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煙然在外網火了的事情, 剛開始被零星提起的時候，絕大多數人第一反應都是不相信的。
特別還聽說他是彈古箏火的，黑粉更覺得這是無稽之談。
【煙然會彈古箏我直播吃鍵盤】
【笑死了，他那麼窮, 哪裡來的錢學古箏】
謝寧冷笑着在論壇裡打下這兩行字, 覺得這羣人在跟自己開國際玩笑。
他是白天譽的粉絲。
當年因爲壓力太大, 短暫抑鬱過, 在那段最灰暗的時光裡, 是聽的白天譽的歌調整過來的。
後來他便順理成章成了白天譽的粉絲, 同理也自然而然的很討厭林煙然。
作爲對家, 他對林煙然也做了充分的瞭解。
知道這個人各方面都很差，家裡也特別窮, 一直一副很缺錢的樣子, 當年什麼垃圾走穴都能去參加。
雖然最近對方一直試圖在努力洗白自己，但在他這裡，卻怎麼也洗白不了。
包括那些什麼大家交口稱讚的神仙概念舞臺啊, 還有什麼勵志雞湯人設啊。
在他看來, 不過是找到了厲害的新公司重新包裝他，幫他立的新人設罷了。
遲早翻車！
作爲了解他過往的黑粉, 他依舊堅定的認爲，草包就是草包，再怎麼包裝的華美，也不過是個精緻的草包而已。
因此聽到煙然粉絲又開始安利煙然什麼古箏火了, 他是一萬個不相信的。
這種人要彈也是速成，怎麼可能多麼驚豔。
謝寧纔剛這麼一想, 便聽到正在刷短視頻的室友嗷嗷叫了兩聲。
“臥槽，這小哥有點牛啊。”
伴隨着室友的聲音, 謝寧也聽到了一段熟悉的古箏旋律。
因爲剛纔網上大家提到了煙然的古箏，所以謝寧對古箏便格外敏、感。
他立刻走過去，低頭看了下室友的手機屏幕。
只見屏幕最中央，古色古香的舞臺上，一位樂師正專注的低頭撫箏弦。
他一襲白衣，衣袂飄飄，氣質出塵，宛如謫仙。
那副仙氣飄飄的樣子，美好的簡直不像真人……
可偏偏這是個真人，並且還是……
他最討厭的煙然！
謝寧以爲自己看錯了，一把拿過室友的手機，放到眼睛前仔細辨別。
橫着看豎着看斜着看，不管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是那張他最討厭的臉。
最可惡的是，雖然他很討厭，但卻不得不承認，他身上那股子彈古箏的古韻拿捏的特別好，配上他那張黑粉都黑不了的臉，確實……有點上頭。
這個視頻只有一個很短的頻段，而且還是營銷號帶了解說的那種，謝寧看完頓覺得不好，立刻回到電腦前，開始加速衝浪。
然後他才發現，某彈幕網站，幾個短視頻平臺，微博等社交平臺已經飛速的被【煙然古箏外網爆火】的視頻刷屏了。
這是第一次，連他這種5G衝浪的粉圈人士都還沒反應過來時，林煙然卻在大衆面前先一步火了。
他連忙打開某彈幕網站，都不用搜索，首頁直接就給他推送了這個視頻。
才短短几個小時，播放量已經破了好幾百萬。
他速速點進視頻，聲音和畫面都還沒出來呢，百萬彈幕大軍便已經把整個視頻頁面給牢牢佔據了。
【歡迎收看：媽媽問我爲什麼跪着看視頻系列】
【歡迎收看：神仙撫箏系列】
【歡迎收看：饞哭國際友人系列】
謝寧看着路人們的誇獎，立刻不滿的皺起眉頭。
他忍着路人對煙然吹捧的不適，趕緊往後拉了幾秒，想看看他這波到底多厲害。
然後……他便聽到了被林煙然改編的恰到好處的《farewell》。
古箏方面謝寧是外行，但哪怕再普通，鑑別音樂的基本技能還是有的。
雖然謝寧的內心極其不想承認，但實際上，林煙然確實是把這首歌西式的流行曲改編成了古色古香的古箏曲，並且中西結合的恰到好處，一點違和感都沒有，聽起來效果非常非常好。
謝寧聽着聽着就忍不住開始看彈幕，發現大家的感覺也和他一模一樣。
【這首歌真的很悲傷，明明寫的是永別，但是他改編的卻特別很好，我竟然聽出了幾分落花時節還能逢君的味道，很感人也很有人情味，讓人不那麼遺憾】
【聽哭了，完全不維和，這竟然是中西合璧嗎？我以爲原本就是這樣的】
【原來是煙然自己改編的嗎？我以爲是照着曲譜彈的】
【這歌沒人彈過，網上也沒有曲譜，肯定是他自己改編的啊】
