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哪個時代,有些東西都是掌權人無法容忍下面他不信任的人擁有的。!官兵來的很快,並不出人意料。
不過過去了半個時辰,院子便被前來搜查的官兵叩開了大門。
“幹什麼?奉命搜查!”那官兵滿臉驕橫的一把推開開門的管事,大咧咧的帶着人走了進來。
這小小的庭院一切都一目瞭然,那官兵卻是大手一揮,喝道,“給我搜!”
一羣如狼似虎的士兵衝進來便要展開搜索,那管事想要去攔,程水若一把推開廂房的門,喝道,“你們是哪個衙門的人?可有搜查的手令?”
“順天府辦事,不配合者格殺勿論!”官兵將手上的牌子一揚,卻是又瞧了程水若兩眼。
那管事還想攔,卻是被程水若一把拉住,不動聲色的瞧着那些官兵進去將各處廂房翻了個底朝天。
那領頭的官兵走過來問道,“你是何方人士?來京城做什麼?這院子裡可還有其他人在?”
程水若道,“我乃豫州府楊氏族人,來京城訪友,院子裡只有我主僕三人在,不知官爺有何指教?”
“訪友?”那官兵似是有心尋釁,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程水若。“我瞧着你挺可疑的,訪友怎的不在友人家住着,偏要在這兒呆着?方纔那店家說這兒還有幾個人經常出沒,怎的不見了?”
程水若見狀從懷裡掏出幾兩銀子遞給那官兵道,“官爺,您別說不知道,豫州城如今是人呆的地方麼?我離了鄉里便是爲了避禍,打算過幾天再回去,那幾個友人皆是我近日才結識的。”頓了頓,又問道,“這大半夜的,天都紅了半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竟然鬧騰的這般厲害?”
那官兵挑了挑眉,既不收她的銀子,也不回答她的話,反而喝道,“你在店家那兒所報的可不是祖籍豫州!到底是爲何而來?還不趕緊老實招來!”
程水若苦笑道,“官爺,前些日子豫州的瘟疫鬧騰的太厲害,我怕報了店家不肯收留我啊!官爺,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哎……您好歹也讓我心頭有個底不是?”說着又添了些銀子塞了過去,那官兵這才收了,哼了一聲道,“什麼事情就不必問了,這幾天都在家裡老實呆着,別出門。要是被抓了去到時候別後悔!等事情水落石出的時候自然就可以離京了!”
說着罵了一句喪門星,想是覺得這人到哪兒都有禍事,便一揮手領着官兵走了。
院子裡被翻的亂糟糟的,小環擰着眉頭髮愁,“晚上這可怎麼睡啊?”
程水若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狠狠的剜了她一眼道,“外面吵嚷成這樣子,怎麼睡覺?好在那店家沒跟來,否則被人指認出來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也不知道方白芨他們怎麼樣了?要是被查出那些東西來,咱們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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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方白芨拉着方白蘇的手躲躲藏藏的往前面走去,一路上已經不知道遇上了多少波的官兵了,好在他所交好的那幾位友人都是有些身份地位的公子哥兒,根本不懼在短時間內被查出什麼,因此他纔敢不慌不忙的在夜色中緩緩前行。
望着遙遙在望的那座房子,方白芨一喜,正要加快不乏,卻是瞧見打着火把的官兵又走了過來了,往陰影裡一躲,候着那些人快速的通過,方白芨拉着方白蘇叩響了那小門。
很快就有人來應門。這一處是他那兄弟的別院,那管事是識得他的,雖然見到他微微一愣,卻還是道,“方少爺!您怎麼來了?”
“東睦兄可在家?”方白芨低聲問道。
那管事也做不得主的,唔了一聲道,“我這便去問問。”說着啪一聲關上門。
侯了不過片刻功夫,門又打開了,那文雅男子打開門瞧見門外的兩人的時候嚇了一跳,低呼道,“你們怎的跑來了?我還以爲是別人哄我的,快快,趕緊進來!”
