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息速度極快, 洛月汐根本躲避不及,只縱身離開那丹鼎幾步便被追上。極爲陰寒的寒息頓時就涌入到了洛月汐身體內, 這縷寒息可不是之前那些少許可以比擬,洛月汐心中升騰起極爲危險的感覺。
盤膝坐下, 洛月汐不得不以極爲慎重的態度對待這縷寒息, 因爲極有可能這縷寒息會逼得她生死一線。
入定之中專心以靈力來消磨那寒息的洛月汐並不曾發覺,她落在地面上的血液竟然詭異無比的直接滲透了進去。
當那些血液滲透下去後,原本光潔一片不染塵埃的白玉地面上突然現出了一個血紅色的妖異紋路,那些紋路爬滿整個地面, 就像是一個玄妙的陣圖。
白玉的地面上映襯着妖異的血紅色陣圖, 越發顯得詭異莫測。血紅色越發濃郁, 最後幾乎轉成了近乎黑色的深紅色, 這樣不詳的顏色好像是血液乾涸凝固後的顏色, 透着幾分猙獰。
洛月汐對於這一切完全不知道,闖入她體內的寒息霸道異常,披荊斬棘般順着她的經脈不斷逆遊, 要衝到洛月汐的心脈處將她生機斷絕。溫潤的藍色靈力在那縷寒息之下節節潰敗, 根本就擋不了片刻。
隨着寒息越發擴散, 閉目打坐的洛月汐眉毛、眼睫和頭髮上漸漸有細碎的冰屑出現, 而她也被寒息凍得渾身發抖, 臉色蒼白,嘴脣青紫。
洛月汐身上的冰屑越發擴散瀰漫了,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都快要被凍僵了,幾乎無法流動。而在寒息之下節節潰敗的靈力更是變得遲緩起來, 連運轉都十分艱難。
再這樣下去,她會被這縷寒息活生生凍成冰雕的!
洛月汐心中一狠,如果光是抵抗無法在這寒息之下活下來,那還不如拼死一搏,說不定能柳暗花明。
不再猶豫什麼,已經抱有孤注一擲的信念和瘋狂的洛月汐再也不小心計算着不斷損失的靈力,也不再去想一點一點的磨掉寒息,她心中決斷已下,要拼死一搏。
神識一動,頓時洛月汐丹田內殘存的所有靈力全都一股腦的衝了出來,深藍色濃郁粘稠的靈力如狼似虎般洶涌而出,自丹田順着經脈一路往上,直逼那縷恐怖的寒息。
既然耗盡全身靈力也無法將那縷寒息抵消壓制,那麼她不如搏上一搏,拼上所有的力量看能否收服這縷寒息。
她是水靈根,只要她意志堅定不被那寒息磨去心智,雙方較量拖延之下,總有一線生機。
充沛異常的藍色靈力逼近了寒息,毫不畏死的衝了上去,閃爍着冰藍色的寒息仍舊十分強大,剛開始靠近的靈力全都被凍成了碎屑,然後湮滅無蹤。
這一次洛月汐沒有想着徐徐圖之,直接悍不畏死的指揮着靈力不斷衝上前去消磨着寒息,同時洛月汐的神識也悄然入體,朝着那縷寒息猛地撲了過去。
全身的力量不斷的被如潮水般涌來的靈力消磨,那冰藍色寒息不斷抖動發出更加恐怖的寒氣,將襲來的靈力一一凍結。可就是此時,洛月汐的神識帶着一股瘋狂和決絕衝了進來。
這縷寒息,不過是剛剛那赤紅大鼎上的陣圖應激而發出的力量,根本不具備自己的意識,但是此物對於生機十分敏感,洛月汐的神識一衝了進來,它頓時就抽出了大部分寒氣來凍結。
神識乃是修士的精神力,極爲脆弱敏感,此時寒息凍結着洛月汐的神識,頓時便如同千刀萬剮加身一般。
而最重要的是,她是神識進入,最是敏感,任何感官都被放大了百倍千倍,那些痛苦自然不會例外。更甚者,連暈過去失去意識都不可能,只能硬挺着承受那種極致的痛苦。
當神識受到這些痛苦的時候,洛月汐原本蒼白的臉色更是面如赤金,甚至因爲神識的痛苦反震到身體,她脣角滲出了一絲鮮紅的血跡來。
