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墨陽來找姜田,見到小丁,甲一和葉子三人全都守在外面,有些奇怪。
他很清楚姜田不管多晚休息,最遲辰時便會起來。
眼下都快到未時,怎麼到現在還沒起來的意思。
“墨大人,這不好吧!姜田昨晚特別跟我說最近太累了,今兒要睡到自然醒,我聽昨晚巡邏的人說,她屋裡的燭火又是三更天才滅的……”
葉子聽見墨陽讓她進屋去叫姜田起來。
說了以上這麼一番話。
墨陽想了會兒。
覺得姜田既然要休息,那他下午再來。
於是便離開了。
臨近吃晚飯的點。
葉子纔去敲門。
“姜田,既然你不回話那我就進來了。”葉子敲打幾下門後,沒聽到屋裡傳來任何聲音。
隨即才推開門打算進去。
奇怪?怎麼推不開。
葉子彎下身子,推下門看了眼。
只見屋門後面掛着一把黑色的鎖。
預感到出事後。
葉子只能叫來小丁幫着把鎖弄開。
“小丁你動作快些,姜田的手自從受傷後,門都不會插上門栓。更加別說會在門後面弄把鎖釦上。她一定是出事了。”
甲一也在另一頭用力地鑿窗戶。
費力半晌後。
三人飛奔衝進屋裡。
只見牀鋪上沒任何人。
桌子上擺放着幾封信。
葉子急忙抓過寫有自己的名字的那封信讀起來。
她這一年裡靠着自學加上姜田的指導,已經認清楚不少字,不過還是看不太懂。
她急忙將自己手裡的信拿給小丁。
叫小丁給她念一遍,小丁這纔給她讀起來:“葉子,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離開王府了。很感謝這段時間你對我的照顧,我不在王府後請照顧好自己,勿念,姜田留。”
幾乎在同一時間,甲一也將姜田離開的事上報到墨陽處。
“什!麼!”
墨陽驚訝於姜田爲何突然出走?
之前沒一點端倪?
到底是爲何事?
甲一跪下,“墨大人,是我看護不力,懇請您賜罪。”
他說完後,將姜田留於他和王爺的兩封信上報給墨陽手裡。
墨陽接過後信後,果斷給甲一下達命令。
讓他將姜田離開的事情壓下去。
絕對不能在王爺離開前泄露出半句風聲。
如今王爺有皇命在身,他要知道姜田離開王府的事。
必定會方寸大亂。
好在明兒一早他就要趕回欽州。
只需尋個由頭把這事忽悠過去即可。
“墨大人,您不能這麼做。您——”甲一很清楚姜田在王爺心裡的分量。
也清楚王爺眼裡容不下不聽話的下屬。
姜田這次突然離開,事情只大不小。
墨大人這次的決定無疑是在玩火自|焚。
“大人,請您三思啊!”甲一再度開口勸誡道。
墨陽卻擺下手。
現在不知道姜田爲何要離開。
不過他能肯定的是王爺要是敢抗旨,他們柒王府上下誰都別想活了。
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先將此事瞞下來。
他們必須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尋到姜田。
到時候王爺是打是殺還是要將他大卸八塊,他都毫無怨言。……
出乎姜田的意料,她抵達南華縣坐上渡船後抵達慶州。
半個月之久,居然沒人來查過她的身份。
她昨兒抵達慶州後尋到淨空信上說的尋老闆。
尋老闆告訴她,20天后手續就能審查完畢,到時候她就能隨同他們的商隊一塊出發去百花國。
定下這事後,姜田緊張不安的心終於安生不少。
還是淨空有本事,竟然能認識欽州首富尋老闆。
人尋老闆一看到淨空寫給他的信,立馬去幫姜田辦手續。
不然要是走正常流程估計沒三個月她是拿不到出關通行證的。
“大姐,包子給您準備好了。還熱乎的,你快些吃吧。”最近幾天,店小二一直幫着姜田跑腿。
姜田也沒吝嗇,該給的打賞一文不少。
未免惹人懷疑,姜田還給自己編造一個身份——從葉城來尋親的外鄉人,姓雲,叫雲邊邊。
水月客棧的店小二沒懷疑。
拿到銀錢該辦事辦事。
該跑腿就跑腿。
姜田得空就出去原來的老街地址轉悠幾圈。
餘下的時間就是去吃下當地的美食。
晃盪在各家店鋪裡轉悠半晌。
眼下只需再忍10天,她就能離開青璇去到百花國。
聽聞百花國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完全是因爲百花國氣候宜人,冬暖夏涼。
適合花草樹木生長。
外加百花國家家戶戶都喜好種植花草,故而纔有了這個名字。
想到可以去到全是花花草草的國家,姜田心情瞬間好上不少。
話說淨月師兄給她弄的這張人皮面具雖然貼合自己的臉。
不過她得小心不能碰到太多水。
不然人皮面具就會崩裂,繼而就有麻煩了。
今兒大中午,姜田去到慶州城內最大的酒家點了一桌好菜。
飽飯一頓後,這纔回到店鋪。
剛纔到客棧。
就有個半大的孩子拖着個小不點朝她腳跟邊撲過來。
一人一口,高喊着:“姨!婆!”
納尼??
姨婆!
什麼鬼!
不等她晃過神來。
大一些的孩子自報身份。
“姨婆,雲大治是我爹爹,我們是您外孫啊!”
稍後,姜田將兩個孩子帶到自己屋裡。
再看清楚兩人隨身帶着的路引後,她超想給自己一嘴巴。
她真是蠢。
怎麼隨意編造的地址和人名都有人對上號了。
還有幾天她就要離開。
這可怎麼辦呀!
思來想去,她決定做做樣子。
跟着兩個孩子回到他們現在住的屋子看看。
“姨婆,自從我爹去世後,家裡的所有東西全都被歡易賭坊的人人拿去還債了,娘受不住追債也跟着跑了。這間屋子是歡易賭坊的人借給我們住的……”
雲川看起來不過10歲上下。
他極爲平靜地訴說着過往。
眼裡有意無意地露出幾分傷感。
就是這個弱小無辜又可憐的神情落在姜田眼裡。
讓她心兒一顫。
小時候居住在福利院時那種無力感涌上心頭。
邊上的雲小見到姜田流眼淚。
“姨婆,你別難過,歡易賭坊的叔叔們說了,讓我們兄弟倆慢慢還錢,現在我和哥哥每天晚上去賭坊後院洗碗,刷盤子,等我們長大後,去歡易賭坊工作,等到七十多歲爹爹欠下的銀錢應該就能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