【改編的太牛了嗚嗚嗚，煙然好強啊】
看着滿屏幕的誇讚，謝寧覺得這羣網友也太能跟風了。
就因爲在外網火了就誇的這麼天上有地上無的嗎？雖然以前沒人彈過這首，但是中西結合也不是什麼多新鮮好吧，國內好多網紅古箏博主也能做到啊。
謝寧這麼想着，正想打字【彈的也就還好吧，怎麼不挑戰點古典名曲啊】時，視頻便進展到了林煙然彈得第二首。
曲子的音調一出，彈幕便爆炸了。
【《漢宮秋月》臥槽！！】
【啊啊啊啊啊啊啊十大古曲啊！！！】
【這是正兒八經在宣傳我國傳統文化啊】
【我的媽我的媽，煙然竟然在國外彈了這首嗎！！】
【這個表現力我哭了，太牛了】
【彈的好高級啊，很有古箏大師秦老師的感覺】
【煙然怎麼彈到這麼好的，我彈個四級簡單版本都彈哭了】
【彈過這首的表示，就只看他彈我的左手都已經開始跟着疼了】
這首歌炸出了很多學過古箏的人，看到這麼多專業人士都給出林煙然如此高的認可。
謝寧默默把自己準備發的彈幕刪掉……
可惡，竟然真的讓對方裝到了。
謝寧看了看後面還有兩分鐘的時間，不由小聲嘀咕。
西式流行曲彈過，古典名曲也彈過了，吹捧營銷的這麼厲害，看你最後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見前面兩個不太好找到角度黑，謝寧便抱着雙手等待林煙然的第三首。
作爲自身鍵盤俠，但凡煙然後面的曲子要是重複了風格，他都能給挑出毛病來。
可他千算萬算，卻沒想到，林煙然彈得的第三首，他竟然連黑的角度都找不到。
因爲……他根本不知道人家彈得是啥。
【前方核能！！非戰鬥人員光速撤離！！】
【前方核能！！非戰鬥人員光速撤離！！】
【前方核能！！非戰鬥人員光速撤離！！】
古韻悠悠的《漢宮秋月》剛剛結束，很多人都還沉浸在這種古典氛圍中，立刻便有播報小記者開始提醒大家做好準備。
經常刷小破站的都知道，一般能被大家發這種彈幕提醒的，接下來的內容都很絕。
看到這段話，謝寧也跟着條件反射豎起耳朵，無比專注的看着屏幕。
幾秒鐘後，上一段柔美的古曲都還餘音繞樑，結果下一段密集緊湊的絃音便立刻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第一個音就感覺到了不對！煙然這波一出手就是滿滿的殺氣啊】
【國際友人：怎麼突然殺氣重重！】
【媽媽問我爲何突然跪下】
隨着絃音推進，視頻裡的林煙然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快，力道加大，氣勢磅礴。
到了曲子的高、潮部分時，視頻上就只能看到他手指在箏弦上飛快舞動，速度快到甚至都已經有些看不清。
網友驚呆了。
【手速好快！！可爲什麼每個音卻又清清楚楚送到了耳朵裡】
【這就是大佬嗎】
【煙然，爲何你面部表情如此溫柔，絃音卻可以殺人？】
【大冬天的，我竟然聽出一身冷汗！】
【這個左手撥絃太震撼了，牛逼】
【這個氣勢！！！千軍萬馬啊！！】
【確認過眼神，是我八百年都學不會的人】
【嗚嗚嗚有沒有大佬知道這首歌叫啥？爲什麼我彈了十年古箏都沒聽過，孩子太想要曲譜跟着彈了】
這首曲子很短，只有不到兩分鐘的時間。
但謝寧聽完後，心情卻久久不能平靜，那股蕩氣迴腸的感覺震的他腦子嗡嗡嗡的。
看着視頻裡白衣飄飄的林煙然，在所有外國人的掌聲中自信優雅的微微一鞠躬，謝寧有那麼一瞬間，有種莫名的驕傲感。
他默默的將視頻關掉，臉上的表情格外古怪。
好吧，看在確實彈得牛的份上，就給煙然一天呼吸權，今天暫時不黑他了。
至於鍵盤……
網絡上口嗨的事能當真？？？
謝寧這麼想着，腦海中又不由浮現出了最後那段音律。
他剛剛仔仔細細把彈幕和評論都看了，卻發現竟然沒人知道他到底彈得什麼。
這種被吊着抓心撓肝的感覺實在是太不爽了，於是他登錄了自己的小號，又去各個社交平臺巡邏，試圖想找出這首原曲來。
不僅謝寧，其他網友也一樣。
於是各大論壇都有人發了帖子，去詢問煙然最後彈得那首歌叫啥。
