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黎明之光

莫林在戴上面具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自以爲是,原來自己根本就不是憑藉實力和設計才戰勝“鬼臉”的。

他原本以爲是自己爲“鬼臉”設了一個死局,卻沒想到自己纔是那個陷入別人設計之中的人。

只是沒想到這個設計者是以自己的死來完成這個局的。

“你可真夠傻的,”莫林自言自語說,“就這樣白白死掉,值得嗎?”

他雖然如此說,可還是趕快動手換起衣服來。他脫下了自己的衣服,又扒下“鬼臉”的衣服穿上。

莫林將“鬼臉”的屍體抱到牀上,用自己的破衣服將他蓋好,纔開始穿“鬼臉”的那雙鞋。

“鬼臉”穿的是一雙黑色長筒皮靴,莫林穿在腳上走路時,那雙皮靴竟總往下掉。

這使莫林想起一個問題來,那就是“鬼臉”比自己高出不少,如果以自己的身高走出去,會不會被人識破呢?

想到這裡,莫林趕緊脫下靴子,從牀上抓下許多稻草墊在鞋裡。

等把這靴子墊好了稻草,莫林再次穿起靴子。這回,莫林不僅顯得高出許多,就是那靴子也不再往下掉了。

莫林收好“鬼臉”的皮包,將兩把夜色之刃插入“鬼臉”腰帶上的刃鞘之內。

這兩把匕首鞘,內裡是紫檀木的,外邊包着黑色金屬,表面上則用小塊血石鑲嵌出精美的圖案來。

一切準備好了之後,莫林看了“鬼臉”一眼,便來到了鐵門前,他用力拉開鐵門,便向那場地中央的鐵門走去。

在這短短的路程之中,莫林的內心隨着遠處孩子們的竊竊私語聲而緊張起來。他只能故作鎮定,昂首挺胸地走着。

莫林心裡明白,以“鬼臉”的面目出現在這裡,這些孩子是沒有膽量過來詢問的。

果然,莫林直到鐵門前,依然沒有人靠近他。

掏出了“鬼臉”身上的那串鑰匙,莫林挨個試着,而他的心裡,卻響起了焦躁的鼓聲。

終於,那門鎖被打開了。莫林打開鐵門,走進了升降梯間,他又關上鐵門,並把它從裡邊鎖了起來。

莫林在這裡安穩了一下焦躁的心,便在“鬼臉”的兜裡翻找着。

那皮包裡有錢幣,還有一封信,可是這不是現在莫林想要的東西。

只翻了幾下,莫林要找的東西便出現了,正是那個可以發光的長圓筒。

莫林先試了試這東西,他擰動了長圓筒沒有水晶的一端,果然,這東西發出了柔和的光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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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搖晃幾下鐵鏈,”莫林說。

他抓住鐵鏈,不斷搖晃着。在那上方射下一道光線來。

莫林趕緊舉起長圓筒,發光端對着上邊轉動了三圈。

不一會兒鐵鏈和齒輪的聲音響起,而這每一聲響都撞擊在莫林的心臟上。

透過這張面具,莫林可以看見那升降機緩緩落下。莫林拉開鐵門,進入裡邊後,又舉起光源,向上轉了一圈。

升降機“嘎啦啦”地向上升去,莫林覺得自己的心以更快的速度升起來了。

可是這升降機只是到了血鬥場那一層就停了下來。

莫林頓時覺得血往上涌,頭嗡嗡直響。

“這是怎麼回事?”莫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急地想,“它怎麼會停在這裡了?不行,我需要冷靜,那個豬頭是怎麼做的來着?”

莫林回憶着“熊頭”的做法,他記得是畫一個圈表示可以向上升了啊!怎麼卻只會升一層就停下來了呢?

一層、一層……

一個圈、一個圈……

一層一個圈!

“對啊!”莫林突然喊道,“他畫一圈代表的是上升一層的意思!真是該死,我怎麼會疏忽這麼重要的事呢?”

莫林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機會叫動上邊的看守了,但是他必須得試一試,別無選擇。

於是莫林又重複做了一遍剛纔的事,這會等了半天,上邊纔回應了他。

莫林又向上邊畫了一個圈,這是他的一種賭博了。他賭的就是還有一層就可以到達地面了。

升降機又緩緩升起,莫林可以見到那圓形的洞口越來越大,不一會兒,他便來到了升降機的盡頭。

六個手握長槍的守衛在那裡瞪着眼睛等着莫林。

莫林可以在這六人眼中看出懷疑,不過,他還是裝作自然地拉開鐵柵欄門,從升降機裡出來了。

“鬼臉”的面具真是好用,它不僅掩蓋了莫林的身份,同時也掩蓋了他慌亂的神態。

莫林看着六人,緩步向前走,那其中一人伸出手向莫林比劃着。莫林並不知道,那是聾啞人的手語,而那人正在向莫林詢問今天的口令。

“鬼臉”他們雖然不會手語,但是每日口令的簡單手勢,他們還是可以輕鬆做到的。可是這莫林卻完全不知道,所以他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了。

