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屋裡,五人一狼圍坐在桌子旁,中間是一個熱氣騰騰的鐵鍋,迷人的香氣從裡邊飄蕩出來。
大家開心地喝着肉湯,吃着麪包,一邊還開心地聊着天。在秋天的明郎早晨,這真是一個溫馨的畫面。
開心的時刻總是很快過去,雖然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但是大家都覺得只是轉瞬間的事情。
每個人都吃的飽飽的,一臉舒服的表情。這個時候,莫林看了看大家,臉色嚴肅起來,在深吸一口氣後,便開口說道:“今天大家也齊全,我有事要跟大家說。”
其他人都有些迷惑,唯有蕾德娜意味深長地眯着眼睛,而灰影則是面現掙扎之色。
莫林看着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心口猶如石塊壓着一樣,但是這些話他必須說:“就像這頓美好的早餐一樣,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很高興在這裡遇到你們這些真摯的朋友,我們一起經歷過生死,但是,我還有自己的使命沒有完成,所以我必須要離開這裡。今天,正是這樣一個時刻。”
菲娜率先說:“莫林,你有什麼急事?爲什麼要急着走,就是真有什麼事,在待一陣子,等過了冬天,明年早春再走不行嗎?”
莫林笑着說:“菲娜老師,留的時間越長,走時留下的哀傷就越多,那毫無意義。我打算明天就走了,今天正式跟你們道別。”
蕾德娜說:“莫林,我不挽留你,但是,你要記住,無論有什麼困難,這裡還有你的朋友呢。”
莫林看着蕾德娜點了點頭,這便是朋友,不會讓你得意時想起他,而是要在你困難時,去找他。
話已經說開了,剛纔的愉快氣氛頓時消散,人還沒走,便已經有了一絲哀傷了。
場面一時有些壓抑,莫林因爲有事情還要交代,便趁機說:“蕾德娜院長,臨走之時,我要把沒有用完的巨龍之血留給你們。但是,我要提醒你一件事。”
蕾德娜注意聽着,莫林接着說:“這巨龍之血對人來說,不僅有着極大的排斥反應,更加危險的是:這裡面還殘留了巨龍卡爾曼的破碎靈魂。一個人,即使是實力強大的魔法師,一旦使用了巨龍之血,也難保不被碎魂所佔據。而佔據了人類身體的碎魂,是可以讓卡爾曼復活的。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一個完整體的復活,但是卡爾曼畢竟是一個十分危險的存在,所以,你一定要小心處理巨龍之血。”
蕾德娜一聽莫林這話,心中真是有着後怕。巨龍之血是極難得的鍊金材料,要說丟棄它委實可惜,可是如果沒有莫林的提醒,就那樣直接使用,誰知道會惹出什麼事情來。
她鄭重地點了點頭,但是並沒有說謝謝等語。
莫林說過了這些,便看向灰影說:“老朋友,現在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你有了家庭,你的妻子肚子裡還懷着你的孩子,所以,我無權強迫你再跟我走了。而我的建議是:你作爲丈夫和父親,一定要爲自己的家庭和孩子着想,任何大義都大不過自己的家庭。”
“我是一個孤兒,”莫林深深嘆了口氣接着說,“在我的生命裡,根本就沒有完整的家庭,我也從來不知道父母的愛是什麼。灰影,我不想你的孩子也有我這樣的經歷,那對於一個孩子……對於一個……孩子……”
莫林沒能說下去,而是低下了頭,安琪爾從來沒聽莫林說起他的過去,她也不敢去問,這還是她第一次知道莫林的過往。
一個孤兒,在生活上要經歷何種苦痛和屈辱,這不是平常人可以體會得到的。
但是,此時安琪爾能夠感受到莫林那巨大的哀傷。她坐過去,拉住了莫林的手。安琪爾能夠感覺到,有淚珠滴落在她的手上。
“嗨,莫林,你真是太自作多情了!”灰影突然大咧咧地說,“你以爲我會撇下妻兒跟你走呢?你就說,你走到哪裡不都是危機重重的,我守着老婆孩子過日子多好,誰願意跟你去賣命,還費力不討好?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灰影剛說完,菲娜便過去一把揪住他的狼耳朵說:“你個狼心狗肺的傢伙,早知道你這麼不仗義,我他媽會嫁給你!”
灰影嗷嗷叫着說:“老婆,疼、疼!你說我是狼心,這是屬實啊,但是我可不是狗肺。”
一句話,莫林都破涕爲笑了。不過,莫林這是勉強地笑。要說真正瞭解灰影,這裡其實非莫林莫屬,灰影嘴裡的話,你要是相信,那真是愚蠢到家了。
不過經過這樣一番折騰,莫林的情緒也穩定下來,又看着安琪爾,剛要說話,卻被她給搶先了。
“我永遠都跟着你,無論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不會離開你。”安琪爾堅定地說,“就算我不要臉了,死粘着你不放,你別想讓我也留下來!”
“你就是我的右心,離開你我怎麼活,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莫林掐了安琪爾鼻子一下說。
“你兩少在這噁心人啊,我們可是剛吃完飯!”灰影抗議說。
菲娜則是跳起來說:“人家那是浪漫,你何時跟我也這樣浪漫一下?”
灰影笑着說:“咱倆的浪漫不全在牀上嗎?你是浪,我是慢……”
這一句話,滿屋一陣驚愕,繼而一陣大笑。蕾德娜指着灰影,一個勁兒搖頭,她也是活了將近兩個世紀的人了,可以說閱人無數,但是像灰影這樣的,還是太少見了。
菲娜被灰影弄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時進退維谷地氣呼呼瞪着灰影。
莫林的情緒此時更是好了不少,他看了看灰影,眨了下眼睛,以示感謝。
該交代的,基本也都交代了。最後,莫林跟他們說了說自己的行程。
原來莫林對於自己要去哪裡,又到那裡去做什麼,早就有了打算。
他下一步要去的地方,便是東部王國維斯特蘭德矮人的國度。
因爲在斯拉莫爾的港口,有通往東部大陸矮人港口的遠洋船隻。在那場大戰之中,船隻的破壞很少,這樣的船隻現在還是可以正常航行的。
在斯拉莫爾城也有一些矮人和侏儒,他們正是從東部大陸來到這裡的。
而這些遠洋船,也正是兩個大陸互相商貿交往的保證。
矮人是一個喜愛探險的種族,無論是高山還是大海,都無法阻擋他們探險的熱情。也正是這個原因,那些遠洋船對於他們便有了極大的存在意義。
如今,這裡的矮人也有想回到家鄉的,莫林也正好可以跟着他們,去往海洋那邊,居住在高聳雪山上的矮人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