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能這樣說你女兒？！”抹了把臉，古湛被噴了一臉的口水，但最讓他生氣的卻是趙梅粗鄙的話語。
“你管得着嗎你？你既然知道他是我們曲家人你就少來插手，這個小賤蹄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浪，我教訓教訓她怎麼了？！”
理直氣壯的一挺胸，古湛爲曲蝶出頭的行爲更讓趙梅肯定了二人的姦情，看着兩人的目光好似恨不得將他們浸豬籠。
儘管如此，古湛依舊一步不移的擋在曲蝶身前，固執地想要解釋，卻被一雙素手給攔了下來。
“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趙梅。”緩緩走出來，曲蝶的面上看似平靜，實則涌動着驚濤駭浪，直視趙梅的眼神，滿是質問。
“你現在說我是你們曲家人了，可當初呢，你可有這麼想過？養育之恩也好，愛護之情也罷，身爲一個娘該盡的義務你從未盡過！”
“我……”粗啞的聲音從喉嚨中滾出，曲蝶的話句句屬實，令趙梅啞口無言。
但很快，不甘心作祟，趙梅咬了咬牙，很快就反駁了回去，“你！再怎麼樣我也是生你的娘，你的東西自然都是我們曲家的，可你現在還丟了我們所有人的臉，我早知道就不該把你生出來，你還在我肚子裡的時候就弄掉！否則我也不會整天受你的氣！”
一口氣說完這段話，趙梅可謂是累的氣喘吁吁，那臉上的憤怒卻映照的曲蝶更加心寒。
她不由得冷笑一聲，緊接着便不想再跟她廢話，“那行，你從哪來的就回哪去，既然你都認定我就是那種人了，還留在這找氣受？”
“你要不想走，也別怪我趕你走了！”偏頭示意了一眼古湛，曲蝶這一聲恐嚇很是奏效，趙梅本來還未說出口的話瞬間就卡在了喉嚨裡。
抿着嘴脣沉默不語的古湛反而看起來更加令人畏懼，按照曲蝶的示意，他剛往前跨出一小步，趙梅就立刻條件反射一般跳了開來。
“你，你什麼意思，你是想叫這個男人趕我走？你當真要叫這個男人趕你娘走？！”不可置信的叫出聲，古湛越是往前，趙梅就退的愈發厲害。
而這次，曲蝶連眼神都不屑於給她了，“大娘，對不住，您還是走吧！”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古湛雖然還在一步步逼近，但嘴上卻是好言相勸。
畢竟兩人還是有血緣關係的，以這個時代的思想，即使曲蝶自己不在乎，古湛也無法不爲她着想。
“哇，我走，我走！你！”惡狠狠瞪了一眼兩人，趙梅臉上滿是臊紅，奈何古湛的模樣兇狠，她不得不忍氣吞聲。
臨走前，一抹翠綠的色澤隱隱若現，趙梅不由得一愣，剛想瞪大眼睛去仔細看，身後的古湛就又逼來。
“啊，我這就走！”渾身一哆嗦，趙梅不由得氣急敗壞，只得收回目光灰溜溜的逃走了，只不過無意間看到的那一幕還是令她心中異樣。
“呼，謝謝你古湛。”趙梅一走，本來還冷傲非凡的曲蝶立刻小松一口氣，“時候不早了，乾脆留下來吃個飯吧？你都幫了我這麼多忙。”
偏頭看了眼已經被大片橘紅映照的天空，曲蝶不禁開口問道，並且擡手就招呼起屋內的曲婉婷。
“我……那麻煩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古湛本來是想開口拒絕的，但是又擔心一會兒趙梅會不會不甘心又找上來，只好羞澀的點了點頭。
“這是我今天打的鴨，你可以燉個湯，鴨湯也挺補的，我奶就很愛喝，要不我來？”看着擼起袖子在柴房忙活的兩人，古湛不由得遞過手裡拎着的野鴨。
“我近來獵物都不錯，還要多謝你上次教我的法子。”
一手接過，曲蝶倒也沒跟他客氣，掂掂手裡的重量，倒是還有些驚喜，“客氣什麼，你這鴨分量怪足啊！我看還是比較適合烤着吃，油滋出來了，那能更香。”
想到什麼，曲蝶不進舔了舔嘴脣，模樣似有些回味。
而古湛非但沒有什麼不舒服，見曲蝶喜歡心裡也不禁小小的雀躍了一把，趕忙點頭應了下來，手腳麻利地就抓着鴨/子去清洗了。
時間一點點流逝，本來繁瑣的工作，三人齊心協力的忙活下倒也迅速，總算趕在天黑前做出了一桌子的豐盛大餐。
“小蝶，古大哥！開飯了！”迫不及待對着還在柴房收拾尾聲的兩人，揚聲喊道。
破舊的老房內，三人卻都是滿臉笑容。
說說笑笑間，天色也一點點黑下來了，古湛告別兩人，便獨自踩着夜色朝回去的方向離開了。