方白芨卻是不肯進門,只任由那男子拉着他的手,沉聲道,“東睦兄,你且聽我說!”低低的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
“啊?!”那男子低呼道,隨即點點頭,“如今到了這一步,也唯有將計就計了!興許此事成了你家的事也能早日有個了斷!”頓了頓,又道,“那你打算做什麼?你到我院子裡,我還能替你遮掩一二,只要能尋到機會定然可以送你出城。”
方白芨搖搖頭,“如今城裡搜查的這般嚴格,我不能拖累了東睦兄……”
“你我兄弟說什麼拖累!”那男子打斷他道,“如今你家的案子已是有了希望,只要一翻案,便什麼事也不會有了。”
方白芨搖搖頭道。“我在城裡行走不太方便,他們兩人還要勞煩你派人去知會一聲,先過了這一關再說。”頓了頓,笑着道,“今夜的搜查還不算嚴密,到了明日恐怕誰也逃不過,既然逃不過,我索性置之死地而後生好了。東睦兄且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你這是打算?”那男子低聲問道,“要是落入那人手裡又該如何是好?”
方白芨呵呵笑了兩聲,“無妨,你只要按照我說的處理好這件事就行了,餘下的事我自有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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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才盼到天亮,雖然這夏天的夜已經很短了,卻依舊讓人覺得那麼漫長,平日裡合該天不見亮外面就有一些路人商販的,這一天卻是格外的寂靜。
一夜沒睡,瞧見外面清冷無比,程水若想了想,還是決定趕緊的離開這裡,若是那幾位事情失敗,這個地方便是第一個被牽連的,而她這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想跑也就沒那麼容易了。
好在外面也並非完全的沒有人行走,三個人,分作三撥,只往她租好的那個院子行去。
路上也遇上了不少的官兵,明顯比夜裡要多上許多,好在那些人都注重搜查,對於路人只是草草的盤問了一番便放過了。
回到租好的院子,程水若便將一身的衣裳換回了女裝,問了霽風,只說是昨夜也有人來查過,但因這個地方與其他的地方不太一樣。所以搜查的並不嚴,那官兵來查了一會兒,便有人嫌他們太過吵鬧,給攆了出去。
程水若呼出一口氣,放下心頭的大石,她倒是不以爲能輕易的就這麼逃脫過去,一旦行政暴力機關決心要做一件事的時候,那麼那件事很少機會是做不成的。
昨夜留下來的破綻太多,遲早是會查到她這兒來的,而且,在嚴密的查看之下,她的身份也很難隱藏,因此也不用再多隱瞞了。
她如今唯一苦惱的是,如何找一個靠山,據小環說,她在這塊地面上的仇人可不少呢!
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方白芨和方白蘇兩個人如今不在她這兒,事情就可以推脫,她青樓的出生在這個時候倒是給她帶來了不少的好處。
只是,這一次,她的計劃完全被方白芨那個傢伙給打亂,她勸他的時候說的輕鬆,這會兒卻是惱的直想撓牆,到底是好是壞還真說不清楚,尋思了半日,她到底是竭盡全力了,天資有限若是救不了人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她這種身份地位的人,即便是想搭上自己去幫忙,那也未必能成啊!
前方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程水若本就有些心煩意亂,這會兒更是被吵的有些不耐,在這兒坐着煩惱也無濟於事,索性去瞧瞧發生了什麼事。
她租的這房子是在一羣大官兒房子之間的小院兒,據說是某位大官兒家中大管家的私產,當初是爲了避免方家的事影響,沒想到倒是睿智了一把。雖然這院子又破又舊,價格還貴的離譜,這會兒程水若倒是覺得這錢花的着實值得。
至少,在這個時候她還敢打開院門瞧瞧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一推開門,就瞧見一大羣人站在外面,其中一個還很是眼熟,程水若咦了一聲,他來這裡做什麼?
望着那高高的院牆沉吟片刻,便轉過頭去朝霽風招招手,低聲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霽風便跑了出去,一聲輕喚,那人便扭過頭來,瞧見程水若在門縫裡露出的半張臉,也是驚訝了一把,隨即便滿臉高興的走了過來。
“程姑娘,你怎麼到京城了?”大王大夫問道。
程水若瞧見有人看過來,則是將半張臉收回門後,低聲道,“我是來瞧瞧方大夫人的,我的事兒先不說,你來這兒做什麼?”
大王大夫道,“李尚書的母親昨夜受了場驚嚇,結果便昏迷不醒,很是兇險,所以請了我等過來,那病怕是沒的救了,所以咱們就被趕了出來。結果剛出門,又被人叫住,說要咱們回去接生,這位大人也忒蠻橫了些!”
程水若挑了挑眉,笑道,“原來如此。”又要說話,卻是聽見外面有人大聲叫道,“抱歉,請轉告尚書大人,老夫人的病咱們是着實沒法治,至於少夫人,我等皆不是婦科聖手,即便進去,怕是也會被趕出來!罷了,咱們還是走吧!多說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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