騾車就是快,二人到圩集的時候,天才剛剛亮開。
可圩集上已經多了不少人。
她也不遲疑,直接拉着覃寶山去了書鋪。
掌櫃早就得了王子珩交待,等夏梓晴一來,不敢再端着讀書人的架子,趕忙迎了出來。
那本做模板的傳記,他半點沒看出來曾經被毀壞過。仔細清點了書冊的數量和質量,不但按照約定給了5兩,額外還多付了2兩銀。就連覃寶山謄抄那兩本的書冊,也給了半兩銀。
掌櫃一臉眯眼笑:“小公子可還要繼續謄寫書冊?我這裡還有幾本需要謄寫,還是老規矩。”
“如此就辛苦掌櫃了。對了,我這裡有一副畫,掌櫃您看可還喜歡?”
夏梓晴一邊說一邊把畫拿出來,遞到掌櫃手裡。
掌櫃明顯有些吃驚,不過還是把那幅畫接過,徐徐展開。
一邊仔細觀看,一邊心頭暗自打鼓:“小的果真是老了,這位遊山居士是何人?過去小的怎麼沒聽說過?”
夏梓晴微微一笑:“不敢瞞掌櫃,這幅畫是在下心愛之物。只是最近急需用錢,這纔拿出來換些銀子。您看這畫,能值多少銀子?”
掌櫃眉頭直跳,盯着畫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略帶惋惜放下了畫。
又想到小少爺吩咐自己,要好生招待這位小公子,左右爲難下,他乾脆咬咬牙。
“畫倒是好畫,畫功好、字好、意境更好。可惜,這畫作卻不是名家名作,委實值不了多少銀子。此物……小的實在不好估價。若是小公子願意,不如就放在本店代賣。賣出後,本店抽取賣價的一成銀子作抽成。您看可行?”
夏梓晴只略微思考,便點了頭。
“行,就依掌櫃的意思。這畫,底價爲20兩銀,若是低於此價,還請掌櫃推卻便是。”
“就依小公子的要求!”
掌櫃雖然對這底價有些吃驚,不過想到自己這邊終究不損失什麼,也答應下來。當即出具了憑證。
“掌櫃的,我還想買一套文房四寶,記得多拿些適合練字的紙。”
這兩天她也看明白了,覃寶山的學問倒是一直沒拉下,倒是他那一手字,許是練習時間太少的因由,委實說能用。可要拿出去見人,委實還欠缺得很。
要想寫出一手好字,唯有不斷練習才能進步,半點捷徑都無。
這一進一出,夏梓晴算了下,除去散碎的銅子兒外,也就剩那200兩銀票了。
等二人出了書鋪,就見一輛小轎停在路邊好像在等人。二人一出現,何甜甜便掀開了簾子。
“寶山哥,你等一等。”
顧不得身旁來來往往的行人,何甜甜下了小轎。
她心頭有千言萬語想說,卻顧慮重重,這才強行憋着。等人去了薛宅,也不斷走神,最後連文小姐都看不過去了,她這才假託人不舒服,提前趕了回來。
覃寶山眉頭緊蹙,站定腳步,連頭也未回。
“有事?”
這般冷淡的話語,讓何甜甜臉色一煞白,輕咬着嘴脣,淚珠兒泫然欲泣,哀切切的呼喚:“覃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