那發出手語的守衛一見莫林沒回答口令就要離開,立即橫槍攔住莫林去路,同時向其他人打出手勢來。

一個守衛立即執行了這無聲的命令,向那幽暗的螺旋行樓梯跑去。

在這一時刻,莫林的直覺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讓那人跑上樓梯。於是莫林迅速脫下那雙礙事的皮靴,身子一矮,腳下迅速移動,一轉身就從面前這人身邊轉了過去。

那個要上樓梯的人剛到樓梯口,莫林就趕了上去。

夜色之刃悄然出鞘,完全見不到利刃的痕跡,可是那個守衛的咽喉已經被割斷了,就好像它是自己裂開的一樣。

那名守衛倒在地上,頸部射出來的鮮血染紅了莫林的雙腳。其他五名守衛都憤怒地拿起長槍向莫林沖來。

只是這些護衛的實力太弱,莫林展開雙刃,穿梭在五人中間,沒有發出一聲兵器碰撞的聲音,當莫林又一次回到樓梯口時,那五個守衛已經成爲五具屍體了。

莫林知道這一下肯定是暴露自己了,只是他還是有一段時間可用,他一定要在這裡的人發現這六具屍體前逃出這裡。

沒有什麼可考慮的了,唯有向前衝而已。

莫林快速爬上螺旋形樓梯,一股清新的空氣迎面而來,雖然還是一片黑暗,可是莫林知道,自己終於來到了地面之上了!

樓梯的盡頭並沒有門,而是一個鐘塔。

原來這裡是這片建築區的一個特色建築,他們稱這裡是“自鳴鐘塔”。

他們把這個鐘塔建造的沒有門戶,卻是有暗門可以通往塔底。

每到報時之時,就由塔底的守衛來到這裡拉動鐵鎖去敲鐘,而實則這只是爲地底世界做的一個掩護。

另外守衛如果發現情況不對,也會來這裡發出緊急警告。

如今,莫林站在這裡,他距離塔頂的圍牆還有一段距離。要想脫離這裡,只有順着鐵鎖爬上去這一條路可走。

可是這樣,莫林無異於將自己徹底暴露出來。

莫林仔細看了看這牆壁,一個大膽的想法從他的心底升起。

這得多虧了“熊頭”的攀巖訓練,和他對莫林的“特殊”照顧,使莫林對於徒手爬牆這樣的事非常精通。

莫林先觀察好了這牆壁凹槽的位置,算計好了行進路線後,便開始爬牆了。

只見他五指張開,把那指腹部摳在牆的凹槽處,略一用力,整個人就貼在了牆上。

這種較爲平坦的牆,往上爬時,需要一氣呵成,要連續不斷地用勁往上衝。中間但有停歇,便會卸力而摔下來。

你看那莫林整個人貼在牆上,大腿內側貼在牆上,雙手雙腳同時用力,就如同那蜘蛛一樣,幾下就爬到了牆頭之上。

這動作之流暢,速度之快,叫人歎爲觀止。

上得牆頭來,莫林往下看去,只見一片片城區鋪展開來,遠處有紫羅蘭色的林立尖塔,他的左前方還有一座靠山的巍峨要塞。

只是這時天還黑沉沉的,整個城市裡只有幾點燈火閃亮。

莫林再擡頭看去,天空中星光稀疏,黎明將近了。

看罷周圍環境,莫林便從那塔身外圍往下爬去。

這塔身本就有着斜坡,莫林往下去時,藉着重力,他只需用手指時不時勾一下某處凹槽,略止一下墜落之勢便可。

不一會兒,莫林便成功從“自鳴鐘塔”上落到實地。

這個鐘塔位於這片建築區的後部,與圍牆只隔着一道草坪。

莫林穿過草坪,故技重施地翻過牆去,便來到街道之上。

站在這街道之上,莫林有種重生之感,重新獲得自由的喜悅使他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可是,莫林還比較好奇關住自己的到底是一個什麼地方,於是他繞着這圍牆去尋找這裡的大門所在。

莫林轉了一大圈,終於來到了那大門處。

這只是一個普通的鐵柵欄門,在那門楣只是掛着一塊同樣普通至極的牌子,上面寫着:

佈雷澤德孤兒院。

“這竟是一個孤兒院!”莫林驚訝地說。他再轉身向東看去,隔着街道,那裡是一座高大莊嚴的建築物。

那建築物的大門上有一個金色的十字,兩邊潔白的石壁上雕刻着美麗的天使圖案。

莫林望着這座建築物出神,似乎裡面有什麼東西吸引着他似的。

恍惚之間,天空頓時變亮了許多,在那遙遠的天際,光明漸勝,那一線魚肚白突然燃燒起來,接着一輪紅日噴薄而出。

在這充滿生機的紅光之下,那座建築物愈加顯得姍姍可愛,就像少女雪白的臉蛋泛起了紅暈一樣。

莫林不由自主地向那建築物走去,迎着前面的朝陽,迎着他的黎明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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