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彷彿一汪深潭,上面開滿桃花。
風一吹,花瓣漫空。
香氣襲來,令人陶醉。
安小柚沉醉在他的眼睛裡,淹死了。
完全沒有顧及到一串泡泡文字從手心裡飄出來。
【~~恭喜你完成衍生任務,獎勵一次改變劇情的機會,另外,席戰會獲得一些記憶~~】
陡然間,席戰的眼神似乎變了。
就像六月的天,暴風雨說來就來。
柔和的眉眼突然緊縮,隨即整個身體的氣息都變得堅硬冷酷起來。
安小柚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到來,看他停下不吃了,笑意盈盈地展示了一個“啊~~”
張開嘴,吃啊。
怎麼嘴脣閉上了?還咬牙切齒的?
她忽然意識到不對勁,猛擡頭,看見席戰眼中射出一股殺氣。
渾身氣機正在打開……好像要攻擊人。
“你……怎麼了?”
席戰恨意滔天,拳頭捏得緊緊的,“你還有臉問我怎麼了?”
安小柚立即緊張起來,他不會是記起原主從前害他的場面了吧?
這破系統,盡搞事情。
“你是不是想起來那個安小柚害你進監獄,還派人殺你的場景了?”
他的眼猩紅一片,氣機已經開始側漏,強大的壓力迫過來。
媽呀,剛剛還相互餵食,甜蜜虐狗,一轉眼就大開殺戒了?
安小柚退了一步,將雪雉做盾牌擋在面前。
“席戰,那個安小柚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儘管她極力解釋,但這話聽到席戰耳中不過是想逃避罪責罷了。
“我想自己爲什麼不願意跟你結婚,連領證這樣的事都讓郝重代勞,原來如此!”
“安小柚,你害得我好苦!”
“人做了錯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今天我就收了你,放心,我會厚葬你的。”
席戰一步步逼過來。
天哪,努力了這麼半天,又回到了起點?
安小柚望着蒼天,欲哭無淚。
想到在冰城愛琴橋上的,席戰一腳氣化了原主,還我把踢進河水,他是那麼決絕,冷酷,說不定真的會殺了我。
腳步一步步退去。
她的眼角已經瞥到了旁邊的飛行器。
這種時候跟席戰講道理是沒有用。
席戰外冷內熱,最在意的就是親情。
現在只能動之以情,然後穿着飛行器逃走。
該開啓她滿級演技的時候了。
望着眼前隨時會殺了她的席戰,未語淚先流。
“戰戰,我的好哥哥,你跟我一起長大,咱們即使做不成恩愛夫妻,也是感情深厚的兄妹不是嗎?你真的捨得殺我?”
聞言,席戰心中一痛,愣住了。
“我5歲那年,你9歲,當時我們在神怡山莊。
我說想吃金櫻子,哥哥你便爬遍附近所有的山頭,給我摘來了金櫻子。
我卻說金櫻子渾身長刺,不想吃了,我想吃三月泡,那小果子像小草莓,最誘人了。
爲了哄我開心,你又翻遍所有的山坳。
卻一不小心從巖壁上摔下去,摔斷了腿。
現在想想,當時你渾身被金櫻子的刺刺傷,我視而不見,你摔斷了腿,我也沒有安慰你半句,可見我從小就是個自私冷漠的人。
可即便我對你沒心沒肺,你依然把我當親妹妹一樣對待。
我爺爺和你媽給我們倆定了親,你也沒有反對。
因爲你說,夫妻待久了就會成爲親人,你懶得再去尋尋覓覓。
但是,5年前我對你做了那樣殘忍的事,我真的不是人,不是人!
我真的該死,我該死,我真的該天打雷劈!!!”
安小柚說的話,真摯中帶着幾分淒涼,自責痛心到了極點。
席戰腦海裡涌現太多兒時的回憶:“……”
安小柚趁他遲疑之際,悽聲哀求:“席戰哥哥,我錯了,你別殺我好嗎?”
席戰閉合五官,拒絕看,拒絕聽。
複雜的思緒攪得他心肝兒都疼,此時再要下手殺掉她,已是萬萬不能。
“過去你我之間縱有千般恩情,如今皆成雲煙,你對我犯下的種種罪惡,我也既往不咎。”
“安小柚,我們從此再無瓜葛!快走,別等我後悔!”
安小柚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一個激靈。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瞬間打滿雞血,轉身跳進飛行器,戴上安全頭套,扣好完全帶。
呼~~~
向雪山另一座山峰遁逃。
席戰的身影已成一個小黑點,漸漸消失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上。
安小柚閉上眼睛,深呼吸,終於逃過一劫。
現在需要馬上找到安廣白和郝重。
在百米高空,很容易就發現他們的蹤跡。
底下,哪邊好像狀況……
不好,他們的飛機竟然撞進雪堆裡了,連螺旋槳都折損了。
大雪覆蓋了半個機身,看來昨晚雪崩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倖免。
安小柚極速降落下去,到達那個山坡上,倏忽從飛行器中跳出來。
“大哥,郝重!”
她呼喚着他們的名字,心裡急得要命。
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傷得怎麼樣。
扒開厚厚的積雪,用力打開艙門,爬上飛機。
“大哥,廣白大哥!”
只見安廣白在座椅上,身上依然綁着安全帶,臉色鐵青。
一摸,體溫極低,再一摸,還有微弱的呼吸。
如果不及時救治,恐怕要身亡了。
再爬到駕駛艙一看,郝重也昏迷在座椅上。
“郝重,快醒醒。”
她使勁拍打他的臉,試圖將他拍醒。
郝重畢竟是九級戰神,體能各方面比起安廣白來好得不是一星半點。
這一頓猛烈拍打,就把他給拍醒了。
呃呃~~他咳嗽了兩聲,氣息通暢起來。
猛然睜開眼,大叫:“雪崩,快跑!”
卻看見安小柚那張透白的臉在他眼前放大,他疑惑又驚喜地叫道:“嫂子?”
“郝重哥哥,你沒事就好,快起來救救我大哥,他好像快不行了。”
安小柚說完,立即回到後艙,將大哥的座椅放平。
檢查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外傷,推測安廣白應該是受到猛烈衝擊而昏迷,又是缺氧,又是受凍,就更加醒不過來。
試着按壓他的胸部,給他做心肺復甦。
郝重仰脖子喝了一通水,恢復了力氣,活動了一下發麻的腿腳,走過來。
“讓我來吧。”
比起安小柚,救死扶傷他更專業。
三兩下,就把安廣白給疏通了呼吸。
又給他餵了純淨水。
安廣白髮出了一點微弱的聲音,“七妹……”
“大哥,你先別說話,我給你去準備點熱粥來。”
安小柚在飛機上找了一條厚毯子蓋在大哥身上,將他捂得嚴嚴實實的。
他體溫太低,血液幾乎都凝固了。
很容易凍死的。
郝重把安小柚送出飛機,有點擔憂地說道:“我們通訊設備都壞了,現在聯繫不到救援,老大那邊怎麼樣了?”
說到老大,安小柚便把昨晚發生的事大致上說了一遍。
“哎,老大怎麼就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怎麼就想不起後來的好呢?”
郝重也是着急地直跺腳。
“嫂子您放心,等見到老大,我一定會跟他說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