但洛月汐經受這份痛苦卻並不是沒有收穫的。
當她的神識衝入經受絕寒凍氣的攻擊時,因爲抽出了大部分寒氣,原本穩穩壓過藍色靈力一籌將之不斷凍結的寒息頓時被靈力所壓倒,那水屬性的靈力溫潤柔和,連綿不斷,將它包裹住不斷消磨。
一時間,那寒息竟然一個大意損失了不少力量。被靈力所壓制,這寒息自然要抽取力量來對付外面的水屬性靈力,可之前一直被寒氣壓制除了硬挺着無法反擊的神識頓時就開始反攻了。
洛月汐的神識化作利劍在寒息中肆虐,將它存於本源之處的寒氣和些微的本能給完全消磨。此消彼長之下,洛月汐兩面開工,再不隱忍什麼,近乎瘋狂的壓迫着那縷寒息。
終究,那寒息也不過是陣法激出的一絲,雖然等級極高,但是這麼多年不曾動用禁制其實有些鬆動,而洛月汐這番搏命的做法,卻是恰好就將這縷寒息給制服了。
當然,能夠如此順利,還是因爲洛月汐是水靈根,這種情況要是換了司空易,只怕根本來不及掙扎就會被凍成冰雕。寒息雖無意識,卻有本能,冰水本同源,它至少不會一上來就爆發所有力量。
被磨去了所有本能意識的寒息已經沒有了那禁制賦予它的凍結一切生機的特徵和使命,安安靜靜的漂浮在洛月汐的經脈之中,繞着徐徐流淌着的靈力轉圈,再不見剛纔的劍拔弩張。
直到此時,洛月汐才知道自己算是成功了。雖然之前心中也有五分把握,但是到底還是懸着一顆心。如今寒息成功煉化了,洛陽城頓時就放下心來,鬆了口氣。
猛地睜開眼睛,之前神識上所遺留下來的傷痛頓時隨着神識重歸識海完全反震到身體上,洛月汐五臟六腑受挫,頓時就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來。
好在吐出血後,淤血都隨之化開了,沒有讓傷勢進一步加重。溫潤的藍色靈力流淌過五臟六腑,水獨有的溫潤將那些傷口覆蓋,緩慢療傷起來。
捂住口,洛月汐重重咳了起來,內臟傳來的悶痛讓她不由連連咳嗽出聲,又有幾絲淤血被咳了出來,落在手上。
洛月汐原本就因爲推出丹口而雙手都是傷,還來不及治療就被寒息入體,此時她雙手更是慘不忍睹。不知情的,還以爲她雙手盡數被廢了呢。
洛月汐整個人鬆懈下來,渾身沒骨頭一般癱軟在了玉白的地板之上,反正這裡有法術籠罩,根本沒有什麼灰塵存在。
而之前那些妖異恐怖的血紅色陣法,早就在洛月汐煉化寒息時又再次悄然隱於無蹤了,再也看不出任何異常。
洛月汐遭受了一劫,再也不肯輕易靠近那赤紅巨鼎,只在這宏偉寬闊的殿堂內轉了一圈,希望能夠找到離開此處的方法。
她應該還是在通天山之內,就是不知道禁制將她隨機傳送到了哪裡,而其他修士和魔修們也不知身在何處。無論如何,洛月汐都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乾等着。
細細想來,她也算是夠倒黴的。別人進入通天山,是被傳送到傳承之地,而她卻在一個恐怖的巨鼎之中,更是幾度遊走在生死邊緣,差點就交代在這詭異地方了。
洛月汐當然也YY過自己是被傳送到了什麼神奇的傳承之中,直接略過了傳承之地的考覈被一個大能傳承青睞了。但是想想,以她的運氣這種機率應該低到無限接近於零了。
再加上,哪有大能傳承之地什麼都沒有,就只有一座會吃人的巨鼎?洛月汐根本沒有找到強大法器的激動和欣喜,那尊鼎乃是九口之鼎,別說她,就是她師尊元瓔道君也無法使用。
她怎麼讓那巨鼎認主?跳到鼎內讓那巨鼎把她當靈草煉化了煉丹嗎?
