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
一個月過去了。
野哥中毒的消息已經秘密傳到宮中,皇帝也派出各地的名醫過來替野哥查看病情。
然而,野哥的病情依然沒有半點起色,野哥現在跟一個植物人一樣,除了眼睛能張開,其他時間只能靜靜地躺在原地。
南風知道若野哥有感覺的話,他此時此刻一定痛不欲生,沒有一個人能接受自己不能動彈,吃喝拉撒都要靠別人侍候的樣子。
這段時間她一直陪在野哥身邊,每天貼身侍候他,看着一個個名醫來了又走了,走的時候都帶着無奈的樣子。南風很是失落。她甚至想着先結束野哥的生命,她再跟着去。
可一想到肚子裡面的小生命,她便下不了手。
肚子裡面的小生命是野哥的延續,她沒有權利這麼做,野哥也不會同意她這麼做的。
那天早上,又一個名醫搖着頭從野哥房間離開的時候,南風的心再一次下沉,彷彿周圍全都是灰色的霧,這些霧漸漸將她包圍起來,她看不到一絲出路。
但是,灰霧漸漸地散開,在很遠的地方似乎又形成了一個亮點,那個亮點應該就是出口吧,南風彷彿在出口處看到了拓跋烈那張臉上布着傷疤的臉。
她一直捂着胸口,然而眼淚大滴大滴地落在野哥的手臂上,泣不成聲,好久好久之後,她才感覺自己又可以呼吸了。
她摸着野哥的頭,摸着他的臉,再慢慢地親吻他:“對不起野哥,說好一起死的,可真要讓我眼睜睜地看着你死,我又做不到。野哥,我希望你好好地活着,希望你有一天能看到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一定像極了你……”
南風說了好多好多話,最後纔出去找樑爽,讓他去把陸劍西找回來。
軍營裡面的陸劍西一直等不到野哥回來,她自然心急如焚,一直到宋丞派人到軍營裡跟她說了情況,她才知道野哥出事了。然而,因爲要駐守軍營,所以她沒有辦法去看野哥,只是每天派人過去打聽消息,然而每天的消息都不是好消息,她就心慌了。
雖然她現在不敢對野哥再抱有幻想,而且對他的仰慕也隨着龍三的介入漸漸地淡去了,但無論怎麼樣,野哥在她心目中一直就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她沒有辦法接受他突然就不能動了,那個吃喝拉撒都要在牀上靠別人侍候的野哥不是野哥。
一直到樑爽找過來了,陸劍西纔不得不去見野哥。
在路上的時候,陸劍西就問了樑爽:“南風找我過來,有沒有跟你說原因?”
樑爽亦是有些緊張:“陸將軍,南風姐沒有說原因,但是我猜……”
“是什麼?”
“唉,他們倆個感情這麼好,南風不會見死不救吧?不過具體還是等你見了南風姐再說吧,我現在也猜不準。”
……
屋裡。
陸劍西定定地看着躺在牀上的野哥。
越看,她心裡就越憤怒,心中有一團火衝上來,她恨不得現在就殺了拓跋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