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下,大野狼帶領一羣小流氓,一個個像球一樣滾得圓潤,逐漸消失在巷子口。
安小柚哈哈大笑,笑得捧腹。
拍拍手,轉過身,見貝川正張大了嘴看着她,逆着風,那嘴都可以吞進去一個雞蛋了,她揮了揮手,“喂,你吃冬風呢,傻了?”
貝川確實傻了,被安小柚靚麗的身手給震懾住了。
聽到她的話,他才閉上嘴脣,噎了一口口水,“姐姐,你這麼帥你媽知道嗎?”
“不知道啊。”
安小柚說的可是實話,無論是親媽還是現在安家那個便宜後媽,都不知道她安小柚的真實功夫。
“虧我還想英雄救美,簡直丟死人了。”
貝川撓撓後腦勺,樣子有點萌。
安小柚哈哈一笑,豪爽地一甩手,“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姐姐,其實我剛上大學,去酒吧駐唱是打工賺零錢。”
“哦大一新生?18還是19?”
“19,龍大藝術系的。”
“哦,龍大,比我還小,不愧是我的川弟弟。”
看着這根嫩草嘴角流血,帶着一絲呆萌的可愛,安小柚忽然有點想演戲的癮頭。
她腳步上前,緊緊地盯着他明亮的小眼睛,將貝川逼到牆角,一隻手臂像機械一樣伸出去,給了他一個壁咚。
電眼閃過去。
“姐……姐姐。”貝川喉嚨乾澀。
“川弟弟,你這麼努力接近我,難道不是想泡我?”
“我,我不敢。”貝川硬是不敢的,只能軟了。
安小柚收回手臂,貝川剛鬆了半口氣,卻見對方只是手痠,換了一隻手臂而已。
他依舊被壁咚在她的勢力範圍內,大氣都不敢出。
“川弟弟,給你一個機會,扮演我的小男友。”
安小柚決定氣一氣那個對他冷淡的男人,哼,真的想跟我離婚?我轉身就找一個小鮮肉。
貝川嚇得腿更軟了,連忙揮手,“哦不不,使不得,我知道姐姐您結婚了,姐夫會打死我的。”
“來來來,過來跟姐姐合個影。”
安小柚一手取出手機,一手摟住貝川弟弟的肩。
貝川有點高,她得踮起腳尖。
咔嚓!
一張高顏值又曖昧的自拍照。
存進手機相冊裡。
點開微訊,找到“明亮的草垛”,圖片果斷髮給他。
並且在底下發了一行字:萬惡的席公狗,什麼時候想起被我關狗窩的那一段?
後面是兇狠的狗狗表情。
住在俞家宅邸的席戰正在接受白雪禪大師叔的鍼灸治療。
白雪禪不時地皺皺眉,席戰這樣的脈象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情思紊雜,記憶錯亂,要不是席戰有超強的意志控制自己,說不定都能幹出殺人放火的事來。
他不知道是什麼人給席戰洗了腦,植入了新記憶。
那個人的技術處在這個時代的領先水平,竟連他這個神醫山莊的金牌醫師都束手無策。
之前說開幾副方子就能治癒的話,不過就是爲了安慰老人家罷了。
滴滴。
收到一條信息。
來自那個女妖精。
看到“柚子茶”三個字,席戰不自覺地憎恨起來。
哼,一個肆意耍弄他的女人!
點開一看,更是氣得要吐血。
他那個所謂的“妻子”正在無人的小巷子裡摟着一個小鮮肉拍親暱照?
還故意發給他看?
下邊那句話更絕:萬惡的席公狗,什麼時候想起被我關狗窩的那一段?
席公狗?她稱呼我爲席公狗,因爲我被她關進過狗窩???
席戰顧不得身上扎滿針,刺蝟似的,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這一瞬間的憤怒,渾身氣機外涌,竟把身上的銀針全數逼了出來。
嗖嗖嗖!
銀針射向周圍。
不巧,身旁的白雪禪中招,被反插了幾針在身上。
而郝重則眼疾手快,隨便一抄,將射過來的銀針盡數收在手中。
“老大,怎麼了?”他緊張地問。
白雪禪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給嚇白了臉,索性被插的位置不是很緊要,將銀針拔出來也就是了。
屋子裡的氣氛隨着席戰的臉色而變化。
空氣有些凝滯,氣壓格外的沉重。
席戰沉默半晌,將手機遞給郝重,沉聲道:“查一查這個小鮮肉,什麼來歷?”
郝重接過手機,瞧了一眼,連眉毛都抖了一下。
嫂子也真是的,跟一個失憶的人置什麼氣!
這個時候的老大一定有一張全世界最黑的臉,他不敢光明正大地看,所以只能悄悄地擡起眼眸,偷窺一眼。
他嘴上強硬嚷着要離婚,其實心裡比誰都在意嫂子。
即便失憶了。
“查完了,婚照離,然後把這個小鮮肉弄到黑人國去。”
席戰那張俊朗的臉上猶如結了一層寒霜,絲絲寒氣向外發散。
“……是。”郝重想抗命,但是不敢直接頂撞。
席老大微一沉吟,“重,她下面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呃……”
下面那句話老大被嫂子關過狗窩,郝重不敢明說。
他支支吾吾的態度更是令席戰懷疑和在意。
如果被關狗窩是真的,那可真是他席戰有生以來的最大恥辱!
“說。”
一個字更不容違抗,否則有被點天燈的危險。
郝重想了想,這事肯定瞞不住,得說,但怎麼說才能讓老大不生氣,嫂子在老大心目的形象不打折扣。
“嗯……那時候老大還沒有意識到嫂子已經變好了,拉着她去陪酒,陪的是田厚霖。”
觀察一眼席戰,好像面色沒有太大的變化,想必這一段老大已經想起來了。
“完了之後老大覺得嫂子的演技太好,很生氣,就叫來了一輛狗車,車子上好像有幾十只寵物狗,老大把嫂子……”
“怎樣?”
“關進了籠子,與寵物狗一起運到了郊區的一個養狗場……”
郝重敘述得極爲平靜,席戰卻聽得大皺眉毛。
好像在疑惑自己會做那麼無聊的事?
“這麼說是安小柚被我關狗窩,而不是我被她關狗窩,是不是?”
這個問題對他的尊嚴真的至關重要……
“我只知前者,不知後者,那一夜老大你消失了,龍睛表和手機都被嫂子取走,我根本聯繫不到你。”
“那後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那一晚我在處理田厚霖轉賬的事,後來我找不到你,第二天中午是老大你打了一個公用電話給我,說你在郊區養狗場附近的一個小鎮上。”
“哦……”問題好像有點嚴重。
“然後老大你問我安小柚在哪裡?我就很納悶,嫂子不是昨晚被你帶走了嗎?怎麼會一個人跑去醫院?根據龍睛表我找到了嫂子,原來她舊病復發,在醫院裡做手術。”
“她做過手術?”
“不過後來發現,嫂子的病……”
席戰眼眸一凜,彷彿在等待他的敘述。
郝重知道這一段講出來,老大恐怕又要更恨嫂子了。
“很嚴重,所以就陪伴在她身邊。”他忍不住撒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