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所想的心事是對自己的埋怨,他雖然對安琪爾比較有好感,卻只限於朋友一樣的感情,當然,這只是莫林的一種自欺欺人的想法。
男女之間沒有辦法存在真正的友誼,莫林在對安琪爾有好感後,從他對安琪爾的表現中,也可以看出他有那方面的衝動。
這就決定,他所謂的朋友一樣的感情並不是那麼純潔的。
但是,如果不是最後鬧出這樣一大堆事,莫林一定會找到一個時機,與安琪爾徹底把話說明白。告訴她,自己有一個女朋友,告訴她,咱們只能以朋友關係相處。
只是現在,因爲自己的原因,安琪爾已經淪陷到了這樣一步田地,莫林要怎麼開口跟安琪爾說這樣的事情呢?那可不僅僅是往傷口上撒鹽的事情了。
這幾乎是把一個女孩往絕路上逼了。
不過,莫林覺得,還是應該把話說清楚,他也在想如何能夠做到把傷害降到最低。
安琪爾那邊所想的卻全是開心的事,雖然現在的她,幾乎成爲了全院學生唾罵的對象,這雖然要比之前,所有人對她的愛慕來得難受得多,但是安琪爾清楚,這兩者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無論是愛慕還是唾罵,這些人的本質都是不瞭解真正的自己,而只從自己外在的假象上來成就他們的喜惡。
對於只注重自己外在的人,那都如同浮雲一般,他們愛如何便如何吧。
但是,經歷了這樣的一番波折,安琪爾卻是覺得自己和莫林緊緊地聯繫在了一起,這纔是她真正開心的事情。
尤其當她在被人侮辱咒罵的無助時刻,莫林可以堅挺地站出來,不惜幾乎與整個學院的學生爲敵,也要保護自己,那個爲自己而奮戰的身影,撞入她的心裡,便永遠也出不來了。
現在,兩個人可以說是共患難了,事實證明,莫林也絕對是一個女人可以依靠的男人,安琪爾怎麼會不高興呢?
兩個人各想着心事,卻依然沒有開口說明,一方是覺得現在說的時機不對,另一個卻覺得,經歷過這些事,有些事即使不說也是明瞭的了。
不提兩人對視無語,反過來說蕾德娜與菲娜回到院長室後,蕾德娜便開始迅速地發佈着任務。
首先,她發佈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派人到地精小鎮去交涉有關莫林他們遭到襲擊的事情,這一次一定要派出強力陣容,以能夠起到威懾的作用。
另外,蕾德娜又派了一個使者出使杜若塔的加德拉部落,表面上是一個和平建交的出使,實際上也要順帶調查一下當時戰爭的實情。
蕾德娜在頒佈這一命令時,還小聲說:“小子,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加德拉的那場戰爭,據傳言,整個戰場的關鍵人物竟是一個人類,而且這個人類似乎也是一個少年,這事情似乎沒有這般巧合的。”
菲娜在一邊聽到了院長的小聲嘀咕,不屑地說:“院長,你也太高看那個莫林了吧,能夠左右一場戰爭的魔法師,怎麼也要有魔導師的實力,而那個乳臭未乾的毛小子,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實力?”
蕾德娜接着下第三道命令,同時對菲娜笑着說:“你就是對他有着偏見,他可不是一般的男人。我只問你,你在他那個年齡時,可以輕鬆對付近一百個同年齡的對手嗎?”
“我——”菲娜不甘地說,“我當然是不能了,但是,這又能說明什麼?”
“菲娜,不要讓偏見迷失了你的智慧,我們看待任何事都要先拋開個人情緒,然後理性的分析。你只有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才能清晰地看到事情的原貌。”蕾德娜嚴肅地說,“在這個莫林身上,實在有太多的特殊是我們沒法理解的,這個傢伙雖然年齡小,但絕對是個深不可測的人。”
“菲娜!”蕾德娜突然以命令的口吻說。
“是,院長!”菲娜也立即站直說。
“我現在給你兩個命令,你必須執行。”蕾德娜說。
“保證完成任務!”菲娜堅定地說。
“第一,不允許你再對莫林不敬,一定要好好對待他,爲他在學院的生活提供一切便利;第二,對於最近少女丟失的案子,我就交給你來負責調查,你可以隨意調用人員,包括學生和非本院人員。”蕾德娜說到最後,笑着了起來。
菲娜對於第一個命令既不服氣,又覺小題大做,但是,既然那是一個命令,她也只好去執行。對於第二個命令,菲娜在想了一會兒,知道院長話裡的隱意,卻是有些不屑。
總之,菲娜一定會聽從命令,但是如何去執行就是另一回事了。
當菲娜離去後,蕾德娜自己坐在椅子上沉思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又叫進一個手下命令道:“你暗中給我調查一下,在學院以及咱們城內,有什麼人與那個莫林有仇怨,去吧。”
那人離去後,蕾德娜便走到窗邊,看着外邊的碼頭一片和平忙碌的氛圍,她不知道這種和平還能持續多久,她隱隱感覺到一股暗潮已經集聚了足夠的力量,似乎馬上就要迎面撲來。
很快,下午的課也全部上完了,莫林帶着安琪爾來到醫務室,爲她查看一下左踝的傷處。
醫師在經過一陣精密的檢查後確定安琪爾只是軟組織挫傷,骨頭並無大礙。於是,他給安琪爾開了一些塗抹的外用療傷藥,莫林便同安琪爾離開了。
接下來,莫林扶着安琪爾,打算到街上去把魔晶核兌換掉,然後好大吃一頓,莫林再購買所需物品回來。
就在兩人走到學院門前的廣場上時,莫林見到迎面過來一個胖大的男人,他的後面跟着一個瘦削的女人,從面容上看,如果不是歲月在她的眼角流下了刻痕,她也絕對是個美人。
那個男人莫林認識,便是安琪爾的父親,莫林猜測,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安琪爾的母親了。
他隱隱覺得大事不妙了,你拐騙人家小女孩出走,這不,家長就找上來了,這可是要比面對那些學生困難多了。
“是我爸、我媽。”安琪爾小聲說,然後離開莫林,自己先迎了過去。
莫林看見安父面色不善,剛要跟上去,卻見安父一巴掌打了過去,安琪爾一聲慘叫,就摔在地上。
安父還不解恨,上來還有打,一邊被安母趕緊攔住,這時莫林也趕了過去,扶起了安琪爾。
只見安琪爾左臉上一個紅紅的巴掌印,嘴角也滲出一絲血液來,這一下真叫莫林無名火起,但是,對面是安琪爾的父親,他卻是有火發不出,只能在那裡按捺住。
“一個臭不要臉的小蕩婦!”安父伸出一根肥肥的手指指着安琪爾罵道,“咱們家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你就那麼賤!這個小子有什麼好,就值得你這樣倒貼嗎?現在,你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這回算是所有人都認識你爹了,有你這麼個女兒,我這當父親的可真是長臉啊!”
安父說着,又抽了自己一巴掌。
安琪爾被嚇得眼淚在眼睛裡直轉,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她的心裡既有對父親的愧疚,但是更多的是來自至親之人不理解,乃至冤枉自己的那種委屈。
親人就是一把沒開刃的刀,平時絕不會傷害你,但是一旦要是傷你,那鈍刀子捅進去,其痛楚和傷害,卻是要比開刃的刀勝上十倍。
這一打一罵,頓時在安琪爾和安父之間拉上了一道看不見的隔膜,同時,也招來了無數的學生過來觀看。
逐漸的,學生把莫林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站等一場好戲的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