夜間，曲婉婷已經熟睡，而曲蝶此時卻剛剛沐浴完，多捯飭了一會兒土豆的事情，再等熱水燒開竟是已經這個點了。
“唉，得趕緊睡了，明天還得早起呢。”頭疼的擦拭了一下頭髮，古代終究是有諸多不便，熱水限量不說，厚重的頭髮擦完也依舊往下滴着水珠。
朦朦朧朧的月光照射在屋內，顯得一切都那麼模糊，令人看不真切。
曲蝶沒有點煤油燈，一方面是爲了節省，另一方面也是因爲不想破壞了現在的寧靜。
現代的星星總是隻有一兩顆，大多都被層層林立的高樓大廈擋住，不像現在，曲蝶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滿天繁星，還有那泛着柔和光暈的月亮。
此時正是巧月，白天豔陽高照，晚間就有涼風習習，倚在窗邊眯着眼睛享受這一切，夜晚的聲音就愈加清晰的傳進她耳朵。
“砊！砊！”皺了皺眉，聽了一會兒，曲蝶心裡的凝重就愈來愈深，聽着動靜，似從後院傳來，後院……
豁然睜開雙眸，曲蝶心中一凜，二話不說就朝着後院衝了過去。
“是誰！”一道佝僂的身影此時正倉皇朝外跑去，似聽到曲蝶趕來的動靜，那道聲音的步伐也隨之加快。
“可惡！”一眼掃過後院，那被殘害的東倒西歪的土豆苗就映入曲蝶眼簾，心中怒火更甚，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停下腳步，那道矮小的聲音此時已經只剩一個點，“竟然跑得這麼快！”曲蝶自認速度不錯，可卻沒能逮住她，心裡很是懊惱。
雖未看清那人的臉，但不論身形背影竟是都有些像……摸着下巴思索了一會，曲蝶突然想起自己剛纔好似還看見那人落下了什麼東西。
彎腰在地上搜索了一會兒，一個長圓形模樣的鞋就露出了身形，“呵，果然是你！”
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好不容易將土豆田收拾回原樣，曲蝶第二日又得去鎮上賣土豆餅。
“小蝶，我看你怎麼模樣不太好？”抱着東西，曲婉婷臉上滿是擔心，畢竟土豆餅製作慢買的人又多，以這樣的姿態，怕是很難熬過這麼一天。
“沒事。”擺了擺手，曲蝶還不等曲婉婷再開口就直接附耳將昨晚的一切告知給了她。
“什麼？！”果然，聽到這個消息的曲婉婷很是驚訝，一張小嘴都忍不住張成了O形，眉間憂色更重。
大氣的拍了拍她的肩，曲蝶反倒安慰她道：“放心，我已經都收拾好了，好了趁現在我先睡會啊？”
言罷，便直接往後一仰，在顛簸的騾車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由於實在太累，曲蝶晚上便直接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已然是天亮。
簡單洗漱一番，她便徑直來到土豆田，只一眼差點沒讓她直接噴火。
“該死的！”原來，好不容易修復的土豆田竟是再次被人破壞，似擔心再被抓包，那人便只搗壞了一部分，但這也足以令曲蝶上火。
土豆量雖多，但卻依舊經不起現在的消耗，若非每天限量，怕是早就賣完了，如今好不容易發苗的芽居然屢次三番被破壞。
脆弱的苗哪能受得住這般折騰！若繼續這樣下去，那要等到何時才能收穫？
儘管如此，曲蝶現下也只能忍着滿肚子的氣先將土豆田恢復，好在曲婉婷起的也早，兩人忙活了近半個時辰可算將全部弄完，卻也耽誤了擺攤的時間。
“唉，今天怕是得晚點回來了。”無奈的嘆了口氣，曲蝶搖了搖頭，眼下土豆餅正處於上市期間，斷一天都可能影響之後的銷量。
曲蝶這才堅持着領曲婉婷兩人一起去了鎮上。
“好，您下次來哎！”笑着打了聲招呼，由於來晚攤前早已等了一長條隊伍，更是有諸多抱怨接踵而至。
曲蝶只得一邊賠不是，一邊還要更加熱情的招呼每一個顧客。
“小蝶，你要太累就先休息會吧。”趁着彎腰的空檔，曲婉婷小聲說道。
儘管如此，可攤前的生意卻清晰的告訴曲蝶真相，“不用，早點賣完早點回去。”熟稔的揉麪、塞餡然後製作下一個。
曲婉婷責毫無嫌隙的接過曲蝶遞過來的每一個麪餅，將其整齊置於蒸架，再將成品包裝好交給客人。
可依舊趕不上人羣的進度，往往一籠蒸架已經賣好，底下的卻還爲熟。
以往兩人來得早還可以提前製備一點，可今日卻只得麻煩大家跟着她們一起等，好在兩人一個熟絡、一個耐性，村民們也就沒有再責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