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物卡退款的第二天, 退了1.2億，當天營收2800萬。
到這個時候，黎夏門店的現金還剩一億。而她瑞士銀行的四億也到賬了
再加上理財賬戶的二十億, 她手頭一共二十五億。
跟風來退款的普通用戶基本絕跡了。真實的顧客他們充的錢不會太多, 基本選擇去超市購買生活必需品。
外頭頂多還有四億購物卡的錢需要退。
打個八八折, 那就是3.5億。
估計還會再退四天。
黎夏拿起座機打給蕭陽, “今天又來了多少供貨商？”
“昨天18家, 今天又來了32家。”那些人來了自然是直接聯繫蕭陽這個採購總監。
不過人也不是他們公司請來的，黎夏這時候也沒準備搭理他們。
所以蕭陽完全沒有出面招待，就是面對他們的邀請也全都以公司事忙抽不開身爲由拒絕了。
而他們的套話, 蕭陽都是很冷淡地統一回復，“黎總不是讓助理給你們發了通知麼, 要提前拿貨款直接去公司財務部就好。旁的我就不清楚了, 黎總沒有任何交代。”
是黎夏交代的, 冷着他們就行了。
上趕着不是買賣，如果對他們熱情了, 這些人搞不好還會覺得你是不是真的實力不濟了。然後立即涌上來要提前結清貨款。
反而冷着他們，他們會更顧忌10%的違約金和後面的生意。
這會兒聽說來了50家了，黎夏笑了一下，“這都是大供應商還是小供應商？”
“目前基本是小供應商，貨款不到千萬的。但今天也來了幾個貨款兩三千萬的。”
“嗯, 照舊。”
“是。”
黎夏關閉電腦, 起身做了幾個舒展的動作。
出去看到小毛輕手輕腳的要往程程房間去, 王子翰也睡在裡頭的。
小毛是今天廠裡有應酬, 所以剛回來。
王子翰的保姆她給辭退了。人是好人, 活兒幹得也不錯，就是嘴巴有點大。
她怕保姆往外說王越洋許久不回來了。
回來就上班沒顧得上找保姆, 而她媽也要幫着徐叔照看麻將館的生意。她就擱黎夏這裡先蹭保姆用了。
反正程程身邊一個林姐、一個月嫂還有一個營養師。
她這幾天家都沒回，就住在黎夏隔壁佈置好的空宿舍。
黎夏聞到一股酒氣，“你別去抱他啦，睡都睡熟了。反正明天一早又得送過來。”
小毛小聲道：“你那裡情況如何？”
“別的都不是問題了，就是供應商。來了50個在省城的酒店住着觀望情況。還有一些估計也在看着，一旦有事立即就飛來了。”
“那怎麼辦？”
黎夏道：“看我老公那裡的發展吧，他去香港搞錢去了。”
黎夏讓彭志傑去香港，是去找蘇老。
98年初他們不是作爲在港大陸商人去爲金融風暴中的香港捐過錢麼。
當時全體人員捐了差不多是10億。
98年9月打退了索羅斯，這10億變成了12億。
後來也沒退錢，轉化爲了基金會的基金。這又是三年過去，在當會長的蘇老和另外三位老爺子手上變成了18億。
這筆錢就是用來做金融投資，沒投資實業。
投資不限於香港一地。畢竟香港是金融貿易中心，在這裡投資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都是極方便的。
黎夏的666萬，如果現在想討回來是變成了999萬。
當然，她讓彭志傑去肯定不是爲了去把這筆錢討回來。
這夠做什麼？
這會兒彭志傑在他們香港的家裡。他今天上午到的香港，給基金會那邊去了電話。
蘇老沉吟一番，答應明早九點撥出十五分鐘的時間見他。
黎夏目前的困境他自然是清楚的。這也算目前內地商場一件大事了，波及到全國範圍。
不過這是商業行爲，是黎夏自己有紕漏被人抓住了。
她既入商場，遇上這樣的事哪怕真的一敗塗地也只有願賭服輸。
但是彭志傑找了來，他也不能將人拒之門外。
不然，需要捐款的時候你給人家打電話，這會兒就翻臉不認人了怎麼成？
彭志傑是帶着丁小栩和唐宋一起過來的。
這會兒丁小栩就在給他熨燙明天要穿的衣服。忍不住有些擔心地道：“老闆，老闆娘這關怕是不好過啊。”
彭志傑在看基金會這三年的投資項目，“她遇上的關卡有哪個好過的？”
話音未落，手機響了，是他爸。
“阿杰，夏夏她沒事吧？”
“沒事啊，她下午還給我發了給三個小朋友做的晚飯呢。”
宿舍裡是可以做飯的。夏夏下午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索性放空自己挽起袖子給三個小朋友做了熊貓造型的飯飯。
兩個大的是直接用米飯做的造型，程程的是用攪拌機打碎的米漿做成米糕再做造型。
三小都吃得很香甜。
易瀾之前還說江軼吃飯不香。如今有兩個伴兒，尤其王子翰吃完了好吃的菜菜不夠還要搶她的，她現在吃飯可積極了。
吃的時候右手拿筷子，左手把餐盤圈起來護着。
易瀾開始還擔心女兒在這裡給黎夏添亂來接第二回。
後來見黎夏是真的不勉強，還挺樂意的。
江軼又戀狗（不只是熊貓犬，還有《犬夜叉》）不走，便也沒有堅持。
