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卿柔一聽,心裡就有些不快。
之前,她已經提醒過父親,母親這個樣子,父親要多關心她纔是。看樣子,父親並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母親等着,我這就去讓父親過來陪你一起吃飯。”
她說着,作勢就要起身,被金玉顏攔住。
“卿柔,你是嫡長女,遇事要冷靜,不可以沒有規矩。知道嗎?”
“什麼規矩都比不上你開心重要。母親,你都已經這樣了,父親還對你愛答不理的,這是爲人夫君應該做的嗎?不管你們曾經是否真心相愛,你們都一起生活十幾年了,十幾年的感情,難道換不來他對你的關心嗎?你爲了他,付出了那麼多,他應該對你好。”
金玉顏握着桑卿柔的手:“並不是所有付出,都會有回報的。”
以前,她也一直堅信,只要自己真心付出,誠淵他總有一天會被自己感動的。
可就在這次,當柳梅指責誣陷自己的時候,他竟然就要相信了。如果不是有證據,他可能真的會以爲,一切都是自己所爲。
就算到現在,他的心裡還存着疑惑。不然,他也不會一整天都不曾來看自己。
就在她看到誠淵質疑的眼神時,金玉顏的心便碎了。她真心對待他這麼多年,卻換不來他對自己的信任。
桑卿柔知道金玉顏說的是什麼,她寬慰道:“母親,父親也沒有說懷疑你,不然,被抓去律正堂的就不是柳氏了。你別胡思亂想,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把傷養好,你和父親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柳氏被帶去律正堂,說不定,以後你和父親就不會再有別人橫在中間了。”
金玉顏一連咳嗽好幾聲,看着桑卿柔呢喃道:“真的會有那麼一天嗎?”
她緊抓着桑卿柔的手,這兩天,她總算想明白一件事。
“卿柔,以前,母親有一件事,真的做錯了。你和宸王的事,母親不該逼迫你。如今母親想明白了,身爲女子,不只是要嫁給位高權重之人,光宗耀祖,更重要的是,要找一個懂得心疼自己,真心對自己好的男子。以前,母親逼你喜歡宸王,做一個合格的準王妃,母親錯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逼你。你可以選擇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如果你真的不想和宸王在一起,母親不再強迫你,一切,由你自己做主,可好?”
桑卿柔笑了笑:“婚約在身,我也有很多身不由己。母親,你就別再擔心這些了,我只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其他的都不重要。 ”
金玉顏拼命搖頭,眼淚情不自禁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的乖女兒,你應該有屬於自己的幸福,我已經痛苦了大半輩子,我不能讓你也走我這條路,你明白嗎?終身大事,一定要你自己想清楚。若只是選擇自己喜歡的,你一定會很辛苦的。”
金玉顏語重心長的叮囑深深打動着桑卿柔,她只好點頭答應母親,讓其安心。
“母親,你吃些東西,可好?這可是我特地爲你準備的,不爲別人,就算是爲我。你還能看着我出嫁呢!母親,你還要親手送我出嫁,不是嗎?”
金玉顏這才點頭,似乎看到了新的希望。
桑卿柔陪着母親吃完晚飯,這會天都黑了,桑卿柔還不曾見父親過來看望母親,心中生疑。
“父親今日很忙嗎?還是沒有回府?”
“奴婢不知,奴婢一直在照顧夫人,不曾見過老爺。”
桑卿柔皺着眉頭離開,特地去找管家問父親的行蹤,路過花園時,見府裡下人行色匆匆,準備着酒菜往南苑那邊送去。她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南苑之前是荒廢的一處小院子,一直沒有住人。
她隨手拉住一個婢女問起:“你們這是準備酒菜去哪裡?”
婢女見是她,戰戰兢兢回答道:“回大小姐的話,這些酒菜,是給老爺和三姨娘準備的。”
“三姨娘?哪兒來的三姨娘?”
母親還重病臥牀,柳氏還在律正堂裡,府裡怎會多出一個三姨娘?
見桑卿柔語氣不太好,婢女被嚇得跪在了地上,不敢看她。
桑卿柔隱忍着怒意:“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奴婢,不敢說。”
“好!很好!你們不說,那我正好去恭喜一下這位三姨娘,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
好一個三姨娘,竟能讓父親在這個關鍵時候把她娶進門,她可真夠厲害的。
她明明記得,原著中,金氏殞命,桑誠淵還爲了名聲,承諾三年不續絃。怎麼現在,金氏還沒死,他就着急納妾了?
他的吃相未免也太難看了點!
桑卿柔氣沖沖往南苑殺去,半路上撞見管家正讓下人們張羅布置着,更是火冒三丈,直接將所有東西摔了一地。
“你今天不跟我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休想安寧。你不說,我這就去親自問問父親,他到底想幹什麼。”
管家立即攔住桑卿柔:“大小姐,這是老爺的決定,你現在過去,若是打擾了老爺的好興致,壞了他的好心情,老爺肯定會責怪你的。即便您是嫡長女,也不能倖免。”
桑卿柔諷刺道:“對!我母親還臥病在牀,她連東西都吃不下,我父親連看都不去看一眼,竟敢忙着張羅納妾。母親還沒死,他就敢這麼做,還有沒有把母親這個當家主母放在眼裡?我今日便要去問問他,良心何在?這十幾年的夫妻情分,當真如此涼薄嗎?”
“大小姐,奴才是爲了您好,這個時候,您真的不該去。”
“滾開!今天誰敢攔我,我立即送他去劍閻王爺。管家,你想試試?”
桑卿柔突然拔出自己防身用的匕首,指着管家,眼中殺意凜然,管家當時就怕了,連連後退。
“大小姐息怒,奴才不攔着就是。只是,你現在過去,一定討不到好處,你可要想仔細了,奴才說這些都是爲了你好。”
“母親臥病在牀,父親納妾,母親一概不知,我如何不能問問,父親是何用意?他是眼巴巴盼着母親斷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