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國師朱纓還是有些不放心,她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蘇妍和炎彬,“朱纓就在院落的門外守候着陛下,若是有什麼事情,皇上吩咐一聲就是!”
“嗯……”皇上雙手背後,微笑着,“辛苦國師了!”
“朱纓告退……”國師又行了一個大禮,然後慢慢地退到院落外面。
“跟我來吧……”站在門口的皇上對着蘇妍和炎彬說道。
“這……”蘇妍有些猶豫不決,於是轉頭看着炎彬。
炎彬看了一眼飄雪國的皇上,然後對着蘇妍點點頭,說,“走吧!”
“嗯!”蘇妍又看向皇上,“皇上先請!”
“呵呵……今天朕很想與你們聊聊天。”皇上笑的很是爽朗,擡腳進入了正對着院落大門的房間。
蘇妍和炎彬對視了一眼,然後跟着皇上進入了房間。
正對着房門的,是一副畫,畫上有一個美麗的女子。
蘇妍眯起眼睛觀察起來:那女子,面似桃花含露,體若白雪成團。眼橫秋水黛眉清,十指尖尖,宛若春筍。穿着華服的身材十分修長。嫋娜若是無言的西施,滿身靈動的氣質卻像爲愛付出一切的崔鶯鶯。
蘇妍看着畫像,心中突然涌起一種莫名的感受,她趕緊閉上眼睛。緊接着,她差點驚喜地叫了出來:玉石!是玉石!玉石竟然在這件屋子裡!
蘇妍激動地再次閉上眼睛,想準確感應玉石的具體位置,像是再回憶過去,蘇妍的腦海裡突然出現了一個畫面。
“炎彬……”蘇妍低聲示意炎彬,炎彬順着蘇妍的目光,看到了畫像。
“後面?”炎彬低聲問道。
“嗯……”蘇妍肯定地點點頭。
炎彬和蘇妍相互對視着,然後將目光定定地落在飄雪國的皇上:接下來,就是怎樣討得這塊玉石了!
“這是我的妻子……”飄雪國的皇上看着蘇妍和炎彬,解釋道。
“嗯……”蘇妍點點頭,怪不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沒見到皇后呢,原來,原來已經……。
“她不是皇后……,是我的妻子……”皇上看到蘇妍恍然大悟的表情,又解釋說。
“這……”蘇妍不明白了,難道皇后另有其人?
皇上沒有繼續回答蘇妍疑問的目光,而是轉頭看着畫像,喃喃道:“昨日,我又夢到淑兒了。好多年,她都不願來到我的夢裡。可是,你們來的當日,我就夢見了她。或許,這是一個暗示。”皇上嘆了一口氣,說道。
“啊?”蘇妍滿頭霧水,“您這是什麼意思?”
炎彬在一旁,淡淡地開口,“皇上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十五年前,我剛剛登基,年少氣盛,誓要大展一番宏圖,讓我飄雪國更上一層樓。”皇上還是微笑,似乎在微微地嘲笑當年的自己。
“當年,我爲表達對周邊國家的友好之情,使我飄雪國有個穩定的基礎。首先便出使了鄰國櫻霧國。因爲年輕,心高氣傲,自恃武功甚好,所以我只帶了一小隊人馬出發。誰知,半路遇到了猛虎。
雖
然猛虎被打死,可是我們的人馬都負了傷。我也因爲失血過多滾下了山坡,幸好,那時被一位路過的老翁救了。”皇上看着畫像。現在還在思考着,那是被救,是萬幸、還是不幸。
一間簡陋的院落裡。飄雪國的皇上,煜城幽幽地醒來了。他捂住受傷的胳膊,慢慢地坐了起來。
環顧四周,煜城發現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乾淨的地面上放着簡單的木桌和椅子,用棉花紡成的帷帳靜靜地掛在牀的兩邊。南面窗臺上的瓷瓶裡,插着幾朵盛開的小花。
這時,屋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雖是一身的粗布麻衣,但是仍然不掩來人的清麗婉約,她那及腰的青絲被簡單地束在腦後,臉上沒有粉飾,玉手裡端着一個瓷碗。
“你醒啦?”來人笑笑,露出整齊的貝齒,眼睛裡透着靈動。
“你是……”煜城仍有一絲的警惕,畢竟他現在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
“公子不要緊張!”那女子看出了煜城的警惕,於是將碗放在木桌上,“我爹爹上山採藥時,發現了受傷的你,於是將你救了回來。”女子三言兩語將前因後果解釋地清清楚楚。
“嗯,原來如此……,”煜城點頭,問道,“多謝姑娘,請問,令尊在哪裡?我好當面表達謝意。”煜城放鬆了許多,調整了一下坐姿,說道。
“家父去街上的鐵鋪去了!讓我留在家裡照顧你!”女子笑笑。
“嗯,敢問姑娘芳名?”煜城畢竟是少年,看到面前美麗的妙齡女子,便搭起訕來。
“哦,我叫惠淑。我爹爹希望我賢惠、淑女,不過我好像讓他很失望……,還有,你叫我淑兒就好了,我爹爹和我鄰居都這樣叫我。”少女調皮地說。
煜城微笑,雖然後宮佳麗三千,但是都是統一的蓮步姍姍、笑不露齒。突然遇到了這樣一個活潑的女子,煜城忍不住將目光時時留在她的身上。
“那你叫什麼?”惠淑和煜城並肩坐下來,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依然笑着問道。
“我……,”煜城動動嘴脣,“叫我煜城就好了。”
“哦……,煜城……”惠淑歪着腦袋,“是照耀城池,興旺國家的意思嗎?”問道。
“姑娘好聰慧!”煜城欣賞地點點頭,又說:
“我本在飄雪國做些小生意,誰知路上遇到了猛虎。境遇至此,多虧姑娘和您的爹爹相救,定當感激不盡!”煜城刻意隱瞞了自己的真是身份。畢竟,飄雪國皇上的身份,在這個偏僻的地方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的。因爲沒有事情比這件事更爲讓他憤怒的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惠淑點點頭,忽然看着木桌上的藥碗一拍腦袋,“光顧着和你說話了,你看藥都涼了,趕快喝!”
