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原本是居住在靠近南方省份的農民家的小女兒,父親和哥哥在村莊耕種着集體的公共耕地和一小塊自留地,母親是一個傳統的農婦,美麗的姐姐常常帶着小哈維去森林中採摘蘑菇,雖然那記憶已經因爲時間久遠而模糊,但是哈維還是能夠想起母親抖開衣服搭在小茅屋外的木杆上,父親和哥哥總是沉默不語的在田間揮動着草叉,那情景平靜而令人懷念的溫暖。
可是當哈維在六歲的時候,捕鳥者亨利與國王發生爭執,雙方鼓動各自的封臣爲了王權而戰,貴族們高呼着榮譽和正義之名將農民們從地頭田間徵召入伍,而作爲農民的哈維一家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被抓走的父親和哥哥,母親站在村頭擁抱着自己的女兒們失聲痛哭,從此哈維再也沒有自己父親和哥哥的消息,母親和姐姐不得不在田間幹着重活,繳納着給領主的賦稅,直到哪一天。
“尊貴的爵爺,我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的丈夫和兒子還在爲國王戰鬥,光靠我們這些女人根本無法繳納足夠的賦稅,請看在上帝的份上發發慈悲。”母親跪在騎在馬上趾高氣揚的貴族面前,向他伸手乞求道。
“住口,履行賦稅是上帝賦予你們的責任,不能夠完成賦稅就把你們全部趕出我的土地。”貴族騎在馬上左手叉着腰,他大聲地對哈維的母親呵斥道。
“不,不。我們世世代代居住在這裡,要是離開這裡我們一定會死的。”哈維的母親頭髮散亂,她伸出自己枯瘦的雙手企圖抓住貴族的衣角,可是她的這一行動卻良成大禍。
“籲~~~。”貴族胯下的坐騎也許是接受的訓練不足夠,竟然被哈維的母親驚嚇的立起來,將背上的貴族從馬上摔了下來。
“爵爺,爵爺。”貴族的侍從們面色煞白的連忙上前扶起他,渾身是土的貴族狼狽不堪,在周圍看熱鬧的村民發出嗤笑,注重面子的貴族惱羞成怒。
“刷。”貴族拔出自己腰間的劍。朝着哈維母親的腹部刺了過去。鋒利的劍穿透農婦的身體,哈維的母親帶着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面前的貴族,她無法想到貴族竟然真的會用劍刺向自己該保護的領民。
“譁~~~。”周圍的村民們都發出驚呼聲,他們沒有想到貴族會突然殺人。驚恐的村民們四處奔走逃避。
“她企圖攻擊貴族。我是按照法律懲罰她的。”貴族高抽出劍。舉着那柄還沾滿鮮血着的劍,大聲的向周圍的村民宣佈道。
“母親~~~嗚嗚。”這時候,哈維的姐姐得到母親被殺死的消息。她撲倒母親的屍體上失聲痛哭。
“她是誰?”貴族看着撲倒在屍體上哭泣的少女,一頭金色的長髮,白皙的皮膚,碧藍的眼睛和紅潤的嘴脣,竟然比自己那個駝背的老婆漂亮一百倍,心中貪念大起。
“是,她的女兒。”村莊的長老唯唯諾諾的指了指地上的屍體,向貴族如實稟報道。
“恩,女人,跟我回我的莊園當我的女僕,我就免除你們的賦稅和你母親的罪行。”貴族上前抓住哈維姐姐的胳膊,入手好似羊脂膏般滑膩,這讓他竟然爲不知道自己的領地上有這麼漂亮的美人而感到懊惱。
“呸~~~。”哈維的姐姐又氣又惱,將一口口水吐在貴族的面部,這讓貴族暴跳如雷。
