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府上的事讓她忙得不可開交,也沒有時間去找孫氏。如今得了空,桑卿柔還是想將自己心中的疑惑解開。
她說走便走,帶着如玉出門,這便去了孫氏的家。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劉勝生前在姜離那買了一幅美人圖,劉勝死了,美人圖還在。上次,他們追查劉勝之死,從孫氏那借走了美人圖,後來又物歸原主了。桑卿柔想了想,總覺得,劉勝的死和美人圖總有點聯繫。
美人圖牽扯出來的姜離,就像是一副完整的拼圖中,多出來的幾塊碎片。
當真是多餘的嗎?那它又是從哪裡多出來的?
幸虧她來得及時,當她趕到的時候,孫氏正好在院子裡燒東西,手裡拿着的,恰恰就是那幅美人圖。
眼看她就要將美人圖丟進火盆裡,桑卿柔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大喊:“快住手!”
孫氏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整幅畫掉進火盆裡。桑卿柔大驚,上前一腳將火盆踢翻,趕緊將畫卷上的火撲滅。
看着桑卿柔緊張的樣子,孫氏以爲自己做了天大的錯事,愣在那動也不敢動。
桑卿柔撲滅了火,仔細一看,這才發現不對勁。這畫卷,似乎不是一般的紙。她皺起眉頭,小心翼翼將畫撿起來,空氣裡飄散着一股奇怪的臭味,她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這幅畫,竟是畫在皮上的。
只是不知道,這是什麼動物的皮。
真沒想到,姜離居然還有這樣的愛好。
“大……大小姐,你怎麼突然來了?我……我沒做錯什麼事吧?”
桑卿柔將畫收好,這才搖頭:“差一點!畫應該沒有損壞,怎麼想着將它燒掉?”
問起這個,孫氏心裡就不痛快。看到這幅畫,她就感覺劉勝生前是被外面的野女人勾了魂,而且,這畫總讓她感覺心裡發毛。她不想一直放在家裡,今天收拾起東西來,就想着,案子結束了,想必這美人圖再不會有別的用處,不會再發生上次那樣的事,她將劉勝的東西全都燒給他,自己也安心。
“這東西,我留着也沒用。反正是那死鬼的東西,都給他好了。”
“既然你不要,不如把這畫送給我,可好?”
孫氏疑惑不解,多問了一句:“大小姐,這畫,可是有不好的說法。你難道就不覺得忌諱嗎?這玩意兒,留着可以幹嗎?”
桑卿柔神秘地笑了笑:“這畫對你來說可能沒什麼用處,對我而言,用處可就大了。”
她沒有明說,孫氏也不再多問。只覺得,少了一個麻煩,也是一件好事。既然大小姐需要,那便給她好了。
“大小姐,你看看,還有其他需要的東西嗎?若是有的話,你要不要一併帶走?”
“我來找你,爲的就是這幅畫。多有叨擾,我還有事,這就要先走了。”
桑卿柔去孫氏那取了畫像,這就離開了。
如玉不解:“大小姐,我們拿了這幅畫,有什麼用?”
“用處就在於,姜離怎麼解釋這幅畫。這可是我們見姜離的敲門磚!這幅畫可不是尋常的畫,這畫紙,用的便是動物的皮做的,你不信的話可以自己摸一摸,可曾見過如此,薄如蟬翼的動物皮做出來的畫紙?”
桑卿柔不說,如玉還沒有發覺。用手一摸,還真有這種感覺。而且,這種滑潤的程度,竟然她覺得,這畫紙還比自己的手摸起來更舒服。
“小姐,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難道是羊皮卷?可是看這顏色,也不太像啊!這到底是什麼?”
“我也想知道這是什麼,可這個問題,只有姜離才能解答。”
“那我們現在就去嗎?”
桑卿柔搖搖頭,擡頭看了看天色。現在去問,還不是時候。
主僕二人帶着畫到了雲香樓附近的酒樓,點了一大桌子菜,桑卿柔要了一壺酒,讓如玉陪着自己同桌吃飯。
如玉萬萬不敢,被桑卿柔壓着,還是站了起來。
正當桑卿柔鬱悶着,覺得無趣時,黎王出現了。
“出來吃飯還皺着一張臉,這是給誰看的?”
桑卿柔見他來了,臉上立即浮現出了笑意。
“正愁沒人可以陪我吃飯,你來了正好。我最是不喜歡一個人吃,太沒勁了,糟蹋了這麼美味的東西。你來陪我,我們還能喝兩杯。”
“喝酒可以!不過,只能小酌。你現在可不能隨意喝酒,這點你可別忘了。”
“哎呀!我知道了,什麼時候開始,你也變得如此婆婆媽媽。”
有人陪着吃飯,桑卿柔的心情也好了許多,不過,喝酒時,歐陽彥便感覺出來了,她有些不太高興。
“卿柔這是心情不太好,這才獨自出來吃飯?小酌怡情,卻也不是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喝的。有什麼不痛快的,你大可跟我說說。”
桑卿柔看着他,便笑了起來。有的時候,她不想注意細節,可偏偏,那些細節就會鑽出來,時刻提醒着她。
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沒有對比,就永遠沒有傷害。落差都是相對而言的!
她看着歐陽彥,很好奇:“你爲何從不在我面前自稱‘本王’?”
歐陽彥還以爲她在想什麼,不想竟是一件這麼小的事情。他毫不在意說道:“我自然是將你當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在自己人面前,何需在意這些?本王這兩個字,是提醒他人,自己和他們的區別。我又不需要在你面前擺出王爺的架子!”
“自己人嗎?”她握着酒杯,呢喃了一聲:“那,若是王爺以後遇到了心儀的女子,她也算是自己人嗎?”
黎王的神色暗了暗,很快說道:“那是自然。”
“原來,在外人面前,纔會自稱是本王啊!”
桑卿柔可記得很清楚,自己是曾叫過歐陽朔的名字,可是,他在自己面前,卻是一直自稱‘本王’的。
所以說,歐陽朔其實一直把自己當成了外人嗎?也是如此,他纔會毫不避諱偷偷去見自己的前女友,甚至也沒有想過要跟自己說一聲。大概在他眼裡,根本沒有說的必要吧!
他是高高在上的宸王,做什麼,何需向他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