洛月汐覺得自己應該現實一點,儘快找到出去的方法,說不定還能來得及趕到傳承之地,接受試煉,然後與諸多傳承所在勾連,獲得真知屬於她的傳承。
繞着宏偉的大殿轉了一圈,洛月汐把目光落在了這殿宇的巨門上。如此宏偉龐大的大殿,門自然也小不到哪裡去,站在殿門前,看着這高達十米有餘,寬四五米的巨門,洛月汐微皺眉頭。
殿門是從裡面拴上的,外面有沒有鎖洛月汐卻不知道,她盯着那拴住兩扇大門的黑色巨鎖,有些遲疑。那鎖烏光沉沉,看起來十分普通,除了型號比較大以外,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異常。
但是吃過幾次虧的洛月汐這次說什麼也不敢輕舉妄動了,誰知道這看着無害普通的黑鎖,會不會和那赤紅巨鼎一樣,隱藏着什麼殺機?
洛月汐還不想貿貿然的就送命,被坑的這種事情,有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洛月汐可不相信自己有那樣的好運氣能夠數次倖免於難。
可是什麼也不嘗試就傻站在這裡,就是等到天荒地老只怕也沒有結果的,難道這一次耀天秘境的機緣,她就要就此錯過了嗎?
還是說,因爲她之前收穫了太多珍貴的靈草靈材,運氣被耗光了,所以自進入通天山以來,她才這麼倒黴嗎?
站在巨門之前,洛月汐微微出神,思緒忍不住飄飛到極爲遙遠的地方,頓時就起呆走起神來。
“砰!”在洛月汐思維發散走神之時,一聲十分浩大突然的爆炸轟鳴聲突然在她耳邊炸響。
這突如其來的爆破聲十分巨大,又是在近處耳邊想起,正在走神的洛月汐頓時被嚇得駭然一驚,渾身一抖。
皺眉安撫下自己因爲驚駭而跳動得十分快速的心跳,洛月汐擡眸看起,微微眯着眼睛盯着眼前的巨門。
那巨大的爆破聲就是從那巨門傳來的,或者說,有人在宏偉殿宇之外,正在想辦法打開這扇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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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往後退了一步,洛月汐能聽到轟鳴聲不斷傳來,但是那巨門仍舊安安穩穩的屹立在原地,別說被轟碎轟開,就連抖都沒有抖幾下。
眉頭越發皺起,洛月汐沉吟了片刻,最後目光還是落在了看起來平平無常的黑鎖之上。那黑鎖烏光沉沉,黯淡普通,看起來只是一道靈力就能將之劈碎。
洛月汐猶豫片刻,耳邊傳來的轟鳴聲越發密集,但巨門仍舊紋絲不動。嘆了口氣,洛月汐心下提起警惕,一擡手一道凌厲的流光衝向了那黑鎖。
藍色的靈光猛地擊打在黑鎖之上,洛月汐提起警惕不動聲色的緩緩後退。而在洛月汐帶着警惕的目光中,那道黑鎖竟然如同凡間凡物一般直接碎裂了。
叮噹叮咚。碎去的黑鎖猛地墜落下去,落在白玉地面上,發出極爲清脆的聲音來。
竟然真的就這麼碎了,洛月汐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就這麼簡單。這麼說來,她剛剛所有的糾結全都是在浪費時間白花功夫嗎?
但是很快洛月汐便無暇去理會那碎掉的黑鎖了,外面的轟鳴聲依舊不斷,而在洛月汐將那把黑鎖打碎之後,外面的人在一陣攻擊後,那扇高大的巨門開始被撼動了。
巨門緩緩打開,外面的景象也一點點顯露出來,洛月汐蹙眉擡眸看去,對上了一雙含着冷意的雙眸。
就見一人手持重劍一臉凌厲冷然目光兇悍冰冷的看來,那人目光在觸及到她時,卻彷彿冰雪消融、春光瀰漫開來一般,瞬間就柔和了下來。
是沈昭。
洛月汐微微一怔,不知爲何,覺得心頭一動。
她仔細看了沈昭一眼,卻發現他身上留有不少戰鬥後的痕跡,身上的衣袍破了不少,甚至沾染了鮮血,但他渾身卻瀰漫着讓人不敢輕視的劍意,仿若刺破天際般銳不可當。
在洛月汐沉吟之間,沈昭已經露出了歡喜的微笑,眼眸亮起似有璀璨流光:“阿月!”可是他喜悅過後,卻馬上就注意到洛月汐蒼白的臉色和衣襟上沾着的鮮血,頓時臉色沉下,擔憂之色溢於言表,“你受傷了?”
緩緩頷首,洛月汐應了一聲,不甚在意的說道:“一點小傷而已。”,轉而又問道,“這裡是哪裡?”