“噢,臭婊子,讓我來教教你應該對貴族的禮節。”貴族面紅耳赤怒罵道,他狠狠的幾個耳光扇在哈維姐姐的臉上,將哈維的姐姐扇暈倒在地,看着長裙揭起露出豐腴白皙小腿的女人,貴族的眼珠子都通紅了起來,他將哈維的姐姐拖到村莊中央的井旁,當着村民們的面撕開少女的衣裙,奸/污了哈維的姐姐,而那時候僅僅六歲左右的哈維已經有了記憶,她看着在井旁自己的姐姐無助伸展划動的腿,耳邊是姐姐的嘶聲力竭呼救聲,以及貴族野獸般的喘息聲,村民們不忍的低頭不語,在貴族的權威下他們無所作爲。
當夜,哈維的姐姐穿着破爛的衣裙在一棵樹上吊死,屍體懸掛在樹上飄蕩了一整夜,那天的風真是大。第二天哈維請求村莊長老埋葬自己的母親和姐姐,可是村莊的神父卻說,姐姐是自殺而死,在基督的教義中自殺的女人不能夠入土爲安,必須暴屍荒野,弱小的哈維不得不用用己稚嫩的小手挖開堅硬的泥土,滿手是血也只挖開了一點點,後來還是一位愛慕哈維姐姐的年輕農民幫她才安葬了哈維的姐姐。
“我一定要報仇。”只有六歲的小哈維看着土墳堆,用稚嫩的聲音大聲的說道。
“不,不要這樣說,貴族是我們這樣的人惹不起的,哈維跟我來吧,我會把你當家人的,願上帝保佑我們度過這個艱難的時期。”那名愛慕哈維姐姐木訥的年輕農民,向哈維伸出手,但是哈維沒有動她還是看着面前的墳堆沉默不語。
“哎。”農民嘆了一口氣,只好轉身離開了,後來哈維在這個村莊居住到了十歲左右,但是復仇的怒火一直沒有在她的心中熄滅過,平靜的村莊生活讓她無法平靜,一個清晨她背上自己的行囊離開了那座充滿了歡樂和苦難的不知名的小村莊。
許多年之後,成爲了梅森堡城鎮惡棍首領的她,動員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和人脈終於調查到了殺死她的母親和姐姐的貴族下落,當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哈維激動的渾身戰慄不已,此後貴族的家族便好像籠罩在了可怕的詛咒中一般,家庭的成員不斷的因爲各種意外而死去,從血緣最遠的親戚開始逐漸向貴族的血親蔓延。這復仇持續了整整一年左右,在最後的幾天之中貴族的莊園如墳墓般死寂,僕人們早就逃跑一空。
“咯吱,咯吱。”木門發出酸牙的聲音,被風吹的晃動着,在陰暗的房間中已經無法起身的貴族躺在杉木牀上,在整整一年中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親人一個個先自己故去,這種巨大的傷痛讓他無法承受終於癱瘓在病榻上,可是上帝卻沒有讓他死去。
“唔,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啊。”貴族躺在牀上無助的呻吟着。他的喉嚨乾涸的彷彿在向外冒出火焰,胃裡飢餓的感覺讓他幾乎發瘋,深凹的雙眼無神的注視着屋頂。
“當,當。當。”一陣腳步聲踏着木梯走上來。當門打開的時候一個女僕出現在了門口。她走了進來拿起一塊亞麻布擦拭了一下貴族的額頭。
“噢,噢,你是我莊園中的僕人嗎?太好了。我要獎賞你,那些可惡的僕人竟然洗劫了我房間的東西,他們還拿走了我妻子的首飾盒子,我要去國王的王室法庭控訴,把他們統統絞死,我的侍從們呢,他們在哪裡?”看見出現的女僕,貴族的身上彷彿找回了力氣,他竭盡全力的怒吼着,只是數日沒有進食讓他有氣無力,話語斷斷續續。
“您的侍從們都走了,據說他們加入了傭兵隊伍,因爲您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付給他們食物和薪酬了。”女僕的聲音帶着磁性,面容十分的嬌美,貴族看着面前美麗的女僕感到很奇怪,他不記得自己的莊園中有這麼美麗的女僕。
