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德爾家族的屋宅中有一處密室,這本來是商人們爲了保存自己的珠寶特別建築的,而打造這一座屋宅的是著名的石匠工會的大師,石匠工會是中世紀建造行業的權威,他們保有許多建築方面的秘密。例如這座原本是一名穀物商人的屋宅,在臥室與客廳之間的通道右側牆壁處,木頭和白灰粉刷的牆壁中竟然藏着一扇暗門,當暗門合起來的時候絲毫看不出來,可是隻有房屋的主人才知道,只有將牆壁上方懸掛的插火炬的鐵框扭動一下,再去推下方的暗門纔會應聲而開,因此在非常時刻這裡還可以成爲隱秘的臨時避難所。
阿若德之所以選擇這裡作爲隱秘的商談地點,是因爲他準備爲應付波希米亞人制造秘密武器,阿若德要將此秘密武器完美的與偏箱車結合起來使用,可是這種武器必須極爲保密,如果一旦被敵人掌握恐怕會給自己帶來巨大的麻煩。
“阿若德你畫的這些到底是什麼?”溫德爾男爵看着在密室書寫桌上奮筆疾書的阿若德,一般來說作爲梅克倫堡伯爵的阿若德是有專門的修士作爲書記官的,這些修士進行過專門的素描訓練,所畫的東西都極爲生動,可是阿若德爲了保密起見只得親自動手,這就讓他的畫作看上去十分的拙劣。
“青銅管子,我需要大概二十個。”阿若德好不容易纔將一部分設計畫好,這時候他才擡起頭向自己的父親解釋道,密室的上方有三個孔狀的隱蔽窗口,從外面看只是屋宅外的幾處獅子石頭雕塑頭部,其實那是爲了通風透氣的窗戶,但是這也導致密室中的光線有些昏暗。所以在書寫桌上和旁邊都點燃着幾根蠟燭,即使是在白天也必須如此。
“青銅管?這是什麼武器?”溫德爾男爵詫異的問道,他可是一位幾乎征戰一生的騎士,對於各種刀槍劍戟都十分了解。而阿若德所說的這種武器配件卻從未聽說過。
“照我說的去做吧父親。還有這些配方我分成了兩部分,你交給兩個得力心腹的人去幫我們準備。越多越好。”阿若德又接着在一張羊皮紙上書寫着,將要求的配方分成兩頁交到溫德爾男爵手中,之所以分成兩部分也是爲了保密起見。
“你要求的這東西還真是不好找,不過我還是可以想想辦法。”看着羊皮紙上的配方。溫德爾男爵有些爲難的說道。
“這裡面還少了最重要的一種東西,我需要親自去製作。”阿若德深吸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自己將這種東西做出了到底是對還是錯,對於整個歐羅巴的歷史進程到底有沒有改變,可是現在他別無選擇。
“我知道了。”看着阿若德嚴肅的表情,溫德爾男爵覺得事態似乎也十分的緊急,他立即拿着配方和圖紙走出了暗室。溫德爾家族已經對梅森公國的貴族們誇下了海口,如果失敗了那麼好不容易纔攀爬到的權利地位,也將旋即失去,不。從高處跌下將更加的慘痛。
阿若德站起身在書寫桌前來回走動着,這時候他無意之中擡起頭看見掛在牆壁上的十字架,以及十字架上的耶穌受難像,用後世所瞭解的知識屠殺這個時代的人到底是否正確,他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的凝視着荊棘王冠下,面容痛苦的聖子,十字架上的雕塑極爲傳神,被釘上十字架的耶穌面孔上彷彿浮現着輾轉痛苦的表情,一位爲了代替世人罪惡痛苦的聖人,一個爲自己的理想獻身的殉道者。
“爲了我的家族我別無他法。”阿若德搖了搖頭,他握緊拳頭摁在書寫桌上,一再的告訴自己既然命運讓他重生在這個時代,那麼一切事情的發生都是天意。
當阿若德走出密室的時候,羅恩爵士早已經守候在客廳,他看見阿若德連忙走過來,湊近阿若德向他稟報自己在屋宅周圍發現了一些可疑的人出沒,並且在溫德爾男爵外出的時候有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後面,阿若德連忙走到屋宅的窗戶處,將木框打開一道縫隙,果然看見有幾個佩劍的人在屋宅附近。
“肯定是勞齊茨伯爵的人,哼。”阿若德知道肯定是勞齊茨伯爵派人在監視他,想要知道他想要如何應對波希米亞人,這讓阿若德更加決心小心行事,絕不可以讓勞齊茨伯爵得到自己秘密武器的配方。
“伯爵大人要我帶人去驅趕走這些人嗎?”羅恩摁着自己的劍柄,對阿若德說道。
“不,我們出去一趟。”勞齊茨伯爵的人很明顯沒有受到過跟蹤訓練,他們就那樣大搖大擺的站在溫德爾家族的屋宅外,也許是勞齊茨伯爵的權勢讓他們肆無忌憚,認爲就算是被阿若德發現了也不敢拿他們怎麼辦?