“阿月不知道這裡是哪嗎?”沈昭明顯愣住了,有些不解。
洛月汐搖了搖頭,按了按額角,輕嘆一聲:“我接到顏師兄的傳信,便趕來通天山了。三個時辰前,我才踏入通天山,就直接被傳送到這裡了。”
她的語氣無奈,還帶着摸不着頭腦的迷茫。以洛月汐的角度而言,她確實倒了大黴。
卻不想,聽着她出一切的原原本本,沈昭的嘴越張越大,整個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好像聽到了什麼讓他十分震驚且無語的事情一般。
沈昭使勁搖了搖頭,像是要搖去腦中的那些震驚一般,他臉上笑容無奈的嘆了一聲:“阿月,這裡已經是傳承之內了。”
聞言,洛月汐忍不住皺起來眉頭,驚咦一聲:“你是說,我直接跳過傳承之地的考驗,進入到傳承之內了?那羣魔修們到底做了什麼,通天山的禁制竟然被撼動了?”
原本通天山是要到最後一個月纔會開啓的,可現在卻提前開啓了,這自然是魔修們的手段。但是洛月汐可沒想過,那些魔修們竟然還能將通天山的禁制影響到這般程度。
她竟然跳過了傳承之地的考覈,這在過往的歷史中,是不曾發生的。最重要的是,洛月汐抽了抽嘴角,大概就是因爲跳過了考覈直接進入傳承的原因吧,她纔會碰上這麼個要殺人的傳承。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我是說——這裡什麼都沒有,看起來應該不是什麼頂尖傳承。”洛月汐回頭看了眼身後空曠的大殿,歪頭疑惑問道。
沈昭總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跑到這裡來吧?
沈昭點了點頭:“當我們發現魔修們的陰謀後,就馬上趕來了通天山。當我們緊隨着魔修進入後,就被傳送到了傳承之地,大家在考覈時就分散了,我就被傳送到這裡來了。”
“但是這裡確實什麼都沒有,至少我什麼也沒找到。這裡只有那尊巨鼎。”洛月汐皺眉說道。
在確認了她自己所在的確實是一位大能留下的傳承之地後,她反而有些疑惑,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傳送到這裡的,但是爲什麼連沈昭也被傳送到了這裡,難道說這裡真的隱藏着什麼她不知道的秘辛?
沈昭當然不會懷疑洛月汐的話,他將手中長劍還鞘,打算走進大殿看看那尊巨鼎,可是他剛剛要越過門檻,原本散落在地上的黑鎖突然發出一陣沉沉的烏光來,那烏光擴散開來竟在開啓的大門前罩上了一層黑色的光罩。
那光罩恰恰把門口給堵住了,沈昭和洛月汐對視一眼,兩人心中都十分驚駭,尤其是洛月汐,在驚訝之餘卻也忍不住想到,果然那黑鎖不是什麼無害之物,並不是她愛胡思亂想覺得什麼東西都有危險。
那光罩出現得詭異無比,兩人都不敢輕易妄動,沈昭右手食指中指合攏,激發出一道劍氣刺向了那黑色光罩。
呲!
那劍氣速度極快,迅猛無比的襲上了光罩,在發出一聲輕響後,那劍氣竟然在一瞬間湮滅了。沈昭微一挑眉,他這一道劍氣雖未使出全力,但也有六層,竟然就這樣輕描淡寫的被破去了,這道光幕實在不好破去。
就在這時,那光幕如同水面泛起漣漪般抖動起來,在沈昭驚疑目光之下,兩道與沈昭剛剛發出的劍氣一模一樣的劍氣就陡然浮現出來,然後朝着沈昭疾射而來。
眼中瞳孔一縮,沈昭背後黑色重劍出鞘,劍氣喧囂縱橫間就將那兩道劍氣給破去了。
洛月汐悚然一驚:“這光幕把你的劍氣雙倍反彈了?莫非,所有的攻擊落在這光幕上,都是此等效果?”