“你是誰,我不記得你了。”貴族好奇的問道。
“真的不記得了嗎?”女僕朝着貴族走進了一點,光亮透過窗戶照耀在女僕的臉上,讓貴族看清楚了那張美麗的面容。
“我好像在很久之前見過,但是我想不起來了。”
“讓我替你想一想,許多年前在你的領地上,一個交不起賦稅的女人,被你親手刺死,而她的女兒被你在村莊的水井旁奸/污。”打扮成女僕摸樣的正是血匕首哈維,她雙眼毫無憐憫的看着躺在牀上的貴族,滿臉汗漬和污垢,銀白的頭髮稀稀拉拉,嘴脣因爲乾涸發白裂開血口子,可是這些罪還不足以讓哈維滿意。
“唔,我,我想起來了,可那是爲了替國王陛下籌集軍餉,是爲了正義,該下地獄的亨利,篡位者。”貴族的口中嘟嘟囔囔的咒罵着,腦袋胡亂的在枕頭上搖晃着。
“那麼我母親和姐姐的正義呢?”哈維雙目圓睜,她伸出自己被鍛鍊的百般強勁的手,狠狠的掐住貴族的嘴腮幫子,銀牙切齒的說道。
“唔,唔,唔。”貴族被掐的口水從嘴角流淌着,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用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額頭冒着汗水,他已經彷彿明白將要發生什麼事情。
“可是,這都沒關係,從那時候起,我便明白正義只能靠自己,所以我來了,將死亡帶給你和你的家族。”哈維鬆開自己的手,她湊到貴族的耳朵邊,用冰冷而殘忍的口吻說道。
“不,不,你說謊,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貴族睚眥欲裂的看着哈維,他伸出自己乾瘦的雙臂,如枯骨般的手指在半空中張開抓撓,彷彿要將面前的女人狠狠的掐死,而哈維抱着自己的胳膊發出冷笑看着虛弱的貴族。
牧師搖晃着薰香站在莊園前面的墳地上,這是埋葬莊園中貴族一家的墓地,現在這座莊園的主人也終於安息了,牧師在自己的胸前劃了一個十字,祈禱籠罩在這個可憐家族頭上的詛咒終於落幕,一柄十字架被插在墳堆上,上面甚至沒有刻上貴族的姓名,一旦家族覆滅誰又能夠流芳百世呢。
“這個家族能夠有你這樣忠誠的僕人是一種幸運。”牧師對料理了貴族一家後世的女僕說道,女僕站在墓地外只是看着牧師忙碌着,這是從城鎮中請來的一位牧師,當他到達的時候墳地已經挖掘好,據女僕說屍體已經放進棺材深深埋葬,這倒是讓牧師和掘墓人省了不少事情。
“這都是主的恩惠。”女僕用帶着磁性的聲音說道。
“願上帝保佑你。”牧師點點頭,伸手在女僕的額頭劃了一個十字,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離去了,這座破敗的莊園已經沒有任何可以留戀的地方,掘墓人也連忙跟在後面離開,深怕那可怕的詛咒沾染在自己身上。
“吱吱,吱吱,吱吱~~~~。”一陣奇怪的聲音響起,貴族從昏迷中醒過來,他呻吟着想要翻轉自己的身體,但是卻發現自己身處在黑暗狹窄的空間之中,而身旁似乎有許多動來動去毛茸茸小東西。
“唔,是什麼?”貴族用盡自己最後的一點力氣,抓起一個鑽到自己胸口的小東西,他看見一雙紅色的小圓眼睛正盯着自己,而一根細長光禿的尾巴卷在自己的手臂上,這分明是一隻老鼠。
“不,不,啊,啊,啊~~~~~~~~~~~~~。”(未完待續
ps:忽然覺得,應該寫個哈維復仇的番外作品,女版的基督山伯爵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