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前半個月, 黎夏都活躍在汶川、青川、北川、什邡、綿竹、彭州、都江堰等地。
截止11月中旬這些地方開出了三家一千平米左右的門店，還有四家已經裝修好了在散氣味。元旦之前都會陸續開業。
這樣的一家店，預估月利潤四萬左右。
這幾處的第一家店都簽了十年租約, 黎夏計劃滿了十年就關店。
還是讓員工在自己修的能抗八級地震的門店工作, 她心頭才踏實。
不過學校目前是隻有汶川映秀鎮上有一座在建。
有黎夏和韓教授親自關注, 那兩名在自治縣立下功勞的監工也被調過來盯着這一個工程, 王洪亮等人也有心將功補過、不敢搗亂。這一所學校真的全是用的最高標號的水泥和最粗的鋼筋。
用黎夏的話說, 就是打個樣讓附近想承建她學校的人都看看。
韓教授天天在工地上晃悠，“抗八級地震沒問題，碉堡都沒這牢固。”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流露一抹痛色。要是當年也有這麼一個有錢人或者當權者肯聽他的, 那個村子也不至於傷亡慘重。
這樣修，成本自然是上去了。一座小學加幼兒園差不多要花到25萬, 初中、高中還要再往上。平均就是30萬一所了。
而且越往以後走, 人工費、材料費都看漲。
黎夏同王洪亮等人道：“不着急, 慢慢修。汶川縣的學校今後十年都歸你們修也可以。”
王洪亮盤算了一下，那一年大概能修三所。他這個包工頭大概能賺十五萬以上, 所有的工人也一年到頭都有活兒幹。
而他還不用到處賠笑臉、攬工程，給人送好處。
11月的工錢已經發了，每個人都領到了，大傢伙更有幹勁了。
“黎總，你說真的？”
“真的啊, 我反正是要修那麼多學校嘛。只要你一直保證這個質量, 這一個縣就給你一家修。一年只需要拿百來萬出來, 劉明亮壓力也不是太大, 是吧？”
馬上要去掉代區域經理那個代字的劉明亮笑着點頭, “老闆不在的時候，我會來盯質量的。你們要是能擴大隊伍, 我們的超市都可以考慮給你們建。不過，質量是王道啊！”
王洪亮搓搓手，一臉興奮地道：“今年過年回家，我再張羅人。農村有很多剩餘勞動力的。我之前就是怕攬不到活啊。”
一年要是有30萬純利潤進賬，這個活兒真的可以長期做。
黎夏道：“王鵬就是你的前車之鑑！”
王洪亮一凜，“不敢的！不偷工減料，就會長期有工程做。偷工減料，只能是牢底坐穿，這筆賬我還是會算的的。”
一開始，誰都沒想到黎總會這麼較真。但如今知道了，他哪裡還敢搞小動作？
其他幾個地方的市縣領導也在旁敲側擊的問黎夏，他們那裡是不是也要修學校。
畢竟，她許出來的第一年500萬，預算好像已經花得差不多了。
兩個自治縣已經11所抗震小學了。
汶川縣她也說了起碼要修十所抗震的學校，從包含幼兒園的小學直到高中。
“是，都要修的。部門地方韓教授還在考察中，會報選址的備選點給我。”
黎夏說的時候把手頭的《四川地圖》擺出來給人看。上頭標註了韓教授選定的點。
她這半個月走訪的除了自家門店，就是這些點。
有了她這話，當地政府在她去的時候都相當熱情。
“就我要求比較嚴格，說要抗八級地震就必須是能抗八級地震的。不然我一定會遵照合同辦事。之前六個承建商，有一個就因爲這事鋃鐺入獄了。”
這會兒其實自治縣的事也傳到汶川這邊了，畢竟是相關事件。
承建商關注王老虎的事。官員就更關注此事引起的官場大地震。
不過，還是不乏希望黎夏過去捐建學校的官員，以及想承攬工程的建築商。
這相當於是已經經過了一次篩選的了。
心頭有鬼的除了在肚子裡罵罵她，還真不敢來胡亂接攬工程。
敢來的，基本就是準備做實事的了。反正她也不虧待好好修房子的人。做個長期買賣沒什麼不好。
顧嶺回去極力爭取，幾易其稿，寫出了一片黎夏驗收學校，最終把偷工減料的王鵬送進監獄的報道。
所有政治因素都回避了。甚至連王鵬之前的工程全不達標，牽連出了一串官員都做了淡化處理。
也寫出了驗收達標的五個承建商立即又接到了後續case。
11月中旬，這篇報道終於見報了。這回沒有頭版頭條的待遇了，就一個豆腐塊。
黎夏這半個月初步定下了各縣市要建的第一所學校的地址。
除了汶川，其他市縣的政府也在開始招標了。
都是先開超市掙錢，然後在當地着手修建抗震學校。
修學校只需要先付部分款項，超市開起來就可以挪用營收支付這部分錢了。
每個門店開業之後的兩三個月都壓了大量貨款，如果不需要向總部繳納營收，賬上那是相當富裕的。
不但能支付修學校的預付款，自己買房修第二家店也足夠了。
老少邊窮地區，地價超便宜的。最便宜的四五百一個平方都能拿下。買一千平才50萬，而且可以只預付一成地價就開建。