“應該是如此。”沈昭臉色沉了下來,卻不是爲他自己不能進入殿中觀看那巨鼎,而是因爲那光幕升起,相當於把洛月汐關在了裡面。
就在兩人相顧無言,正打算試試這道光幕到底能承受多大的攻擊時,突然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那腳步聲頻率極高,似乎前來的人十分心急。
沈昭背後的通道同時涌出兩撥人來,他們急速往洛月汐沈昭所在殿宇而來,雖然兩撥人是並肩而行,但是雙方都各自警惕敵對着對方,毫不鬆懈。
這兩撥人從衣着、神態甚至身上縈繞着的靈力都截然不同,正是分屬正道和魔道的兩撥人,兩方各有十餘人,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湊到一起的。
涌來的雙方人馬看到洛月汐和沈昭站在宮殿之前,竟然提前一步先他們到達,正派諸人臉上雖然有幾分驚愕挫敗,但更多的卻是放鬆和喜色,而魔修們則沒有這麼友善了,一下子他們的目光就冷然惡毒起來。
混在人羣之中的賀俊茂看到沈昭,喜色浮上眉梢,道:“沈師兄,你也找到這元鼎真人的傳承了!”
顏興文並丹宗幾人看到洛月汐也是一喜,卻心中有些疑惑,洛月汐明明獨自一人辦事去了,進入通天山的時間比衆人晚,又如何會先一步踏入這傳承所在?
“你說什麼?這裡就是元鼎真人的傳承?”洛月汐和沈昭兩人同時一驚,對視一眼後異口同聲的問道。
賀俊茂被兩人的反問弄得一臉懵逼,不由問道:“沈師兄和洛道友不知道嗎?”
“之前我們一同進入通天山被傳送到傳承之地,我花了幾日功夫通過了試煉之後便被傳送到此處。也不過就是比你們早上半刻鐘罷了,並不清楚此地是哪位大能的傳承所在。”沈昭微微皺眉解釋道。
他是實話實說,不管是語氣還是神態都十分坦然,讓人一看就心生信服,並不懷疑他所言虛假。
洛月汐慢慢點了點頭,也說道:“我本是晚了諸位一步的,半日前我接到顏師兄的消息便趕來通天山。”說道這裡,洛月汐皺起眉頭也是一臉不解,“我剛踏上通天山,就直接被傳送到此處了。”
“我並未到達傳承之地,也不曾接受試煉。莫非是通天山的禁制出了紕漏,纔會如此?”洛月汐一邊猜測着,一邊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魔修們。
這一看,洛月汐差點就沒崩住臉上不解疑惑的表情,因爲魔修們的表情更難看,簡直就和死了爹一樣的便秘臉,那黑得如墨壓抑着怒火和憋屈的臉色充滿着風雨欲來的恐怖。
洛月汐心中不解,不知道這些魔修們是在發什麼瘋,就算這裡真的是什麼玉鼎真人的傳承所在,他們也不用這樣一幅表情吧!
她和沈昭雖然先他們一步找到了這裡,可是也什麼也沒找到啊,尤其是她,差點就死在那寒息之下了呢。實在不明白魔修們有什麼好生氣的,真正該生氣的人應該是她吧。
但是事實上魔修們很有生氣的理由的,費盡周折多年籌謀,終於確定了元鼎真人的傳承所在,又花費了大力氣找陣法師推衍通天山的禁制,終於找到疏漏之處提前開啓了通天山。
爲了怕正道的人來攪局,還千辛萬苦的發動獸潮來阻絕他們。但是沒想到,再多的謀劃和算計全是白搭,正道的人不僅反應過來,提前知道了通天山開啓一事,而且還和他們前後腳的進了傳承之地。
這也就算了,就算正道的人也進入了傳承之地,諸多佈置的魔修也有把握能夠先正道的人取得傳承。但是誰能想到會有這樣坑爹的事情出現,竟然還真有人趕在了他們前面。
那個劍修也就罷了,應該是戰鬥力超羣,提前通過試煉方纔會到達提前到達這裡,但是另外一個女修士是怎麼回事?什麼叫做一踏入通天山就被傳送到這裡了?
那他們拼死拼活的算計通天山陣法,又累死累活的通過試煉,又是爲什麼?簡直是很氣。
所以說,在通天山禁制這根攪屎棍之下,不管是魔修還是提前一步進到這傳承之中的洛月汐都是一肚子鬱悶,覺得自己很有理由生氣。
“這裡除了一尊巨鼎,什麼都沒有。”洛月汐抽了抽嘴角,直接就說道,就算這裡真是元鼎真人傳承所在,但是她也什麼都沒找到好嗎!
擡手指了指面前的黑色光罩,洛月汐卻接着道:“這道光罩擋住了出入,要進來的話只能先打破這道光幕,如此方可成功進來。這道光幕能夠雙倍反彈修士的攻擊,暫時還不清楚光罩的極限以及破去之法。”
一名身穿黑衣嘴脣烏紫相貌俊秀的魔修微微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道:“你說你沒找到,我們就信你嗎?還有,你會這麼好心告訴我們這光罩的秘密?”
