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聽完,心裡不爽的直嘀咕。
這個小娼婦,她好歹還是長輩,結果跟當下人一樣使喚,真當自己還是當初佛家的千金大小姐啊?
不過王氏是個鋸嘴葫蘆,只會將這些東西憋在心裡不說。
她應了一聲,放下火鉗子像是生氣了一樣摔門離去。
佛明願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得罪了王氏,不過王氏不說,她自然懶得多問。
省得一問就出事!
竈肚裡的火剛燒滅,佛明願揭開鍋蓋瞧着燒好的小龍蝦,水蒸氣薰得她都燙臉,不過香味甚濃,雖然差了一些大料和醬油,不過周家現有的調味品也夠用了,至少沒吃過的人是挑不出毛病,只會覺得很鮮很爽口。
佛明願喊着人幫忙,將燒好的一大盆小龍蝦端上桌,又將蒸好的雜糧饃饃和一大碗野菜雞蛋湯端上桌,連樑秀才都有些被味道誘住,直勾勾的盯着盆子裡的小龍蝦失了讀書人的儀態。
畢竟是借住在周佔喜家,怎麼吃飯全聽周佔喜的安排。
她和小崽子們一人弄了一個饃饃夾着一小碗小龍蝦去了一旁,等吃過後再盛一碗湯分着喝。
人多菜少,也就剛剛吃個過癮水飽。
忽然一個人從屋外衝了進來,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身上沾了不少灰塵,怕是跑來的時候摔了一跤。
“村、村長,不好了,虎子娘快被打死了!”
周佔喜頓時蹙眉。
佛明願也很奇怪,誰會動手打她?
她下的誘餌纔剛剛引魚上鉤,別是王友根壞了她的計劃。
畢竟在村裡當村長多年,周佔喜沉穩啓口,“你先別急,緩口氣,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欸。”來人是王水生,因爲他娘當初懷胎在水邊洗衣服,洗着洗着就生了娃,王水生直接用河邊的水洗乾淨了身上的血,也沒讓他娘受太大罪,就隨便起了個名。
王水生家和王友根他們不是一脈同支,不過大傢伙都姓王,所以往來比較多。
他明兒要去翻地,找王友根借犁,結果剛走到王友根家門口,就聽見屋裡有爭吵聲,緊接着就打了起來,不光如此,王友根還拿着扁擔往虎子娘身上掄,嚇壞了王水生,趕忙來周佔喜家報信,跑到半道還摔了一個大跟頭。
具體是什麼原因,讓王友根這麼大的火氣暴打媳婦,他也不是很清楚。
周佔喜慢悠悠的喝完碗裡的野菜雞蛋湯,擡手擦了擦嘴角,看向佛明願,“這事八成是因爲去你家廢墟上轉悠而起,別是虎子娘拿了你家東西,被王友根發現了,你爹孃現在不太方便,阿翊又沒回來,你便跟着我去一趟吧。”
佛明願答應了一聲,覺得事情應該沒這麼簡單。
虎子娘如果是順手牽羊,王友根沒必要發這麼大的火氣,把人往死裡打!
她讓容茯苓和容珍珠照顧好三個小崽子,便放下碗筷跟着周佔喜王水生一塊匆忙趕去了王友根家。
村裡不大,很快他們三人走到王友根家門口。
王友根被撓花了臉,蹲在門口生悶氣。
住在附近的同齡人都勸着王友根,雖然虎子娘平日裡愛貪小便宜,碎嘴子一些,但是人總算是不壞的,不然也不會把虎子養得那麼好。
王友根心裡憋着一肚子火,要不是他一直壓着臭婆娘,她能那麼消停?
但是今天這事,他怎麼說都不行。
臭婆娘就非要刨根問底查乾淨,敲詐容家一筆錢,自家的親大伯和大伯母都沒容叔容嬸那樣幫他,他能讓自己婆娘禍害了容家?
那是不可能的!
屋子裡傳來虎子娘啜泣的聲音,一邊哭訴着自己命慘,給老王家生了兒子還要因爲外人被暴打,日後是沒臉做人了。
王嬸和其他幾個婦人在屋裡安慰着她。
周佔喜帶着佛明願他們來的時候,事態已經快平息了,不過他還是冷着臉訓斥一句,“這大晚上的不睡覺,都鬧騰什麼呢?”
他一來,王友根他們幾個人全都站起來了,老老實實喊了一聲村長。
王友根剛要訴苦,瞧見跟在他身後的佛明願,就有些心虛解釋一句,“也、也沒什麼,就是臭婆娘有些不識好歹,教訓教訓她!”
周佔喜聞言,頓時不悅。
“都多大的人了,還動手打自己婆娘,是不是個男人了?”
“村長,我真是迫不得已,我快被她氣死了……”王友根急着辯駁,可一看到周圍人多,又不好意思說出口,及時打住。
在屋裡哭的虎子娘聽見了周佔喜的聲音,衝出來就要告狀,可一看見佛明願,也止住了聲,只是嚷嚷着:“村長,你老人家要給我做主啊,王友根這麼打我,我還有什麼顏面在村裡待着啊……”
尖銳刺耳的聲音,格外難聽。
佛明願瞧着夫妻倆都注意到她,改變態度的反應,十分好奇問道:“友根哥,嫂子,你們倆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打起來啊?”
虎子娘和王友根同時支支吾吾起來。
村裡提前來的幾個人也都沒搞明白爲啥打的這麼嚴重,很是好奇的看着他們夫妻倆!
王嬸子估計知道是怎麼回事,怕他們倆不靠譜說漏嘴,驚擾了佛明願,快步走上前打圓場。
“也沒有啥事,就是最近小夫妻倆拌嘴多了,說話一時沒注意就打起來了,這麼點小事驚動大傢伙還有村長,真是他們倆的不對。”
話落,她回頭看着王友根夫妻倆訓斥道:“還不趕緊給村長保證,再也不吵架了,怎麼這麼不懂事呢?”
虎子娘識時務,立即向周佔喜表態,“村長,是我不好,沒伺候好我男人,日後我肯定不惹他煩心了。”
周佔喜面無表情的的盯着虎子娘,又扭頭看向王友根。
王友根也立即道歉,“是,今晚也是我太沖動了,不該拌嘴兩句就動手,我以後改。”
大傢伙看着這一幕,都一臉懵逼。
佛明願:“?”
所以這夫妻倆打着玩呢?
她纔不信。
想要套話,攻心爲上。
佛明願笑眯眯的看着王友根,道:“友根哥,你啥人我們不知道,能把你惹火了動手,定是嫂子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不然你怎麼會這麼大動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