藏殺機,深不可測。
從他與北奉福寧談話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他不是一個簡單而又如外表那樣柔弱的人。
他的手一股青草的味道,冷冰心淡淡的嗅着,在這空寂的夜晚,竟有一絲留戀。
良久,他才緩緩吐出一道輕得如羽毛般的聲音:“今晚,你都聽到了?”
她不是傻子,所以,無法否認。而且,以北奉塵那令人琢磨不透的心思,不可能猜不到她今晚去過。
於是,她用一種漠不關心的語氣說道:“看來,你們北奉國是處心積慮要吞沒康慶國吧,費了這麼多的心機,培養了那麼多爲你賣力的人美人兒,等的就是這些吧?”
北奉塵淡漠的眸子微微一沉,燭光下他的臉似乎有些難看,不知是因爲真的有病在身而變得蒼白,還是因爲像冷冰心這樣一個陌生女子知道了他的秘密而顯得難看。
“你很聰明,一雙眼睛看似不經心,卻彷彿總能看透很多東西。”北奉塵沒有正面回答她,反而給了一個略帶諷刺的誇獎。
冷冰心無奈一笑,纏着紗布的臉雖然有些發痛,但她還是在笑。
她說:“男人除了權利能駕馭他們,還能有什麼呢?”
“既然知道這些,爲何還要說出來?”北奉塵的臉,越發沉冷,這並不是第一次冷冰心見他時的那般溫潤陽光。現在的他,就如覆蓋了一層冰霜,令人感到心寒。
“說出來又如何?不說出來又如何?既然改變不了事實,我何必要把它當秘密一樣埋在心裡?那樣已經夠痛苦了,我不想再讓自己更痛苦!”冷冰心一邊淡淡地說,一邊看着他沒有任何波瀾的臉。
彷彿這種事對她來說,早已平常不過。她沒有像別的女子那般,知道自己被利用後的大哭大鬧,也不像她們那樣,強迫着他,要他許諾什麼。她的平靜,她的淡泊,竟讓他有一絲心痛。
他說:“做爲北奉國的王爺,征服國土,抗戰天下的使命,從小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她淺然一笑,笑容充滿不屑與淡然。她說:“王爺?在你的心裡,你真會甘心當一個王爺?”
此話一落,哪怕眼前有些黑暗模糊,冷冰心也能感覺到對方渾身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