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四年才知道自己穿的是誰,敢問世間,捨我其誰?
張昌宗蹲在家門口的石榴樹下,仰着頭憂鬱的望着樹冠,心裡瘋狂捶地!
是的,他穿的就是張昌宗!
不用懷疑,就是那個“名垂千古”,節操渣到給年邁的武則天老奶奶做面首,還把自己的哥哥張易之一起介紹到老奶奶牀上,以“上陣親兄弟”的姿態,給老奶奶賣貞操以換取官職、權勢的著名小白臉。
他應該算是胎穿的!有意識的時候,他娘正在努力的把他生出來,因爲是遺腹子,他爹的面兒都沒見着。
他出生的時候,他爹死了三月不到,全家還沉浸在悲痛中,也沒什麼心情和精力給他取個乳名,就按照排行,一直六郎、六郎的叫着。
知道他們家姓張,穿來四年,也知道穿的是唐朝,約莫是高宗、武則天時期,也從小到大被同一個坊的鄰居評爲本坊最漂亮可愛的小郎,但他從來沒多想,每天健康活潑的成長。直到四歲要開蒙了,叔父給他取了個大名——
張昌宗!
一開始聽到的時候,還以爲是巧合。世間總會有同名同姓的人,張這個姓氏是大姓,昌宗這個名字也很普通,難免會有重名。抱着這種僥倖心理,問了四個哥哥的名字——
大哥張昌期;二哥張昌儀,四哥張同休,五哥張易之……聽到張易之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已經絕望了!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們的英雄小哪吒……呸!現在不是逗比的時候!張昌宗簡直整個人都不好了!深深地覺得這個世界對他充滿惡意——
老奶奶啊,白髮蒼蒼,滿臉皺紋……怎麼能下得去口!這完全不是關燈能解決的問題!
“六郎,爲何一人蹲在這裡?怎地不與文陽他們去玩耍?”
大哥散職回來,直接一把把他舉起來,笑得一臉慈祥——
他大哥比他足足大了二十多歲,侄兒都比他還大幾歲,作爲短命老爹的遺腹子,長子的大哥幾乎是把他當兒子一般的養大,對着他的時候,總是一臉慈祥。三歲以前,還是侄兒帶着他玩兒,去到哪兒背到哪兒,他大哥訓兒子的話必有一句是——
帶好你六叔,不許把他弄哭!捂臉jpg
張昌宗其實不太喜歡被舉高高,無關其他,純粹就是雙腳離開地面後沒安全感。但是,作爲一枚四歲的正太,有着體型、身高上的差距,即便心裡再抗拒,也只能毫無反抗之力的被大哥舉起來。
張昌宗掙扎着下地,很是嚴肅的宣佈:“大哥,我明日就要去上學了,不是小孩子了,不可以再這麼抱我!”
可惜,這樣的嚴肅襯在幼稚還帶着嬰兒肥的臉上,除了萌,啥效果都沒有。張昌期大笑,疼愛的摸摸張昌宗的腦袋,笑道:“對,六郎也要開蒙了,明日大哥特意向上峰請了假,送你去族學。”
“喏,謝謝大哥。”
“謝甚子!你乃我之弟,皆是我該爲之事。”
說着,又是一臉慈愛的抱起弟弟,向屋裡走去。
張昌宗:生無可戀jpg
“阿孃!”
“大郎回來了!怎麼又抱着六郎?快把他放下,你在外上職勞累一天,正該歇息歇息纔是,怎地又去抱六郎?臭小子,還不下來,怎地又纏着你大哥?”
韋氏四十歲上才生的小兒子,別人家這個年紀的婦人,多已享福做了老太君,她還晚節不保的老蚌生珠。加之夫婿死得早,要操持家事,又要拉扯孩子,看着比尋常婦人還蒼老些,鬢角已然生灰。可即便這樣,笑起來的時候,明亮的眼睛,秀麗的眉眼仍能看出幾分年輕時的風采來。
張昌宗聽到他娘又叫他臭小子,煞有介事的低頭聞自己身上的氣味兒,義正辭嚴:“阿孃,不臭,孩兒昨日才洗過澡!”
“噗~”——
大嫂劉氏、二嫂趙氏皆噴笑出聲,大嫂大笑着直接一把把張昌宗攬懷裡,逗他:“當真?來,大嫂聞一聞!”
說着,十分“流氓”的在他臉上親兩口。
臥槽,被佔便宜了!
張昌宗奮力的掙扎,不過,大嫂劉氏與他母親韋氏一般,具是豐碩的婦人,即便他從嬰兒期便勤勤懇懇地鍛鍊自己,人小力弱,年齡不佔優勢的情況之下,也只能被平白佔便宜。
張昌宗芯子裡是個成年人的靈魂,知道古代醫療水平有限,從還是個奶娃娃開始,就努力的吃、睡,睡醒就想盡一切辦法的活動、鍛鍊,專心致力於讓自己做個健康寶寶這項偉大的事業,免得才穿了個開頭就不小心生病玩完!
長久不懈的努力,帶來的好處就是別看他年紀小,然一身肉卻長得緊實,他娘、他嫂嫂們、他哥姐們,各個都說他沉,除了大哥還偶爾抱抱他,別人都不抱了。
時下的風俗,家族大多聚族而居,不分戶,張家也不例外,除了已經出嫁的三姐,就算是已婚配的大哥和二哥都還是住在一起,是個熱熱鬧鬧的大家庭。
韋氏正給幼子收拾明日要上學穿的衣裳。她們家家貧,日子艱難,所得將將飽腹,其餘皆有些無力。張氏啓蒙早,四歲便要進學,明日是六郎初次進學的日子,特意給他裁了身新衣,還有筆墨紙硯一類的東西需要收拾一下,好讓他明日帶去學裡。
看韋氏給他裁的新衣裳,張昌宗道:“阿孃,我還有衣裳穿,怎地又給我裁新衣了?我很快就會長高,新衣就不能穿了,有布料不如給阿孃與嫂嫂們做新衣裳,阿孃和嫂嫂們那麼好看,待三月三去曲江池畔遊玩時穿,豈不正好?”
張昌宗從不抗拒自己的小孩兒身份,歷來都嘴甜,哄完老孃哄嫂嫂,絲毫沒有心理障礙,嘴巴甜得跟抹蜜似的,只要這些作爲能讓老孃順心,讓嫂嫂們不至於嫌棄他是個拖油瓶,能讓他的生活略好一些便成。在生存面前還矯情穿越重生成個小孩兒,嫌棄穿的爲什麼不是個成人……閣下何不隨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呢!
“六郎這張小嘴可真甜,莫不是今日去哪裡吃了蜜糖不成?”
張昌宗還被大嫂摟在懷裡,被調侃的時候,又被大嫂在白嫩的小臉兒上摸了幾把——
比之剛纔的被親,只是摸臉張昌宗已經很淡定了。摸臉就摸臉吧,總比以前穿開襠褲的日子好些,兩歲以前的日子,張昌宗最熟練的動作就是護住襠下……簡直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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