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自己出來嚇人還說我。陳瀟怒。“好了好了,算我不對,喏,送給你的禮物,喜歡嗎?”孔冥音將一個包裝精緻的盒子遞給她。只見陳瀟臉頰微紅,目睫撲閃,她認真的接過,“謝謝你......”孔冥音卻突然湊過去,輕輕地吻住了陳瀟的脣。陳瀟一時怔住,想躲卻已來不及,便慢慢學着迴應他的吻。
半晌,孔冥音看了看面前這個小女人,面頰微紅,心裡一暖,溫柔地說道:“傻瓜,不拆開看看嗎?”“啊?嗯,好。”陳瀟仔細的將禮盒拆開,那是一個雪花水晶球,上面刻着心形的圖案,而水晶球的裡面,是一座城堡。同時,也因爲受了外力的影響,水晶球裡的雪花紛紛飄落,點綴出的微小浪漫,瞬間降臨。
陳瀟捧着那個水晶球,目不轉睛,忽而覺得城堡有些眼熟,說道:“這,這難道是我以前給你看的那個畫報上的城堡嗎,沒想到你還記得,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話”言語裡掩飾不了的激動也顯露了出來。
“恩,我說過的,有一天我會給你蓋一座城堡,讓你當我的世界裡最美麗的公主”孔冥音笑着說。“可是冥音,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是公主,從小到大,我都不是......”“不,瀟瀟,你在我眼裡永遠都是。”孔冥音睜大眼睛,認真的看着陳瀟,彷彿在向陳瀟傳遞着一股信念。
陳瀟避開他的視線“謝謝,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的心意,但是我知道自己是什麼,而且我已經是大學生,我已經過了做公主夢的年紀了,我現在要做的是好好努力學習,然後好好找份工作,照顧好媽媽,之後纔來考慮別的......”說着,陳瀟咬了咬牙,眼神裡透露出些許倔強和疏離感。
風漸漸的停了,冬春交際時節的寒意也似乎沒有那麼重了。孔冥音凝視着身邊的這個小女人,幫她攏了攏衣帽,仿若察覺到她的心思一般,輕嘆了一口氣,緊了緊他手心裡的那隻小手,像小孩捧着甜糖一般,視若珍寶。
瀟瀟,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在我身邊,我有多幸福,我從來都不知道我的心也可以變得這麼小,我只想跟你永遠在一起,便再無他求。可是你總是那麼倔強,那麼在意別人的感受,那麼愛逃避自己的心,要該我拿你怎麼辦纔好……孔冥音自顧自的想着,卻不想手心一空,心頭也搐的一緊,立即擡頭四下環視“瀟瀟......瀟瀟......”
“冥音,我在這呢,你看這隻貓,獨自趴在這裡,我們把它送到寵物收養所去吧,它有權利被呵護”陳瀟抱着貓,正衝孔冥音揮着手。孔冥音立馬跑過去,猛地一把抱住陳瀟“瀟瀟…..不要一個人走掉,我怕......我怕你不再回來了......”陳瀟一愣,貼近耳畔的是他一下又一下的心跳,仿若世界靜止的感覺,仿若周遭的一切人流喧鬧都離他們遠去,仿若他們已經離開了地球表面“瀟瀟,相信我,好嗎,你以前跟我過說的每個字我都刻進了心裡,我跟別人不一樣,我能給你幸福,要對我們有信心。”孔冥音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有,瀟瀟,不管你去哪,都讓我陪着你好嗎。而且不論你在哪裡,我也會找到你,不會再失去你。”
陳瀟聞言,心裡一動,眼睛有些發酸,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愛吧,讓人感覺無比的安心,仿若穿越到另方境界,魂兮安定。或許自己也是能有愛的權利吧,她笑了笑,用力回抱住孔冥音,這個一直在爲她奔波的男孩,不,男人。
半晌,“好了,冥音,我們先去讓它有個家,它也是個小生命,是擁有得到愛和溫暖的權利”陳瀟輕輕的拍了拍孔冥音的後背,從他的懷抱裡離開,認真地說道。“恩,好”,孔冥音拉起她的手,便向着寵物寄養所走去。
空氣彷彿聽懂了人的心聲,開始不那麼清冷了,甚至有些升溫了。
有的時候,愛就像一顆種子,需要被培育灌溉,才能夠發芽,而一些看似很微小的舉動,卻是最好的劑藥。
情人節的街上很熱鬧,鮮豔的玫瑰像長了翅膀的天使般穿梭大街小巷,市區中心的大屏幕上也放着新出的廣告,溫情而又簡明。有些人正奔往愛的方向,有些人正手持信物站在咖啡廳、餐館、電影院、ktv或者街頭巷口,等待着約會的開始或者是邂逅的發生。
