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輕舟心在抽搐,好像最歡快的鬥牛瞬間被麻醉了。
雙手一抖,嘭,懷中的美人落地。
蘇蘇還沒站穩腳跟,整個身子砸在地上,因爲席輕舟抱着她是旋轉狀態,慣性使得她在地上猶如一條失控的泥鰍滑了出去。
手上白嫩的皮膚被地面上的砂石磨花了。
頓時,皮破血流,哇一聲叫了出來。
“導演,我流血了。”
導演大老遠的喊道:“快點化妝,今天的工期不能耽誤,觀衆們都等着呢。”
身爲老闆的席戰及時補上一刀:“今天誰耽誤大家的時間,那就別演了,換人!”
蘇蘇心裡暗暗叫苦,今天她要演女鬼影,光是手上的妝都要畫一小時。
現在她的手受傷了,塗上那些顏料和渣渣,還要把長指甲像緊箍咒一樣套上去,那不是折磨死她嗎?
她眼神望向汪青城,汪青城既憤怒又無奈,席戰也沒有指名道姓,他也無可奈何,不方便反駁。
蘇蘇暗暗叫苦,自己貌似也不能再矯情,只能硬着頭皮工作。
也罷,順勢演一出苦肉計,博取觀衆好感也不錯。
化妝的時候,蘇蘇嗷嗷大叫,可是還是強忍着。
偏偏安小柚在一邊只是簡易地畫個現代妝,席戰還親自給她畫眉,羨慕死旁人,也氣死在一旁的蘇蘇。
帶着不好的情緒演女鬼自然怨氣非常重,所以演戲的時候,蘇蘇呈現出壓抑憋屈,徹底演出了反派女鬼的陰暗面。
氣勢上,被陽光正面形象的倩徹底壓了下去。
蘇蘇這麼演雖然很像鬼,但一點都不討喜。
發到網上後,劇粉們一片哀嘆和罵聲。
“如此美麗的女鬼怎能演成如此的陰暗詭異?”
“是啊,又不是鬼片,這是愛情片,要演出影的不甘心和破繭重出的勇氣和決心纔好看。”
“對啊,還要有對愛情不滅的期待,雖然已化身爲鬼,但心中那份熾熱的信念千年不滅。”
“蘇蘇對女鬼影的形象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蘇蘇到底還是演技生疏,經驗匱乏,得多多磨鍊呢。”
蘇蘇在攝影棚看到這些評論,當場發飆了。
“女鬼躺在狹窄的棺材裡,一千年了,怎麼可能不陰暗詭異?有本事安小柚來演啊。”
安小柚一聽,這是在光明正大地宣戰啊。
那可不能謙讓。
直接起身,讓攝影師對着自己。
朗聲說道:“怎樣才能演出影對愛情和重見光明的期盼?你看我。”
她躺進棺材中,身上蓋着愛人爲她畫的丹青畫幅。
時光靜靜地流水,一縷光照射進幽暗的古墓。
她緩緩睜開眼睛,發覺到身上有幅畫,那畫中的女子分明就是自己,甚至還有幾分心愛男人的影子。
一滴淚涌出來。
挪動枯萎而白骨森森的手,將畫中人貼在自己臉上,任憑淚水洇溼了畫紙。
她緩緩起身,從棺中舞動到棺外,身子輕靈得像一隻蝴蝶。
對着畫作女鬼一遍又一遍地褪下自己乾枯的皮,讓畫中的色彩沾染上自己的身。
她舞動的動作極爲形象,觀衆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啊,原來她在畫皮,一次又一次痛苦地蛻變自己。”
“這纔是破繭成蝶啊!”
“太妙了,影最渴望的事情就是重見天日,變成倩,與愛人合二爲一。”
“這樣就閉環了,圓滿了,妙啊!”
連導演都讚歎不已。
這一段視頻在官方賬號播出之後,安小柚憑藉驚豔絕倫的舞姿,震驚全網。
蘇蘇方看風頭被徹底壓制下去,只得把蘇蘇受傷仍舊忍痛演戲的視頻也發了出去。
於是網友們紛紛讚歎:
“蘇蘇真是敬業啊!”
“難怪蘇蘇演得那麼痛苦,原來她是真的痛苦啊。”
“蘇蘇雖然敬業,可演技真的比不上安小柚,完全不在一個檔次好不好!”
“女一號必須投給安小柚,否則我閉屏。”
“女一號必須投給安小柚,否則我閉屏。”
“女一號必須投給安小柚,否則我閉屏。”
這句話被網友無限制地複製下去。
蘇蘇當場就氣暈過去,被汪青城非常生氣地送回別墅。
只能對外宣稱,蘇蘇身體抱恙,休息三天。
而在這座城市的某個高臺上,有一架望遠鏡始終在窺探着安小柚。
一個高挑的女人身穿一身淺藍色羽絨服,戴着同款絨線帽,墨鏡下,一雙眼眸陰狠得像毒蛇。
她嘴角一動,吩咐兩人保鏢:“去,把安小柚抓走關起來。”
兩名保鏢得令,將手中的麻醉針準備好。
偷偷向安小柚靠近。
安小柚剛卸完妝,要上衛生間,席戰便跟她說:“我在車裡等你哦。”
兩人很有默契地相視一笑,轉身向兩個方向走去。
安小柚剛走進衛生間,一支麻醉針就射中了她的後頸部。
她意識到被襲擊,想看清對方的真面目,但剛轉了半個身子,她就倒下了。
藍衣女人躲在衛生間的隔間裡,將安小柚脫了進去,互換了衣服。
戴上人皮面具後的藍衣女人就徹底化身爲安小柚,走了出來。
對着鏡子照了一下,脣角勾起。
呵,從此刻開始,我藍露就是安小柚,享受萬千寵愛。
兩名保鏢已化爲保潔員,將安小柚裝進大型的垃圾桶裡運走。
外邊的席戰看了看錶,安小柚上廁所比平時多了幾分鐘,他有些擔憂。
正想下車去找她時,藍露從旋轉大門走出來,向他迎上去。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觀察,模擬,藍露已經把安小柚的一舉一動都學會了。
基本上是惟妙惟肖,真假難辨。
連聲音都酷似。
“剛纔上網看評論,有點耽誤時間,你是不是等急了?”
席戰微微一笑,寵溺地說道:“不用看,也知道你有多收歡迎,我們家安小柚就是這麼出色!”
安小柚進車子後座後,向席戰靠過去。
“那是當然,我家戰戰化的妝好。”藍露將觀察到的細節,運用進去,以增加真實感。
席戰伸手扶了一下她的髮絲,臉色不可察覺地微微一變。
將藍露靠在他懷裡的身子扶正了,抓住她的兩隻胳膊,正色說道:“你忘了,我說過在復婚之前,咱倆要保持距離。”
哦,這樣啊。
藍露看他好像有點冷冰冰的樣子,便坐直了身子。
席戰一揮手,叫郝重發動車子,向席公館駛去。
回到別墅的臥室後,席戰立即掏出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