阿若德在羅恩爵士的幫助下披上斗篷跨上終結者,幾名內府騎士連忙從守衛室中出來跟在阿若德的身後,而那些監視者見到阿若德出來了,立即緊張的盯着他,不過阿若德壓根連看也不看這些人一眼,徑直的走向城鎮的街道,這時候城鎮中的平民們發現一個貴族裝扮的年輕人出現在街頭,他的身前和身後都有幾名騎士保護,而騎士們的後面有幾名胯着劍,身上穿着代表勞齊茨伯爵家族服飾的劍士跟隨,這讓喜歡八卦的梅森城鎮平民們都好奇的再猜測年輕人的身份。
“這是哪位貴族子弟?”一個商販好奇的向站在自家門口的平民詢問道。
“不知道,不過好像是從商人社區走出來的,真是奇怪。”
“那一定是勞齊茨伯爵家族的子弟吧,瞧身後跟着的那些勞齊茨伯爵私黨。”另一名婦人揉着自己被凍得發紅的鼻子,向旁邊的人說道。
“恐怕不是,那些騎士身上的家族紋飾可是獅子,同勞齊茨伯爵可是八竿子打不着。”
“獅子紋飾,哦上帝呀,那不是溫德爾家族的標誌嗎?可是我聽說溫德爾家族與勞齊茨伯爵一向不和,他們怎麼會走在一起?”
“確實古怪,難道兩個家族和好了?”
在城鎮中居民們的議論紛紛之中,阿若德卻招搖過市般的走街串巷,而勞齊茨伯爵派去監視阿若德的劍士們則忍受着衆人的指指點點,他們的臉都變得極爲難看,並且十分肯定阿若德是故意這樣做的,可是爲了完成勞齊茨伯爵交代的任務卻又無可奈何,在不知不覺中他們跟隨着阿若德走出了城鎮來到了一處樹林旁邊,這時候阿若德忽然轉過身面對着這些跟蹤者。
“先生們你們打算跟我到什麼時候?”阿若德面對着這五名跟蹤者,一隻腳跨前,手摁在腰間的終結者上面,將頭上的斗篷取了下來,羅恩等內府騎士分散開將這些跟蹤者包圍起來。
“宮相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是尊貴的勞齊茨伯爵大人派我們來保護您的。”爲首的一名勞齊茨伯爵的劍士,向阿若德辯解道,他有着一頭棕色的頭髮,面部的鬍鬚寸許長,雙眼閃爍着狡猾的神色,身上穿着一件皮革馬甲,皮革馬甲上密密的釘着許多小圓頭鐵釘,在辯解的同時手卻已經摁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哦,如果我說我不需要這種保護,你們是否能乖乖的返回你們主子身邊去,並且保證不會再出現在我的家門口。”阿若德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並用手指彈着自己的劍柄,發出了輕微的叮叮聲音。
“這可恕難從命,因爲我們只聽從勞齊茨伯爵大人的命令。”爲首的劍士原先是一名出沒在各貴族領地之間的亡命徒,後來因爲掠奪商隊得罪了一名男爵所以不得不四處逃亡,結果被勞齊茨伯爵納入自己的私黨之中保護起來,從那時候起便爲勞齊茨伯爵賣命,成爲了勞齊茨伯爵忠實的走狗。
“既然用嘴巴說的不管用,那麼看來只能換個方式了。”阿若德向羅恩等人點點頭,頓時騎士們將腰間的劍拔了出來,而勞齊茨伯爵的劍士們也不甘示弱拔出了自己的佩劍。
“宮相大人,您要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如果您攻擊我們,勞齊茨伯爵可不會善罷甘休的。”爲首的劍士看見內府騎士們拔出了劍,面色有些凝重起來,他企圖說服阿若德和平的解決這件事情。
“勞齊茨伯爵纔不會怎麼樣,我是誰,是梅克倫堡的伯爵,梅森公爵的封臣,是公國的宮相。而你們不過是勞齊茨伯爵豢養的走狗而已,難道勞齊茨伯爵會爲了幾條狗同我立即翻臉嗎?”阿若德的話無情的打擊着這些劍士,雖然他們的臉上都露出憤怒的表情,但是卻明白阿若德所說完全是正確的,一位重要的大人物的命絕對比他們值錢。
“請原諒我的無禮宮相大人,我們絕不想同您發生爭執,我們不會再打攪您的。”爲首的劍士審時度勢一番後,明白自己這幾個人絕非內府騎士的對手,只得將手中的劍插在地上,舉起自己的手錶示毫無惡意。
“我接受你的道歉。”阿若德盯着這些人,揮了揮手,羅恩等人也收回了自己的劍。
“感謝您的寬宏大量宮相大人。”爲首的劍士放下手,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並且準備帶領自己的人離開,此時同梅森公國的宮相發生爭執可不妙。
“等等,把你們的佩劍留下。”阿若德對正準備離開的劍士們說道。
“這~~~是。”佩劍對於劍士們來說不亞於生命,不過此時對於他們來說生命更重要,聽了阿若德的命令,只得留下自己的佩劍灰溜溜的返回梅森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