誠然,在這四處裝點着溫馨的世界,手牽着手的人們,宛然成了最美的音符,都在向這個世界回饋獨一無二的浪漫樂章。
孔冥音摟着正在撫摸小貓的陳瀟走在路上,昂首挺胸,意氣風發,吸吮來自這整個世界的溫情。陳瀟那如瓷玉般白淨的小臉在微風的掩映下顯得愈加美麗,因哄逗貓咪而略微嘟起的櫻脣更是像清晨綻放的花兒一樣,美麗萌動,讓人移不開眼。
孔冥音認真的看着她,忍不住的低頭湊近,輕輕的、慢慢的吻了下她的臉。陳瀟似有所察覺,轉目,對視,臉頰飛上一抹紅。眼睫撲閃,像夏夜裡那明亮於天的星星,裝點了北國寒冬的歲月。
孔冥音看着陳瀟害羞的模樣,一時有些愣住,下一秒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彷彿心裡涌上了無限喜悅般。古語云,美人一笑能傾城,而孔冥音此時的這一笑,卻真真照亮這一方土地,也照進了陳瀟的心裡。
陳瀟臉上更加掛不住了:“大街上呢,你注意點形象好不好!”孔冥音看着她那模樣,甜上心頭,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她已有點發紅的臉,陳瀟躲閃不及,羞惱的怒視孔冥音,眼神卻無半分兇意,一時暖意無限,仿若現在天空出現的不是雲,而是飄飛的棉花糖,飄在北國的春天裡,席捲絲絲溫柔。
不同於街道這一邊手拉手的孔冥音陳瀟二人的溫情暖意,街道的另外一邊,走着的是簡葉和程奚,他倆在一起走,卻着實很安靜。
程家跟簡家是相交甚久的世家,就如簡家與孔家一般,父代都是生意場上相識並相交的朋友,所以毫無疑問的,子代也從小就熟識,無形中獲得父代的支持一般,交往一向很密切,生了感情。其實程家和簡家會更親密些,因爲有姻親關係在,但是緣分這種東西,卻是說不清的,不論是簡遠還是簡葉,相較於程奚而言,都跟孔冥音更親近些。
有位哲人說過,愛情比友情複雜,或者說較之友情而言來的並不輕易,往往並不是人心能控制或者選擇的。而暗戀,就是人心更難預料或者掌控的了的。好比簡葉之於孔冥音,程奚之於簡葉。
簡葉明知道孔冥音對自己並無愛情,卻依舊無法控制自己對孔冥音的心,就像程奚明知道身旁這個心裡有着別人的女子,一直都不會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而且寧願找一個不相干的人談着戀愛,也不願找自己的女人,卻依舊無法將簡葉從自己的生命裡去掉,如出一轍般,義無反顧。
程奚跟簡葉,興許是都已經長大了罷,不再像幼時那般親暱,今天這日子走在一起更是有些安靜的過分,甚至在熱鬧的情人節街道上散發出一股清涼的味道。簡葉一直心不在焉的走着,肩膀上隨意跨着的包彷彿成了負重的包裹,一直被她緊緊拽着,兩眼無神的望着前方。
而美其名曰陪她散心的程奚亦是一直在自言自語,說着一些打趣的話題,卻只是得到“恩”“的確”“沒有不好笑”類似的迴應。這樣過了一段時間,程奚也陷入了沉默,如果這時候曾不言在就好了,我就不會一個人這麼尷尬地應付了,程奚小聲的念道。“程奚,你剛剛說什麼?”簡葉似有察覺氣氛不對,發問道。
“沒,我沒說什麼,我就是覺着奇怪,簡葉你這是怎麼了,老是一副沒精神的狀態,這可不像你啊”程奚趕緊將話頭轉開,心裡暗道“沒事想起曾不言那個傢伙做什麼,不過他現在會在幹嘛呢,陳瀟跟孔冥音在一起過情人節了,他會不會想不開啊。”一邊思索着一邊咬了下脣,腦袋裡浮現出曾不言那張受臉,不經意間皺了皺眉……
簡葉聞言,眼神又黯淡了幾分,停下步子,說:“你不懂,程奚,或許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當你發現你不論做什麼都是徒勞,當你發現你愛的人,從來沒有愛過你,而你卻只能看着,不能表現出來,還什麼都不能做,那是怎樣的無力和痛。你也清楚,從小我頭頂的光環太多,我也一直爲我所想要的而努力,但是現在我明白了,我也只是一個凡人。我以爲我很堅強,生命裡不會有過不去的坎,不論發生什麼我能承受。卻發現,等真的到了這一步,我卻不能,也許我真的就是個虛僞的人。”程奚認真的聽着,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般,深深的望了簡葉一眼,微張着嘴,想說什麼卻又忍住了。
程奚低下頭,輕輕的問:“葉子,我可以抱抱你嗎?”未等簡葉作答,他伸手抱了抱簡葉,然後小聲的說:“葉子,我懂,我懂你的感受,因爲曾經我也經歷過。”簡葉的身子似有些顫動,但是趁程奚沒有發現之際,馬上恢復了正常。聰明如她,又怎麼可能不明白程奚的心思,可是她卻無法……她能給的,或許就像此刻這個擁抱,短暫的安心,無法長存的關愛。