“謝謝姑娘,”煜城端起藥碗,對惠淑道。
這時,惠淑看着萬,補充道,“可能會很苦啊,我小時候喝草藥的時候都苦死了,不然你這樣喝!”惠淑捏着自己的鼻子,教導着,“你就這樣捏着自己的鼻子,不要呼吸,就這樣‘咕咚、咕咚’嚥下去就好了!”
煜城再次微笑,看着
惠淑,說,“謝謝姑娘指點。”說完,他便將碗裡的湯藥一飲而盡。
似乎,沒有想象的那麼苦,大概是心裡甜的原因吧,煜城嘴角微揚。
這一天,受傷的煜城過得無比輕鬆。通過和惠淑聊天,他大概知道了櫻霧國有哪些好的政策和缺點,這可以讓他加以借鑑,爲他飄雪國所用。
還有,他得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發展冶鐵業,可以使一個國家迅速發達起來。
而剛巧,惠淑的爹爹掌握了爐火純青的冶鐵技藝。煜城決心,暫且在這個家裡住下,等拜師學會技藝之後,再走不遲。到時,自己一定會好好感謝這善良的父女。
畢竟是少年,想的事情不夠周到。煜城雖然想地很好,可是堂堂飄雪國皇上失蹤,怎能不引起注意?事發的當天,櫻霧國和飄雪國的皇族同時鎮靜,連忙聯合起來四處搜尋煜城的蹤影。
煜城在在惠淑的家大概住了十多日,他拜了惠淑的爹爹學習冶鐵技藝。
惠淑的父親看煜城年少俊朗,談吐之間便不像平常人家。惠淑的父親只想他們父女倆平平淡淡,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本想等煜城傷勢好後便讓他離去。怎知煜城滿心地整日懇求要拜他爲師,惠淑也在一旁幫腔作勢,無奈之下,惠淑的父親只好答應。
而惠淑,因爲孃親早早離世,整天跟着父親看他怎樣開採鐵石,冶煉鐵水,打造鐵器。再加上她天資聰穎,已將她父親的技藝全部學了過來。更是經常地與煜城討論冶鐵技藝。雖是短短几日,兩人卻像前世已經見過,有着說不完的話語。
後來,年老的煜城回想,那大概十天左右的時間,說來是他最幸福的時刻吧。
這天,因爲惠淑的父親夜間有些咳嗽。與他同屋的煜城聽到了,便想盡些孝心。第二日便叫上惠淑,約她一起爲師父採藥。惠淑一聽煜城如此細心體貼,滿口答應。
“煜城哥哥!快到這裡來!”惠淑站在山坡上,驚喜地大聲喊着煜城的名字。
“怎麼了?”正在努力挖着草藥的煜城擡起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快過來看看!”惠淑還是站在原地不動,神秘地說,“不過來你會後悔的噢!”
煜城笑笑,將手裡的草藥放進揹簍裡面,向惠淑走去。
來到惠淑的旁邊,煜城纔看到山坡下面有大片大片盛開的仙羽花。鵝黃色的仙羽花盛開地正好,是那樣地美麗,那四面環山的平地上像是撲上了一層厚厚的絨毯。
“這是我們櫻霧國的國花呢!我以前都沒發現過這麼個好地方!真漂亮啊!”惠淑轉頭對煜城興奮地說,“煜城哥哥,我想下去看看!嗯~要不咱們一起下去看看吧,我覺得真的好漂亮呢~!我好喜歡呢~!”
惠淑的話音還沒落,興奮的她突然腳下一滑,立刻滾向了山坡下面。
“淑兒!”煜城心裡一急,丟下身上的揹簍,連忙抱住了倒下的惠淑,然後一起滾下山坡。
山坡的草地雖然枯敗,但是沒有太過鋒利的石頭。兩個人就這樣相擁着滾到了仙羽花的花叢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