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我仙不像仙,妖不像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什麼!我知道自己已經配不上曼珠了,但我不想放棄……”
赤箭將他的身世和追求曼珠的那一段“羅曼史”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刻意美化,只是將他記得的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齊葩。
齊葩聽得很認真,腦筋一直在轉,只是沒有主動開口。
“自從剔除仙籍以後,我妖化的特徵越來越明顯,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是靈狐,但靈狐族的養父母待我都很好,一直把我當親生孩子撫養,所以我願意將自己一直當成靈狐,哪怕我早就知道自己的毛色跟他們都不一樣。”赤箭低頭看了看自己又長又尖的紅色指甲,不由面露苦澀。
在靈陸,靈狐其實是白狐的尊稱,由於白狐族曾經對仙族有恩,又生性良善,不曾爲禍人間,所以白狐族被賜予了靈狐的稱號,並淨化了妖氣,成爲了介於仙族和妖族中間的存在,可稱“半仙”,亦可稱“靈族”。
赤箭的生母並非白狐,而是一隻毛色不純的紅狐,她跟曼珠一樣,是出自九尾紅狐一脈,但她沒有仙族血脈,沒有成爲姻緣仙的資格,因此,只能叫做狐妖。
赤箭是半隻紅狐,而曼珠是純正的紅狐,她對他本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赤箭又是在情竇初開的年紀第一次見到曼珠,再加上曼珠恰巧也有點喜歡憨憨的他,接受了他的愛慕,赤箭便對她愛得不能自拔了。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這兩句話是赤箭在話本里看過的,他原本並不認同這種消極的觀念,直到失去了願意跟他長相廝守的曼珠,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是一個癡情人。
失去了愛人,就彷彿失去了所有的鮮活色彩和活下去的意義,如果不是堅信曼珠的魂魄仍在世間,用“還有一線希望”的念頭支撐着自己,赤箭恐怕早就自刎於曼珠的遺體之前,跟她一起離開人世了。
“師父和養父母仍在時,我還可以跟自己說‘你不是隻有曼珠’,而現在……”涕泗橫流的赤箭吸了吸鼻子,聲音悶悶地道:“葩兒,我只有你了,要是連你也走了的話,我就真的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卸下一切僞裝的他變得又奶又黏人,話裡全是哀求,生怕齊葩會嫌棄這樣的自己,狠心棄他而去。
“我知道我對你來說很重要,現在的你不能沒有我,但我畢竟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過來的,我的家人對我來說也很重要,我也不能沒有他們,所以……”齊葩對哭得慘兮兮的赤箭兇不起來,只能順着他的思維耐心勸說,“我只要有辦法,就一定會回去,離開這是遲早的事,不可能一直待在這,你得學會堅強,就算只剩一個人,也要活得好好的知道嗎?”
“可……”赤箭的身體頓時一僵,欲言又止。
有關於可以幫她穿越回地球的事,原本就是騙她的,其實他根本沒有把握,萬一到時候失敗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