剛開始時，不少見識過千層營銷套路的網友都在懟：
別營銷了，我看過這個標題看了幾百次了，水軍能不能換一下策略啊？真當網友吃白飯的，一首歌而已還扒不出來？
十分鐘後，後面話題的走向就變成了：
嗚嗚嗚嗚對不起煙然老師，我收回剛剛的話，我來當自來水，跪求大佬出來解密，這首歌到底叫啥啊，好牛啊好牛啊
詢問歌曲名字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還被人刷上了熱搜。
就連林煙然微博下的評論，也一半是誇獎表白，一半在問第三首歌的名字。
就當所有人都在期待林煙然出來告訴大家時，卻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國際友人幫大家找出了答案。
林煙然那個視頻，不僅他古箏彈得好，顏值高，而且背景也非常精緻。
再加上拍攝者極其用心，拍的非常有氛圍感，於是無論哪方面都戳中了國際友人的喜好。
所以他那個視頻在外網躥紅的速度簡直驚人，不僅是油管，就連國外的各個社交平臺大家都在發相關話題討論。
國際友人也跟國內網友一樣，提到的話題裡不少也是關於第三首歌是啥的討論。
短時間內在如此高的討論度下，終於有老外扒出了這首歌來。
對方是曹正鵬的歌迷，直接曬出了自己幾年前的音樂會珍藏視頻，其中一段就是曹正鵬和一位古箏名家的合奏表演。
於是國內的網友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那首神秘又震撼的曲子，竟然就是林煙然之前跟曹正鵬在節目裡討論過的《烽火》！
【我之前以爲煙然說聽過曹老師早年音樂會是吹牛逼的，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我靠，他是真去聽過曹老師的音樂會啊，那時候曹老師還沒火呢，他音樂欣賞水平還蠻高的】
【我不在乎他音樂欣賞水平怎麼樣，我只想知道，這首曲子連個名字都這麼艱難才扒出來，能不能來個人告訴我，煙然是怎麼彈出來的？】
【這首歌全網沒有譜子吧】
【靠記憶力嗎？可這音樂會也好多年了】
【記憶力不可能這麼好吧，是不是曹老師給他的譜子啊？】
好不容易解決了一個問題，結果大家才發現，這個後續竟然比知道名字還讓他們好奇。
畢竟如果真的只聽過一次的話，這就能彈出來，未免也太牛了吧！
這波只有當事人才能知道，網友見怎麼猜測也猜測不出原因，便直接放棄了。
隨後他們的關注點便直接被國際友人給吸引了。
因爲他們發現這羣人是真的很愛林煙然。
很快有主播做了直播，在線給大家翻譯國際友人是怎麼吹捧林煙然的。
吹捧大致上分爲了兩類：
第一類是感性分析的。
【我以前覺得這些古曲很無聊，但不得不承認，我剛開始直接就被他的farewell吸引了，然後接着聽下去，發現這些古箏竟然這麼有韻味，我承認我通過煙然愛上中國文化了】
【每次在我以爲他已經是最打動我的時候，他又彈了下一曲，然後我發現下一曲竟然更棒】
【天哪，這真是我聽過最美妙的音樂】
第二類則是無腦吹捧的。
【斯哈斯哈，煙然老婆貼貼】
【嗚嗚嗚這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仙子吧】
【好帥好帥好帥，太好看了，這就是我的夢中情人】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中國能有這麼美妙的樂器，還能有這麼美麗的人】
聽着主播在線念出國際友人們吹得這些彩虹屁，彈幕紛紛爽了。
“不過……也不全都是這種啦，雖然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在誇，但還是有些國家的人很酸的。”
說完主播便將鼠標點在了一段文字上。
大家定睛一看。
好傢伙，某國在酸我們國家優秀的人和傳統文化方面果然永不遲到！
【這古琴彈得完全沒有我們國家的國寶大師好啊】