黎夏準備在地震帶各市縣修員工中心。這裡是強震帶，員工是她派出來的，當然得保障他們的安全。
回頭也全按這個抗八級地震的標準來修。
超市、學校、員工中心，如此一來她要在地震帶修的房子可就不少了。越來越多的建築商奔到當地尋求機會。
到這會兒，在地震區修建抗震學校的事初步走上正軌，黎夏終於能喘口氣了。
這時候她接到了老傅的電話。說了員工中心和辦公大樓修建的進程。他話題一轉，說到了陸曉雲的私事上。
在陸曉雲‘失蹤’的這一個半月，她前夫來省城的辦公室找傅杳鈞鬧過。
還拿那張借位的照片出來威脅，要他說出陸曉雲藏哪裡去了。因爲他連她貴州老家都去找過，沒有。
傅杳鈞冷笑一聲，當即拉開辦公室的大門，把外頭的人事、財務、後勤幾位主管喊進來看。
衆人看過哈哈大笑，算是明白了之前那場專業人士指導、大家玩出了許多花樣的攝影活動是怎麼來的。
之後陸曉雲前夫還把她的弟弟從貴州叫到了省城。他給出的路費，讓她弟弟來找公司鬧，說公司把人弄沒了。
陸曉雲這纔打了電話給他弟弟，告知自己在休長假，讓他回老家去。還說自己很快也要回去了。
結果她弟就和她前夫一起在他們之前的房子裡住下了。準備等她露面好好勸勸她，讓她不要鬧了，和姐夫復婚。
因爲他們兩個根據電話號碼跑到了鼎泰俱樂部門口，不得其門而入。
哪怕陸曉雲前夫找到關係捎帶，因爲黎夏特地打過招呼，他依然在拒入名單裡。
知道此事後，陸曉雲給黎夏打電話，“黎總，謝謝你給我的支持。”
“不用客氣，記得還錢就好了啊。一萬二！”
蕭三那傢伙前兩天沒打招呼跑了。不過跑之前他交了兩萬醫療費給劉玫，說以後有機會再回來報答救命之恩。
陸曉雲笑，“一萬二而已嘛，等貴陽的店開起來，三五個月就還給你了。老闆，我要去跟他談那一半房子的事了。”
告王老虎的事因爲他已經入獄，黎夏也就擱下了。
她笑道：“其實法務部最近挺閒的。”
“我自己應該能搞定。”
陸曉雲打過電話就回去和前夫談判了。第二天她到公司借了買房福利的五萬塊，把另一半房子買了下來。最快的速度換了門鎖，以低於市價的價格租了出去，房租年付。
然後她跑到了汶川來見黎夏。兩地相隔一百多公里，6小時車程。跟着省城往汶川送貨的車就來了。
她坐在黎夏面前抹着眼淚道：“老闆，原來男人就是那麼回事。不過就是仗着自己那點體力優勢。你知道麼，爲了躲他，我在房間裡反鎖了門廁所都不敢出去上。”
“你打贏他了？”汶川的事上正軌了，其他縣市超市籌備開業和學校招標的事也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黎夏此刻很是放鬆。
陸曉雲點頭不已，“我沒有用麻醉劑這些輔助手段，還把我弟弟支了出去。我是自己打贏他的。教練教了我一個半月，如何穩準狠的有效發力。我每天練習六個小時，體力和技巧都得到了提升。我把他打成了豬頭，他整個人都懵了。但他還是不肯買走我那一半房子，說是沒錢。沒問題，我買！我買下之後，他再敢來就是擅闖民宅了。他以後不敢來糾纏我了。就來了，我也不用再怕他。我會堅持練習的！”
黎夏道：“那你這可是前債未清，又添新債啊。”
聽她三句不離債務，陸曉雲哭笑不得，“老闆，你還不習慣聽人感謝你不成？非得把話題岔到這上頭來。不就六萬多麼，順利的話明年都還給你。”
“肯定得順利啊。好了，收拾收拾情緒和行囊，好好去貴陽給我開店。”
“Yes，madam！”擺脫了前夫，陸曉雲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黎夏也很是欣慰，她就喜歡看這樣的發展。
11月的下半個月，留下韓教授的一個助手和劉明亮還有那兩個監工監督汶川第一抗震小學的建設，黎夏和韓教授轉戰鮮水河地震帶。12月的上半月他們在木裡——鹽源地震帶活動。
這些地方雖然沒有8級大地震，但也都是要按抗八級地震的標準修的。沒八級的，那就抗七級的。反正也是地震帶。
不然，黎夏說不清楚她爲什麼要厚此薄彼。
到12月16日，她終於結束一個半月的行程返回。
傅杳鈞在省城等着接她卻沒等到人。打電話一問，她已經在雨城巡店了。
雨城也有二十幾店了，但黎夏還是頭回來。
傅杳鈞掛斷電話，這回就看王蕾能不能過關了。可憐蘇嘯還眼巴巴的在等着老闆去巡店，然後元旦給他升L5呢。
這是不打算去了，還是派人去了？估計是後者。
果然，兩個小時後，總裁辦出了一份發文，是X山三家店的抽查結果。
X山三家店因爲蘇嘯三不五時的就在市內巡查，都快把他自己搞到人憎狗嫌了。
所以這次抽查的結果不錯。發文的文末就附着讓蘇嘯從元旦起代理監察部總監的人事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