“你們愛信不信。”洛月汐揚起眉來,一臉淡漠冰寒,她冷冷掃過那些魔修,漠然道,“我根本不想管你們的目的是什麼,但是這光罩若是打不開,我就會一直被困在此處,誰知道耀天秘境關閉時我是否能夠脫身?”
聽到洛月汐如此說,那些魔修們反而若有所思起來,神色間帶上了幾絲信服,不由半信半疑的看向那光幕,眼中露出思索之色來。
見衆人佇立在光幕前,或是沉吟,或是打出幾道攻擊試探,但無一不是被雙倍反彈攻擊,無一建樹。頓時衆人都沉默起來,一時間也拿那光幕沒轍。
倒不是說不能衆人一起攻擊,試探這光幕的極限——這光幕再厲害,但是所能反彈的攻擊一定是有上限的,不可能無限制。只是,殿外是一條走廊,雖然並不狹窄,但是這麼多人也施展不開,反彈的攻擊是雙倍,混亂之下只怕會誤傷到自己。
氣氛一時凝固下來,衆人對那光幕沒轍,連進入殿宇都做不到,談何尋找玉鼎真人的傳承,而洛月汐在殿宇之內,卻對那巨鼎敬而遠之,壓根不願意接近。
沒有理會衆人,洛月汐只是含笑向顏興文問道:“不知道其他同門身在何處,爲何只有幾人在此?”
顏興文溫潤笑着回答道:“他們應該還未曾通過試煉,或是已被傳送到其他傳承所在了。”
“原來如此。”洛月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來傳承之地的試煉是考驗實力的,如沈昭,應該是最先通過的人,方可趕在魔修之前到達這裡,甚至壓了那些假丹期修士一頭。
但是,既然連魔修們都規規矩矩的被傳送到了傳承之地,老老實實的通過了試煉纔到達這裡,爲何只有她一人是直接被傳送到此處?
她與元鼎真人可沒有什麼淵源的,就是那塊殺戮之氣的結晶,也給了沈昭,並不在她手裡。洛月汐心中疑惑頓生。
“喂,你也試着攻擊一下這光幕。”在洛月汐蹙眉凝思時,一道帶着祈使指揮意味的聲音就毫不客氣的響了起來。
這話是對洛月汐說的,她擡起頭看向說話的那人,是個魔修,卻不是之前那嘴脣烏紫相貌俊秀的青年魔修,而是五大三粗直接□□上身的中年壯漢,他身上肌肉隆起,遍佈着種種魔紋,看起來威懾力極大。
洛月汐眼神幽深,嗤笑一聲,卻壓根沒理那人,只繼續兀自發呆。
那魔修脾氣極暴躁,見洛月汐竟無視他,不由瞪大了一雙虎目,冷哼一聲粗聲粗氣的哼道:“小娘/皮,是不是聽不懂本大爺說得話?”
沈昭眼神一冷,也不見他如何作勢,便有一道凜冽劍氣驟然爆發,直逼那魔修而去,沈昭的實力到底如何,從他能先所有人最先通過試煉便已經可以看出,這道劍氣疾馳而去,那魔修根本反應不及,就被劍氣直接絞碎了丹田,成爲了一個廢人。
輕輕拂過手中鋒利的黑色重劍,沈昭垂下眉眼,輕描淡寫的說道:“嘴髒的人,需要一點教訓。”
“哈,這位道友好大的脾氣。”嘴脣烏紫的俊美魔修似乎在魔修中地位不低,他輕笑一聲,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卻全然不見憤怒生氣之色,看來似乎對於被毀去丹田的魔修弟子全不在意。
魔修內部紛爭不斷,向來不和,果然並非虛言,如此便可見一斑。
沈昭眉眼淡漠,語氣淡淡的:“脾氣大不大,自然是看人的。”
洛月汐在光幕之內,就忍不住笑了一聲。
聽到她的笑聲,沈昭臉上表情一僵,偷眼看了她一下,見她沒露出什麼不悅反而帶着些贊同,就忍不住喜上眉梢,眼中浮起點點笑意來。
洛月汐卻沒關注沈昭神情如何了,她微一沉吟,也隨手打出了一道靈光襲向那光幕。
藍色靈光沒入烏色光幕之中,不僅沒有反彈,更是連半分迴應動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