【你們是沒見過彈古琴的嗎？很一般好吧】
【阿西吧~~就這就這？】
聽完博主的翻譯，網友們坐不住了。
【這麼爭着眼睛說瞎話的嗎】
【放屁這是古箏不是琴】
【酸雞簡直沒眼看】
【等我去開個加速器，雖然不是煙然的粉，但不允許小偷國的人這麼放肆】
博主看到大家如此羣起激憤，安慰道，“彆着急彆着急，跳樑小醜已經被煙然外國的粉懟回去了。”
說着他就隨意翻譯了一條。
【問題是你們的國寶大師長得有他好看有他純天然嗎？】
【請問你們的那個什麼琴是從哪裡流傳過去的啊？】
聽到這些，彈幕笑死了。
【外國人還是有些陰陽怪氣在身上的】
【你們發現沒有，他們只敢酸煙然的技術，不敢黑煙然的顏值哈哈哈哈】
【拜託我們煙然就只是個明星誒。古箏也是副業吧，怎麼某國人動不動就把自己國寶大師擡出來比較啊】
【這當然是說明煙然彈得是真的很牛啊哈哈哈】
主播翻譯了一會兒視頻下的留言，然後又打開國外某大型社交軟件開始翻譯粉絲們的評論。
“誒誒這個人好狂熱啊。”
說完主播便便這位狂熱粉絲的動態唸了出來。
“造物主一定給了你最多的恩寵”
“這是一場盛宴，獨一無二的藝術”
“啊我的神明，宇宙之火也無法表達我對你熱忱的愛”
“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一定是你”
“說煙然不好的，請回去打盆水照照自己的臉，這條不接受反駁”
“他就是時代的繆斯，最完美的藝術，是無與倫比的天才”
“雖然你回中國了，但我真的好想把你偷回法國”
聽完主播羞恥的彩虹屁後，彈幕已經被哈哈哈刷滿了。
【這位外國粉絲未免也太會吹彩虹屁了吧，這些話我可說不出口】
【這個宛如老婆粉的瘋批男人是誰啊？】
【他是怎麼知道煙然的名字的？】
看到彈幕的疑問，博主立刻返回去看了下對方的簡介，然後震驚了。
“他是哈洛。”
【哈洛咋啦？】
【哈洛是誰？】
“法國去年最暢銷的作家。”
“哦，煙然那個爆火的視頻就是他傳到網上的。”
彈幕沉靜兩秒。
【打擾了……】
【這粉絲質量可真的牛】
博主發現自己竟然翻到了一個大佬的主頁，於是便往下繼續看。
然後他發現對方昨天竟然還特別激動的曬出了自己要到的林煙然的簽名，下面點贊還神奇的已經超過了八十萬。
大家看到這個點贊量，終於意識到，林煙然在外網是真的好火啊！
其實不僅國外，國內也一樣。
林煙然這波熱度，連帶着那位在線翻譯的博主在線熱度都給破了兩百萬。
不僅如此，他的微博一夜之間也火速漲粉，還有不少外國粉絲翻牆來找關注他。
微博下面全是直白的i love you 和各種撇腳的中文表白。
不過每一個爆火的人都逃不過被帶節奏的命運。
很快網上就有人始質疑，說林煙然這波是故意去國外擺拍，肯定都是提前練好的，趁着去國外上節目的機會精心策劃了這麼一出。
然而很可惜，這波人的結果節奏還沒起來呢，就直接被曹正鵬和高子太給按下去了。
曹正鵬：原來你找的工作竟然是去彈古箏！《烽火》彈得真的【牛】，真難以想象你聽了一次就記住了
曹正鵬的語氣看似驚訝，實則滿滿的凡爾賽。
內心的真實想法其實是：看啊，我的粉絲多厲害！
然而網友沒解讀出來，只從那句你聽一次就記住了裡面解讀出了，煙然的記憶力已經非同常人，可謂神級。
當網友們還在曹正鵬這裡哇瑟哇瑟煙然好強時，另一邊高子太也跟進，直接懟了那些說擺拍的人。
高子太：劇本？擺拍？我全程跟他一路出去找的工作，我兩就一家餐廳裡打的工，找誰拍啊？張山峰找的跟拍pd嗎？人家牛逼就牛逼承認下很難嗎？心胸這麼狹隘，你覺得有劇本，筆給你，你來幫我也安排一個唄。
之前看過直播的人，其實隱隱有感覺到高子太對林煙然的態度有些微妙。
不過怕吵起來大家也都沒明說。
結果這波見他突然跟個小狼狗一樣跳出來瘋狂維護林煙然，直接把網友給整懵了。
但懵雖懵，但聽到高子太和曹正鵬的話後，大家卻捕捉到了一個細節。
那就是節目組關了直播後，第二天讓嘉賓們出去找工作打工了。
而這一段，則是林煙然在打工的時候，即興彈奏的！
很快《不可思議的旅行》節目組官微立刻被網友爆破。
