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靜園。
景容止從沉重的頭痛中悠悠醒轉,一睜眼就看到沐憐心居然和自己赤身相擁在一起,心中陡然一驚,伸手將懷裡的女子推開。
";王爺,你醒了。";
沐憐心半睜着『迷』蒙的睡眼,極爲嫵媚地看着景容止,他眼底一閃即逝的驚惶帶給她無名的塊感。她就是要徹徹底底地報復他,他非鍾離娉婷不碰,他非鍾離娉婷不鍾情,但是她偏偏就要攪『亂』他心中那份自以爲是的專情。
景容止冷眼注視着看起來格外慵懶嫵媚的沐憐心,她媚眼如絲俏面含春,yi絲不gua地躺在他的懷裡。景容止凝神回憶了一下,昨夜似乎發生了很多事情,卻紛雜錯『亂』地糾纏在一起,叫他想不明白。晨從開你己。?? 醜女爲後35
他記得,沐憐心帶了食盒來,還特意準備了宜酒。
宜酒……
景容止記得那一壺宜酒被自己喝了個乾淨,之後的記憶就渾渾噩噩的,娉婷和沐憐心的臉在他眼前交相浮現,然後他和她在臥房的牀榻上……
沐憐心眼眸中暗暗閃爍着得意的神采,她原本就是抱着僥倖的心理,景容止在暖情酒的『藥』力之下一定記憶混沌,再加上受了她一記,必定是渾渾噩噩記不清楚。如果自己再添油加醋一番,他一定會認爲自己是錯將她當作了鍾離娉婷,酒後失察,以至於一夜風流。
";本王……明明記得是和娉婷……";
沐憐心清淡的眼眸裡的光彩愈發熠熠生輝,她刻意蜷縮起身子來將牀榻上一抹處子的落紅顯『露』了出來,用我見猶憐的楚楚可憐的表情羞怯道:";王爺……";
說着就伸手去夠景容止的手。16628430
";啊!";
纖纖素手被人狠狠攥住反手摁在她光『裸』的白希玉背上,沐憐心以一種極爲恥辱的姿勢被景容止壓在牀榻上,半跪着趴在他的身邊。景容止手中的力道不小,沐憐心吃痛地喊出聲來。
";你當真以爲本王是三歲孩童?";他原本以爲沐憐心縱然不爲自己所喜,但她說得沒錯,到底是自己一時糊塗將她捲進來的,卻沒想到她居然執『迷』不悟,下『藥』不成又偷施暗算,企圖造成一副好事已成的假象來太平天國。
沐憐心被景容止摁在當下,只覺得自己的上一雙手都快要斷了,但是她卻不肯認輸:";堂堂幽王,我自打見到你便傾心愛慕。原本也不過是驚鴻一瞥,我自知出身下賤配不上你,原也沒有什麼指望。可是你呢?你給我贖身,將我帶到幽王府,還向皇帝請旨封我爲側王妃。試問這世間哪個女子不會將這視作恩寵?結果……結果……哈哈哈……";
沐憐心說着清淚就滑落了下來。
結果,一切都只是她會錯了意,她在景容止眼中或許與鍾離娉婷的畫像差不離,他爲她做了什麼也都是因爲鍾離娉婷。
";夠了。";景容止冷冷叱道,手腕兒一甩,將沐憐心摔到了一旁,沐憐心玉背摔在牆壁上,生疼。
根本連看一眼都覺得多餘,景容止拿起自己衣裳穿好,走出了臥房。沐憐心看着他冷漠轉身離去,就好像她是有多麼不堪一樣,她不甘心啊!
";景容止,鍾離娉婷也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罷了!";沐憐心顧不得穿起衣裳,赤足跳下牀榻跑到臥房的門口,扯開嗓子朝着景容止的背影喊道,他憑什麼覺得自己不堪,她即便出身青樓,也是清清白白的身子;但是鍾離娉婷呢?人盡皆知,她許配給百里長空又暗地裡與人私通,後來又和景容止糾纏在一起,她纔是最不堪的女人!
景容止的背影果然頓了一頓,然後隨手抄起身邊書桌上的硯臺,朝她砸了過去。
沐憐心驚叫一聲,硯臺便絲毫無差地砸到了她的頭上,鮮血頓時就冒了出來。景容止冰寒着一張清俊的臉朝她慢慢地走了過來,沐憐心的心縮了一縮。但是她卻不肯低頭,她在他面前溫順了這麼久,和他說過的話,竟然還沒有這一夜的瘋狂來得多。即便他要殺了她,她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了。
";你想殺了我嗎?";話一出口,沐憐心便後悔了,因爲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景容止眼眸裡閃過的輕蔑。?? 醜女爲後35
景容止走到沐憐心的面前,輕飄飄地朝她拋下一張紙,沐憐心看着那紙晃晃悠悠落在自己腳邊兒,赫然是一封休書。頭上的血還在汩汩冒着,嘀嗒嘀嗒地落在腳邊兒的白紙上,沐憐心癡癡傻傻地看着那已被自己的鮮血染得半紅的休書,擡頭看着景容止道:";你要休了我?";
景容止看了她一眼,沐憐心又問:";你……真的要休了我?";
";是,當初納你入府就是一個錯誤,如今本王親手完結這個錯誤。";景容止說完,朝外看了一眼,";出去喚一名影衛送你回府,需要什麼儘管帶走。";
他這是……趕她走?
