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知道現在的自己長得一定不咋樣。可是從水裡看到倒映的臉,還是嚇了一大跳!
簡直…慘不忍睹!
五官都快擠到一塊兒了,滿臉坑坑窪窪,還佈滿大小不一的雀斑。
她早就習慣了鏡子裡看到自己美美的臉蛋兒。冷不丁瞅見這幅醜模樣,簡直難以置信!
捧起水仔仔細細地洗了臉,她睜大眼睛瞅了又瞅。
依舊是…滿臉雀斑,還有大粒大粒的痘痘,有些地方還被抓破了皮…
醜,真心很醜!
“咦,你不會是被你自己的醜樣兒給嚇到了吧?”
小豆丁倒是門兒清,當即哈哈大笑起來:“以前呀,你至少聲兒好聽唄,可現在呢?連聲兒都粗得像男人了,十足十成了男人婆。嘖嘖嘖…實話告訴你吧,也就小爺不計較你這幅醜樣兒。要是換作外面那些人那…”
“滾蛋!”
夏梓晴火冒三丈:“長的醜長得美關你屁事兒,你給姐麻溜的滾遠點!思想有多遠,你就給姐滾多遠!滾!”
說着,她將手裡的泥鰍往水裡一擲,轉身就走。
看到長相,她好端端的一個美女變成了醜八怪,心情糟透了,這小豆丁還在一旁吐糟,這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作死的節奏!
許是甩手的勁兒有點大,牛筋草斷開了,泥鰍迅速掙脫四散而逃。
“別呀!”
小豆丁趕忙彎腰去捉:“喂,你等一等,等等…這壞女人真是越來越壞了。連泥鰍都不要了…哼!”
夏梓晴心情亂糟糟,深一腳淺一腳踩着水田裡的淤泥前行。
等上了田埂,回頭一看,卻見那小豆丁手舞足蹈地在田裡捉泥鰍,根本沒有半點要追來道歉的意圖!
當下那憋悶更甚,連鞋也不穿,擰着赤着腳大步沿着田埂往前走。
剛剛轉過一個小斜坡,突然聽見身後一聲喊:“大兄弟,前面的大兄弟,你等一等…”
夏梓晴還以爲喊別人,埋頭走得更快了。
“嘿,大兄弟,這位大兄弟。”
下一刻,那人幾大步追來,在她的肩膀上一拍:“大兄弟,你可知道老覃家的人在何處秋收?”
“大、大…兄弟…?”
夏梓晴肩膀一斜,躲過那人拍來的一記。
本能比意識還要快,順勢捉住對方伸出來的手,下意識一個過肩摔摔出…
啪!
那人被摔了出去,重重摔在田埂上,當即一聲慘叫!
“哎喲!我的腰…”
夏梓晴這才後知後覺發現做錯了事兒。不由尷尬地摸了摸鼻頭。剛纔,她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根本沒過腦子…
“你沒事吧?”
她趕忙上前把人扶起。
“哎喲,哎喲,我的腰啊。這位大兄弟,君子動口不動手,你要是不願意回答某,也別動手打人啊!”
那人揉着腰慘叫連連。
夏梓晴有些尷尬,打量了下對方。
他年不過弱冠,身上穿着一襲冰藍色綢衣,上面繡着幾支雅緻的翠竹。寬大的袖口內隱隱露出裡衣那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間繫着條玉帶,綴着一枚通體翠綠的玉佩。
此刻手中象牙摺扇合攏,正雙手疊抱朝着她抱拳見禮。
那一臉笑,就仿若是花園裡月下怒放的妖嬈芙蓉,那一抹淺淺的新蕊,燦爛得遠勝整個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