【識相點趕緊把第一期給我播了，讓觀衆老爺看看前因後果】
【VIP已經充好了，尊貴的會員讓你趕緊把第一期給我播出來】
【這麼精彩的片段竟然還瞞着我們，你們可真心機】
【答應我，煙然這一段，一秒都不許給我剪掉！】
就這樣，《不可思議的旅行》都還沒來記得營銷，立刻熱度就爆表，直接還給網友們弄上了熱搜。
不過網友們看了這些後，最終還是把關注點都落到了林煙然身上。
於是大家都開始奇怪。
煙然是什麼時候學會的古箏？什麼時候學的法語？什麼時候把字練的這樣好的？
面對網友的三連靈魂發問，好些林煙然的老粉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因爲，他們也不知道。
最後大家討論來討論去都沒討論出一個結果，便只能把這一切歸結爲，煙然在被公司雪藏打壓的期間，一直沒停止過提升自己。
今天他所有表現出來的一切美好的東西，都是他厚積薄發，在那段時間努力學習才獲得的。
得出這個推測後，網友們又被林煙然的努力狠狠灌了一波雞湯。
很快熱搜上，#煙然努力從未停止##有一種努力叫煙然##越努力越幸運#就被大家刷到了十。
外網的爆火和國內的熱度，換來的就是國內娛樂圈對林煙然的巨大關注。
林煙然人還在顧司鄴的車上，就有至少五家公司來找他談合約的問題，其中還有兩家國內數一數二，非常出名的大公司。
這波熱度幾乎都是在林煙然坐飛機時發生的，所以現在他回國就堆積了很多事情等着他去處理。
林煙然跟顧司鄴告別後，回家匆忙衝了個澡，便去一一處理這些事情。
因爲通告和其他事務很多，林煙然也繼續一個公司來幫自己整合管理。
找新東家的事越發迫在眉睫，所以接下來的兩天時間內，林煙然便抓緊時間去接觸了這幾家公司。
這次的公司比上次林煙然解約時的強了不少，因爲連續的爆火，他多了很多底氣，各家公司都不用他開口，直接就開除了非常優渥的條件。
不過幾家公司對比起來，肯定還是家底更厚的大公司更捨得一些，不管是未來規劃還是資源投入，條件都開的特別好。
林煙然篩選一番後，留下了兩家大公司的資料。
一家是目前勢頭很足的順意娛樂，另一家則是旗下藝人很少，但是說出來圈子裡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司宇娛樂。
這家公司名頭實在太響亮，只需要報出旗下一個人的名字就夠分量了——
顧司鄴。
之前顧司鄴跟自己提過他朋友想籤他，但林煙然怎麼也沒想過，對方這位朋友，竟然是和他同經紀公司的王牌經紀人。
不過想到顧司鄴說的不要因爲他的關子有負擔，林煙然便也聽了他的話，拋開一切，拿着文件把司宇和順意的條件一一對比起來。
看完後，他最後還是準備選擇司宇。
瑩瑩看出了林煙然的意思，便問他，“是因爲顧司鄴嗎？”
“但是順意開的條件也挺好誒，他們公司和時尚圈關係很好，以後在拿各家紅血藍血代言和上各大雜誌上會輕鬆很多。而且他們很擅長營銷，逼格感覺也挺高的……”
圈內都知道，順意娛樂最近簽了很多一線藝人，公司把他們的職業規劃和營銷都做的很好，目前有兩位都已經成功翻紅並且熱度暴漲。
因爲有了兩個成功的例子，瑩瑩覺得順意在搞熱度上比司宇好很多。
林煙然點點頭，然後給瑩瑩指出了順意的缺點。
“順意娛樂確實很擅長營銷和包裝，但他們的缺點也是營銷和包裝。你沒發現嗎？他們公司每一個藝人去了之後，都會被安排上一個人設。短期內看可能效果很好，但這些人設營銷的再精緻再完美，也只是人設而已，和自己本人不相符合，總有一天會崩塌翻車。”
這也就是大家爲什麼經常覺得有些藝人會崩人設。
林煙然說完，想到上午跟對方負責人跟自己談時，對方信誓旦旦給他制定的三年規劃。
對方跟他說：我們可以給你打造最符合市場口味的人設，現在你彈古箏在外網很火，你的專輯可以往中國風上靠，影視劇也接一些仙俠類的角色穩定這個形象。目前國風這一塊藝人短缺流量也大，你正好可以將這個缺口填補上，紅利大大的。
對方這個短期規劃按照目前他所獲得的熱度來說，其實是一條不錯的路，但林煙然卻不喜歡。