";什麼都可以帶走?";她問。
";嗯。";17lou。
";那王爺的心可以讓我帶走嗎?";
景容止的鳳眸閃了閃,轉身欲走,卻被沐憐心抓住,景容止掙脫她,輕輕道:";本王的心,也不在本王自己身上。";
沐憐心坐倒在地,呆呆地看着景容止走遠:好一個本王的心,也不在本王自己身上。他是想說,他的整顆心都給了鍾離娉婷嗎?
景容止,既然是多情種爲何對我這般絕情,你對我這般絕情爲何偏偏對鍾離娉婷那般多情!
顫抖着拿起地上的休書,她看着景容止漂亮的字跡,將那封休書慢慢地撕碎。她沐憐心絕不可能自己走出幽王府,即便是死,她也要以幽王景容止的側王妃的身份去死。
抹了抹臉上的淚,沐憐心伸手碰了碰自己的額頭,火辣辣地疼冷情首長寵妻無度。嗤笑了一聲,她起身走回臥房裡,穿好自己的衣裳,扯下裙襬的一角來將傷口包紮住,又收拾好了桌上的食盒,仿若無事發生一樣地走了出去,景容止不見了蹤影,只有一名影衛等候着她。
";側王妃,幽王命屬下送您回王府。";
沐憐心點了點頭,跟着他往外走。剛擡腳,看到有兩條人影竄了進去,沐憐心問道:";他們進去作甚?";
";幽王吩咐裡面太髒『亂』,命人收拾妥當了。";
呵呵,沐憐心在心底輕笑了一聲:";我們回府吧。";
百里長空下朝回府,沒想到卻在自己的侯府中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急忙上前道:";幽王怎麼到臣的府中了?";
景容止沒有答,沐憐心的事情不足爲外人道,他擺了擺手,道:";明日便是朔夜登逐鹿帝位之日,朔夜一即位,景容仁怕是也要有所動作了。";
百里長空點點頭。
事實上,景容仁早已按捺不住了。最近一個月來,他暗中掌管着的錢莊和各項生意都在秘密地籌資,依附於他的一些統兵也蠢蠢欲動,楚夜暉和風波樓已經不止一次地探聽到他們私下裡會面密謀的消息。
";可是,皇上卻不以爲意,反而被昆王所進獻的一位秦昭儀所『迷』。";景容止爲了麻痹景容仁而躲在靜園不上朝,百里長空多次想要面聖都被太監以皇帝正在秦昭儀宮中而阻撓。
秦昭儀,原名秦淑儀,本是江南地方小吏的女兒。江南女子多出美人,秦淑儀長得國『色』天香也無甚,可要命的是,她竟然與已經過世的秦皇貴妃一模一樣。甫一進宮,得蒙盛寵,立刻便被封了昭儀。?? 醜女爲後35
這世間豈會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景容止覺得這裡頭大有文章:";長空,你可還記得楚夜暉說起過,朔夜身邊跟着一位名叫鶴胡的人,與墨清輝、陸清塵師出同門,但是卻以易容術與催眠術著稱。";
百里長空點點頭:";幽王的意思是……";
景容止看着百里長空道:";極有可能。";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昆王恐怕近幾日便會動手了。";百里長空道,";也許他就是在等待一個請幽王你出兵的時機,明日朔夜即位,還要另立新後,昆王便可趁此大做文章,強『逼』幽王出兵逐鹿。";
屆時,景容止於情於理都不得推辭。
";吩咐楚夜暉與風波樓嚴密監視昆王和他屬下的一舉一動,看來娉婷留給本王的一些東西也要派上用場了。";景容止狹長的鳳目輕輕一眯,掩住了裡頭算計的光芒。
殊不知,偏偏就在朔夜即位的前天晌午,逐鹿的祈神儀式便出了一樁驚天大事。
依照逐鹿祖制,新國主即位,冊立新後,俱皆要由掌管宗廟祭祀的太卜祭師主持祈神儀式,詢問蒼天旨意。若蒼天無言,則爲默許;若天降異象,則爲妖異不祥。
逐鹿崇尚紫『色』,朔夜與夜姬俱是一身紫『色』,在文武百官和無以計數的逐鹿百姓的矚目下站在太卜祭師的面前,太卜祭師面前是一張巨幅白紙,上面繪製了逐鹿的山河圖繪。朔夜先用手在上頭輕輕拂過,毫無異象。然後夜姬也緊跟着他在山河圖繪上輕輕拂過,聳人的一幕卻在此時出現了。
她的手所輕輕拂過的地方,慢慢地開始變紅,然後就像血河一般順着山河圖繪流了下來。
太卜祭師驚悚地瞪着夜姬,指着她道:";此女不祥,必爲『亂』世之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