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城主誇獎。”
“你是從祁國來的?”
原本還說着絲綢的問題,突然他話鋒一轉,又扯向了她的身世。
她點頭默認,卻並不作聲。
“祁國與無憂城相隔幾千裡之外,如此遙遠難道你不思家?”
“我沒有家。”
她說得果斷決絕,眼眸中甚至帶着一絲淒涼的苦澀。洞察力過人的他一一瞧在眼裡,心中卻是莫明一悸。
“沒有家?姑娘是在說笑?”這樣年輕聰慧的女子豈會沒家?父母,兄長,姐妹……無論如何,也不是她說的無家。
“你覺得我在說笑?”
她眉眸清雅,秀麗中又增添了一抹無奈與自嘲。
他淡淡望着,突然覺得自己根本無法去懷疑她所說的話,只能將思緒轉向她臉上的神秘銀紗上:“那姑娘爲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我自有苦衷。”
她淺聲應着,心中卻有說不出的難受。果真,天下男人的獵奇心都是一樣的重,先從身世,一點一點的總算繞到了模樣上了,也許很多男人都會以爲面紗下是一張何等絕世的面容,可一旦知道真相,他們纔會明白他們的想法有多麼離譜,理想與現實,差距總是那麼的不如人意。
見她不願多提的樣子,懾驚天也有着一種前所未有尷尬,當他每一次凝視被面紗掩去的容顏時,似乎都像用盡力氣般的想要將她看穿。結果卻難免讓人失望,但越是如此,越激發了他內心的渴望。
興許這份渴望感動了上蒼,讓這氣氛很是微妙的時候,一條灰褐色的小蛇卻吐着信子從房樑的一側悄悄的繞至葉無雙的跟前,此刻只見它曲捲着身子,嘴裡吐着紅色的血信,正貪婪的瞪大眼睛一步一步的朝她襲進。
懾驚天發現它時,它正張着血盆大口朝她潔白無瑕的玉勁咬去,當下他俊顏一變,一個凌厲的疾步衝到了她的跟前:“小心……”
說着,他舉掌凝氣一揮,葉無雙在聽得耳畔有劇烈的掌風劃過的同時,也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她在驚慌失措的轉身之際,也見那褐色小蛇“碰——”的一聲摔落在地。幾經掙扎之後,便再也不動了。
她呼吸一緊,心跳加速的消化着這危險一幕,再次擡頭,但見他略起黃繭的白皙玉掌上多了兩顆獠牙的齒印。不用多想,也知道這作惡者便是躺在地上不動的那條小蛇。
“你沒事吧?”她的眼神帶着惶恐與內疚的問道。
而對方只是淡笑的看着傷口搖了搖頭道:“無礙,此蛇無毒,倒是嚇着你了,你沒……你……你……你的臉……”
他原本如清風明月般爽朗的話語卻在此刻變得吞吐而緩慢,那清俊般的眼眸,也由震驚轉爲惋惜。
只是這樣一個眼神便讓葉無雙明白了一切,她如常的收好神色,處變不驚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容顏,當觸及到凹凸不平的地方,她用一個極其輕描淡掃的語氣衝他一笑道:“城主是見過風浪的人,不會因此被嚇到吧?”說罷,她將自己已經垂下的輕紗,用一種極爲稀鬆平常的姿態給拉攏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