因爲如果一旦這麼將他定型，那他的人設就得一直往這方面靠。
換句話說就是自己必須一直刻意去演繹觀衆眼中的這個自己。
長此以往，以後如果他想轉型的話，會非常痛苦。
對他來說，彈古箏火了只是一個意外，他不願意因此將自己永遠桎梏在這一個點上。
他今後還想嘗試很多東西，做不同的音樂，以及參演不同的角色。
而在不限制、不刻意定位方面，司宇就做的很好，給了他很大的自主權利。
林煙然想着，司宇的洪慧雪便給林煙然打了電話。
“小然。”洪慧雪成熟又理性的聲音響起，她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直接開門見山。
“想必我們公司的合約和企劃書你也看完了，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林煙然倒也沒有對洪慧雪的電話感到意外。
如果他是經紀人，在知道其他公司也在競爭的情況下，他也會抓住機會先打個電話過去探聽下口風。
機會是自己抓住的，不是等來的。
林煙然本來就比較傾心司宇，現在洪慧雪這個電話打來，他也能從對方那裡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重視。
於是林煙然也比較誠心的說道，“貴公司開的各個條件和未來規劃，我覺得都沒有什麼問題。”
聰明人一句話就能聽出來結果，洪慧雪也沒再多說其他，淡淡一笑後便道，“那就好，如果你還有其他要求，都可以提出來，公司會盡最大程度滿足。”
洪慧雪的話，讓林煙然有些吃驚。
衆所周知，經紀公司都不是做慈善的。
但這麼闊氣這麼爲藝人着想的公司，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順意娛樂雖然也很大方，但在某些條條款款上，還是會有些比較強硬的地方去限制他。
但司宇卻截然不同。
明明開的條件已經非常好了，對自己也幾乎已經到了非常縱容的地步。
都這樣了，洪慧雪竟然還讓他可以隨意提要求……
這份誠意已經不是十足了，而是百分百。
林煙然答應下來，兩人約定下週見面再細談。
掛斷電話後，洪慧雪立刻給顧司鄴打了個電話過去。
“老大，你交給我的事已經差不多了，籤成了後記得給我加獎金。”
顧司鄴淡淡低笑，“沒問題，再送你一輛車。”
聽到竟然還賺了一輛車，洪慧雪忍不住吹了個口哨。
“那我可以冒昧多問一句嗎？爲什麼對煙然這麼特殊？”
說完洪慧雪趕緊給自己找了一條退路補充道，“當然他確實很優秀，我沒有質疑你專業能力的意思。”
顧司鄴低笑，氣定神閒開了口，“你都說了，他很優秀。”
洪慧雪看不見顧司鄴的表情，見他語氣尋常，便信以爲真。
在電話掛斷後，巨大落地窗前看窗外夜景的男人，臉上神色雖不變，眼底卻閃過幾分明滅不定的光。
爲什麼對煙然特殊？
如果是我有私心呢。
顧司鄴閉上眼睛，給出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答案。
自他從有記憶起，無論學業、事業都順風順水，所有人都覺得他是人生贏家。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心理一直空落落的，總感覺空缺了一個部分。
所有漂亮美麗的事物，在他眼中都平平淡淡，暗無光彩。
曾幾何時，他甚至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來。
爲了填補心裡的空缺，他還選擇過拍戲體驗不同的人生，試圖填補那份空白。
但效果甚微。
這種與世界不融合的不適感，讓他覺得自己像一位旁觀者。
這個世界在他眼中，一切都仿若黑白默片，與他無關。
直到他第一次遇到林煙然。
一簇煙花升上天幕，他的整個世界被點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