她這回是真的服了黎夏了。什麼叫舉重若輕，這就是！
黎夏公公聽說她還有閒心給孫子做吃的，“她、她心還真大！”
“她現在焦躁也於事無補。而且怎麼應對，她心頭也大致有數了。”
“那就好！”
黎夏公公掛斷電話，她婆婆道：“哎呀，不是讓你問問他是不是把錢都給夏夏了麼？”
“我想了想還是不問了。兩口子本來就有互相扶持的義務，就是給了也是應該的。夏夏是誰，那是他老婆，是咱們孫子的媽。放心吧，他們都是有本事的人，反正也不至於欠債讓我們兩個還。而且給都給了，難道還去要回來啊？”
“我這不是擔心他自己這邊錢不湊手麼？”
“他給之前肯定考慮過的。高雷的學費他這次過來也掏了，我看他他們過日子應該不成問題。”
之前彭志傑說過要送高雷去好一點的學校讀書。
暑假的時候也是丁小栩去跑的，弄到一所私立學校去了。
彭志傑掛斷他爸的電話，拿着基金會的資料回主臥，“你們也都早點休息吧。”
他住樓上主臥，那兩個在樓下各住一間客房。
這房子還是蠻大的，尤其是放在香港來看。
所以爲了方便和避免閒話，這次過來他就把司機和秘書都帶上了。
有人打下手是要方便許多，譬如這找資料他就只需要吩咐一聲就成。
第二天九點二十，彭志傑準時出現在基金會。
九點二十八，蘇老的秘書出來，“彭先生是吧，請跟我來。”
進去之後坐下，蘇老直接道：“小彭啊，你的來意呢我其實也清楚。基金會賬上目前也有錢，但是這錢不是哪一個人的，我不好做主啊。”
他是對黎夏比較有好感，覺得她具備成爲頂尖企業家的資質。但是具備這種資質中途折翼的也不少。
最後能拼殺出來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始終就那麼幾個。
而且這次真的是她自己出了紕漏。
彭志傑道：“蘇老，你是我們在港大陸商人的領頭羊啊。這基金會也是我們在港大陸商人自己的組織。如果成員有事，基金會卻不聞不問，這說出去不好吧？”
“但是要傾基金會之力去救其中一個成員，這也不夠公平。”
黎夏需要的資金缺口，差不多就是傾基金會之力了。
彭志傑道：“我瞭解了一下，基金會做的投資都趨於保守。如果把錢以15%的年利息借給我們，這難道不比淘神費力的去投資更省事？而且還能幫到自己的成員。而且我們也不是空口白話的借。我們拿深廣兩地四塊市值13億的地皮做抵押，借12億。”
這筆錢是基金會近期才收回來的，蘇老確實正在找新的投資方向。
借給黎夏，明年收回13.8億。
就算收不回來，那四塊地皮按照現在的行情應該也漲到接近14億了。
只有15分鐘的時間，彭志傑繼續道：“而且蘇老，您做這個基金會長除了繼續爲我們這些成員謀福利，也是要調和港商和陸商的關係吧。現在他們這麼明晃晃欺負咱們陸商，基金會不能做事不管的。這會寒了陸商的心。”
蘇老道：“你不是香港人嗎？”
“我骨子裡還是大陸人啊。再說了，香港人、大陸人那不都是中國人麼。現在外資零售商在中國到處開店，他們有本事去跟人家對上啊？那麼些人聯手欺負一女人算什麼英雄？”
蘇老道：“錢我只是代管。這樣吧，三天後我召集相關人士開個會。大家舉手表決，少數服從多數。”
“好！”
接下來三天，彭志傑自然是馬不停蹄的四處奔波，拜訪在港大陸商人。
事關利益，當然更多要拿利益來說話。
蘇老已經很幫忙了，不能讓他爲難。
而黎夏這邊，還是繼續晾着跑來看風向的供貨商，繼續敞開了給人退款。
第三天有一億現金，外加當日營收便也沒有急着去取錢。
而當天恰好20號，發工資的日子。
五六萬人的工資不是小數目，尤其是管理組的。
有管理組私下問傅杳鈞，“傅總，要不我們和黎總說，我們管理組的工資暫緩一下？”
傅杳鈞搖頭，“不妥。蕭陽那裡現在暫停採購，外頭已經有了風言風語。再來個暫緩發工資只會雪上加霜。工資必須全體人員如期發放。”
黎夏沒搭理供應商，但確實讓蕭陽先不要進貨了。
先盡着超市貨架和庫房裡的東西賣，起碼半個月不會斷貨的。
她現在急需的是現金。
對此，網上也是議論紛紛。
高翔跑到她宿舍來，“黎總，我們外宣部想拍一段您的日常。”
“嗯？”
“聶總今天在羣裡給我們發您昨天做的熊貓飯來着。我們覺得這樣的日常可以拍了傳到網上去。不過得是視屏的，不然肯定有人說不是您親手做的。算是迴應一下網上針對咱們不進貨了，說我們打腫臉充胖子退款，結果現在資金不足以致您在家焦頭爛額的話。”
黎夏翻個白眼，“焦頭爛額，咋不說我哭暈在廁所啊？”
“那不至於，您怎麼都還有幾十億身家呢。您看之前也是造謠咱們的貨有問題，不敢說我們就要破產了。”
“再給他們做倒是可以。不過今天又吃熊貓飯的話，我估計他們就沒昨天歡喜了。我想一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