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今日着實是小妹說錯話了,皇上不知是有何旨意,儘管說便是。”
“皇上的意思,是讓三小姐這段時間就待在府中,別出門了。”
不出門?
她這纔剛在城外與蕭恆鬧了一番,這轉頭阿福就來傳話,蕭晏眼線的腿腳倒是挺快的。
不過,不出門就不出門吧,她就當清閒了。
阿福走後,蔣嬌嬌緩緩的看向阿語,只見阿語微微低着頭,目光微亂,渾身緊繃的似等着蔣嬌嬌問話,可誰知蔣嬌嬌只是瞧了她一眼,說:“阿語,日後宮裡太監若是來,用不到這麼好的茶。”
阿語聞言,低頭看了桌上的清茶,鬆了口氣,連忙應道:“是,奴婢知道了。”
蔣嬌嬌這才緩緩點頭,與二哥說了聲就回屋內。
只是剛走到院子裡,不知道何時在裡頭等着的阿七便迎上來,擔憂的道:“三小姐,您今日沒事吧,那蕭王爺沒沒傷到你吧。”
“無事,只是與他鬥了嘴,三小姐好歹是西部王之女,他即便想傷,也沒那個膽。”蔣嬌嬌說着,勾勾脣看向阿七,“走,三小姐帶你看戲去。”
“看戲?”
“嗯。”
雖然只是猜測,可蔣嬌嬌卻覺得自己猜測的沒錯。
蔣嬌嬌帶着阿七上了屋頂,二人在屋頂等了會兒,就見一個穿着丫鬟裝束的女子緩緩走了過來。
他們這裡是聽風苑最高的屋頂,平日裡即便是擡頭也很難瞧見他們這一塊,而阿語所在的是院內最隱蔽的一角。
只見一隻信鴿飛起,林語四處張望了一圈,確定左右無人,才悄無聲息的離開。
阿七不喜,當即就怒急低語,“小姐,林語竟是吃裡扒外的。”
“是啊,吃裡扒外的。”蔣嬌嬌涼涼道,“今日起,院上大小事,你大可管,至於她嘛……早晚有用。”
阿七一愣:“三小姐讓我掌管院內的事情,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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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出了什麼事兒三小姐給你撐腰。”
*
這兩日,京城中都傳遍了,說那西部三小姐瀟灑風流,這幾日被那皇上禁足府中,不僅沒有反思,還整日與那贖回去的小倌糾纏在一塊,甚至還任由那小倌折辱下人。
這消息傳到外頭,衆人皆是對蔣嬌嬌嗤之以鼻,只有蔣嬌嬌充耳不聞,,等着那被禁足的時辰一過,她就迫不及待的去滿香樓了。
紅媽一瞧見蔣嬌嬌,立即笑着迎了上去,問道:“三小姐平日甚少穿的這般好看。”
蔣嬌嬌聞言,輕笑一聲,垂頭看着自己這身青灰色長裙的打扮,問道:“好看嗎?”
“好看!當然好看!三小姐國色天香,簡直讓滿香樓蓬蓽生輝呀!”
蔣嬌嬌滿意點頭,丟給紅媽一錠銀子:“三小姐賞你的。”
“謝謝三小姐!”
*
“駕!”
忽聞駿馬嘶鳴,馬蹄聲四起,只見門外,足八匹高頭駿馬站立,數人躍馬而下,紛紛進入滿香樓。
爲首那人白衣玉冠,當真是儀表堂堂,令姑娘們不禁動容。
“蔣嬌嬌!”蔣時雩面容威嚴,眉宇間滿是易怒。
“二哥,你怎麼來了?”蔣嬌嬌將手肘拄在欄杆上,望着蔣時雩,輕笑道,“二哥也是來尋樂子的?”
“是二公子!”
不知有誰忽地驚呼,而蔣時雩身旁七人,則都是皇帝身邊的羽林軍。
“你!不要胡鬧,嬌嬌,跟我回去。”蔣時雩耳尖赤紅,背過手去,冷聲道:“不要逼我動手。”
“二哥你這是幹什麼呢,嬌嬌纔在府中關了數日,正想出來放鬆放鬆呢。”
“放鬆?嬌嬌,哪個女兒家會在這種地方放鬆?父親名聲在外,你這般做法,乃是折了父親的名聲。”蔣時雩厲聲道。
“哎,二哥,你別把事情說得這麼嚴重啊,竟還上升到父親名聲的高度,況且你們男子可尋歡問柳,怎麼變成我們女子,便得受流言蜚語。”蔣嬌嬌看着蔣時雩,勾起脣,全然沒有悔改的意思,“二哥,我今日便就在這歇下了,你別勸,勸也沒用。”
“嬌嬌,你當真覺得沒錯?”
“沒錯。”
“那可別怪我動手了。”
“二哥請便。”蔣嬌嬌攬過身旁美人,拿起美人手中酒杯一飲而盡,絲毫不顧蔣時雩越發變黑的臉。
而蔣時雩那手,氣得微顫。
紅媽見此,臉也是青一陣白一陣,連忙勸慰道:“二公子,三小姐,有什麼事兒不如回去再好好聊,若是動手了,那可是會傷人的。”
蔣嬌嬌將酒杯放到一旁,瞥了蔣時雩一眼,又道:“這裡多麼自在,我纔不要回去,二哥既然不是來喝酒的,那就自己回去吧。”
“我這一路聽聞你諸多事蹟,原以爲只是訛傳,竟沒想到是真的,嬌嬌,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不回去,我便要動用家法了。”
“家法家法,二哥,你就會說這個?我如今並非小孩,你管不着我!”
“你是我妹妹!我管你是理所當然!你瞧瞧你如今是什麼樣子!”
“自然是快活自在的樣子,哥哥征戰沙場,我原以爲你看慣生死,也該是豁達開明,竟沒想如此迂腐,逛花樓,女子有何不可逛花樓的?”
“你!”
衆人聽着,越聽越不對勁。
這兄妹怎麼還越吵越激烈了!
眼看着二人之間越發劍拔弩張,紅媽正向接着勸慰之時,只見樓下,蔣時雩忽地踹翻了桌子,而那桌主人也是不敢怒、不敢言。
“好!蔣嬌嬌!你就繼續在這喝你的花酒!我回西北!”
蔣時雩聲音帶着輕顫,彷彿憤怒到了極點,他看着蔣嬌嬌目中輕狂,冷哼一聲,拂袖離開,不再管此處的尋歡。
身後的蔣嬌嬌傲慢的收回目光,只是斂下眼皮時,一抹狡黠從眼眸中掠過,很快又抱住身側那美人:“不管他,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