誠然,程奚透過這個擁抱感受到了溫暖,小小的微笑綻放在他如玉的臉頰,幾番歆甜,或許這個擁抱也讓程奚明白,是該到了要放開的時候了……
可是,自己卻還是,忘不了,放不下
此刻,時間像是在憐惜這個世界上迷路的靈魂一般,給予他們珍稀的久違的安寧,讓他們能好好的療傷。
每個人都將學會成長,陪伴或許是最長情的告白,但卻只能無聲,因爲只有沉默,纔是最好的持久劑。程奚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末了,程奚慢慢放開手,將這個擁抱結束在二月的空氣裡,將愛覆於塵埃裡,隨風消彌。
然而,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好似是命裡註定的,我們無從預見,甚至無從選擇,好比相逢,不多不少,剛好發生。好比如今街道兩邊的正在走着的人兒,就這樣迎來了一場命定的不被期待的相逢,而這場命定的相逢,卻改變了很多人的人生軌跡。
風依舊在吹,雲兒漸漸地散去,太陽也慢慢地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裡,卻依舊符合北國的特色,杳無溫度。天空漸漸的亮了,仿若有些“迎接初雪”的味道。陳瀟跟孔冥音在街上穿梭。“阿傾,是這條路嗎,我們是不是走錯了。”李傾笑着答道:“你當我跟你一樣路癡啊,這條路是可以到的,雖然這路可能人們平時走的不多,但這是個捷徑,我們可以少走點路啦,知道你懶,哈哈。”
陳瀟默,點了點頭,閉住了嘴,乖乖跟着孔冥音繼續往前走。
“阿音,你看那邊,好像是簡葉!”陳瀟激動的拉了拉孔冥音的袖子,“恩”,孔冥音轉頭看了過去,帶着厚厚的帽子,裹着紅色的圍巾,確是簡葉。
“誒,真的是葉子跟程奚,她不是說今天家裡有事嗎,可竟然會在這看見她!”“瀟瀟,你很希望看見她嗎”孔冥音咳了一下,迴應道。
“當然了,誒?你想哪去了,你這話說的咋那麼酸溜溜的,沒個正經的。”陳瀟輕輕的颳了下孔冥音的鼻子,繼續說着“葉子她很有才,會唱歌會編曲,漂亮大方,身邊的擁護者也多。雖然她以前喜歡過你,可我總不能那麼小心眼老揪着不放吧,何況她已經不喜歡你了現在。而且她幫過我很多,我心裡也不是太確定跟她的感情怎樣,或者說其實我很意外她會走進我的生活。畢竟,我們相差太遠,不過我爲生命裡有她而有過幸福。”
孔冥音看着陳瀟,緊了緊眉,他知道陳瀟的性格,極少將誰看的很重,一旦說將誰看的重,那便是真的認真了,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陳瀟回以一笑,然後往馬路邊口靠近了幾步,一手抱着貓,一手擡起,向着對面揮着。
“對面陳瀟在叫你”程奚對簡葉說道。簡葉聞言轉頭看向那邊,是陳瀟,她依舊是那副單純的模樣,乾淨的像櫻花一樣。不可否認的是,自己其實很嫉妒她。再一看,陳瀟身側站着的是冥音。是啊,今天是情人節,是他兩的情人節。今天早上自己實在忍不住,給冥音發去的短信、他應該也沒有看吧,想到這裡,簡葉的心裡不由襲上幾分疼痛,但下一瞬,她便換上了往日那副面孔,溫柔的眉眼,美麗的微笑,大氣而又不失芳華。彷彿剛纔那個悲傷而且有幾分嫉妒的她根本不存在,程奚敏銳的發現了簡葉的變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轉身往旁邊走開了些。
簡葉微微擡起手,對着對面的陳瀟,揮了揮手。陳瀟一看得到了簡葉的迴應,便抱着貓咪,向馬路對面走過去。陳瀟跟簡葉相逢的這個街道正好是個三岔路口,陳瀟一心朝着對面簡葉的方向走去,卻不想懷裡的貓咪不知是怎麼了,像是意識到什麼一般,拼命的掙扎,好像是不想跟陳瀟一起去對面一般,迥然不同於剛在臥在陳瀟懷裡的乖巧安逸的模樣。可是陳瀟卻沒有理會,只想着去簡葉那邊,然後問問她怎麼了,畢竟她不是會輕易改變行程的人……懷裡的貓蹬躥的更厲害了,陳瀟無奈,只能停下腳步試圖安撫,卻不料貓咪卻掙脫出了她的懷裡,跑走了……陳瀟一急,忙趕着去追,卻不想三岔路口的另一邊正有一輛車向這邊開過來……
“瀟瀟,小心!”看到車往這邊駛來的孔冥音立即對着陳瀟大聲喊,急着正要向她趕過去,而陳瀟聞言,下意識的擡頭看過去,只見那輛黑色的轎車快速的逼近,然後,時間好像都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