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璀璨,亦有繁星點綴,那夜空之上似有流星劃過,隱隱閃着亮光。此時在河畔之處,一對男女望着夜空繁星,相互依偎着,互訴衷腸,切意綿綿。
而此時的九霄雲宮,星雨河畔處,古色金船上,是一位仙官在撫着玄琴,那悠悠婉轉的曲調自那古琴中傳出,迴盪在偌大雲宮之上,讓人聽來是尤爲的舒心愉悅。
一股莫名自然的愜意之情,席捲心頭。
男子一襲紫色直襟長衫,腰間扎條同色金絲蛛紋帶,黑髮束起以鑲碧鑾金冠固定着,修長的身體做得筆直,那額前的幾縷髮絲被風吹散着,與那銀絲帶交織在一起飛舞着,顯得頗爲輕盈。整個人氣質優雅,氣度逼人。
而這名仙官正是紫霄上神,而除此以外,他身旁還坐了一個人。
一名約莫六七歲的孩童。
她一襲青衣素錦,肌膚勝雪,那一雙眼眸自有輕靈之氣,宛如一泓清泉,顧盼之際,倒有一番秀雅絕俗的氣質。
她睜着圓滾靈動的雙眼,看着眼前的紫霄,神態悠閒,美目流盼,她盡情的傾聽着古絃撥動所發出的曲調,享受其中。那桃腮帶笑,是說不盡的溫柔可人。
“師尊,你的琴聲好好聽,教教我好不好,影兒也想學。”一曲奏畢,女童的聲音清脆的在說着,“師尊,師尊,影兒也想學嘛。”她搖晃着紫霄的左臂,很是討好。
聞言,紫霄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一臉寵溺的說着,“好好好,爲師教你。”
女童聽聞,歡喜的又在紫霄身上搖晃了幾下,臉上倒是樂開了花,“師尊最好了,我最喜歡師尊了。”
而這女童影兒,正是貓妖風影雪。
兩人在雲霞河畔處,便奏起了另一支曲子,琴聲靈動歡快,倒是與很符風影雪此時的心情。
亦如曲調那般欣喜歡暢。
偌大雲宮之上,飄出琴聲陣陣,以及那兩人的說話聲:
“師尊,你彈慢點,我快記不住了。”
“師尊,這曲子有名字嗎?叫什麼呀?”
“師尊,你怎麼都不說話啊?是不是嫌我吵呀?”
“影兒,莫要分心,認真點。”
“影兒,莫要看爲師,看琴絃,注意指法。”
風影雪時不時便會擡眼望向她身旁之人,那純粹目光中隱隱有些不明的意動,她的聲音溫潤清脆,“師尊這麼好看,我當然要多看幾遍,不,要看好幾遍都不夠!”
“放肆。”紫霄的聲音也是盡顯溫和,雖出言二字,卻絲毫不見嚴肅憤然之氣,磁性溫婉的聲音,倒是有種灑脫不羈之感。
可在風影雪聽來,還是微微有些詫異,她木訥道,“師尊....我...我沒有放肆,我只是覺得師尊好看...想....”
想多看幾眼師尊罷了。
說到最後,風影雪話音都逐漸在變小,她一臉委屈的看着紫霄,沒在敢多說半句。
而看及風影雪反應的紫霄,倒是展顏一笑,笑意如春風一般溫和暖人,“爲師說的是曲名,此曲名爲放肆。”
“影兒若是想看爲師,便看好了,爲師不計較。”他一面說着,指間依舊還在彈奏着,那教授的動作也未停,風影雪只覺在紫霄懷中,那一股沁人心脾的檀木花香一陣襲上鼻尖,很是好聞。
“嗯!”風影雪點了點頭,表示滿意。而再等她擡眼望向身旁之人時,那展現的容顏,差點沒把她給嚇個半死。
只見,原本俊朗神逸,偏偏公子模樣的紫霄,霎時變化而成了一臉花白鬍子,鬢髮蒼蒼的老漢模樣,那白皙皮膚,俊美五官,此時皆化作皺皮乾巴的肌膚,那眉宇之間一股蒼老之色。
風影雪看及此處,瞳孔微張,她眨巴着雙眼,一臉的不可置信,“師尊,你怎麼了!怎麼變成這樣了!”
“哈哈哈....影兒不是要看爲師嗎?怎麼如此驚訝?爲師這樣可還好看?”紫霄一陣肆意的笑聲,在雲宮之上響起,那與此容顏極其不符的聲音,倒是爲他的樣貌挽回了些許好感。
“師尊你...”風影雪的話還未說完,只見下一秒紫霄變又變幻了樣子,而這一次的容顏,那纔是突兀至極,可怕至極。
那隱隱而閃出的靈流在紫霄臉上劃過,隨即再現於風影雪面前的,是另外一張臉孔,那五官在扭曲着,在逐漸變形着,扭轉混打作一團,那蒼老的膚色在漸漸變黑,變紅。
不僅如此,那扭曲的五官之中,還能隱隱顯出一條條深溝血跡,血痕在逐步擴散着,一步步變多,便長。直至佈滿整張臉。
這會動的扭曲五官,這不斷擴散的血跡印記,這簡直可怖如斯,詭異至極。
風影雪看着眼前之人容顏的變化,最終還是驚叫出聲,“啊——師尊!你....你....你是何方妖魔!竟膽敢私闖天界!”
“噗嗤——”紫霄一時沒忍住,終究還是被逗笑了,他起脣道,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好聽,“影兒,你說的....說的爲師....既然如此爲師陪你玩上一把。”
話音未落,只聽紫霄音色隨即轉換成粗製大漢般的嗓音,一臉嚴肅惡然,“邪魔滔天降世人間,爲禍人族,侵犯天族,刻不容緩,爾等是何人?敢阻擋本教的去路。”
“我乃天界紫霄上神仙徒,風影雪是也,猖狂小徒,今日便是我取你性命之時。”風影雪的聲音自雲宮之上響起,清脆悅耳,卻無比堅定。
師徒二人在霞雲河畔兩處,對立着,僵持着,那話出的言語果斷,神情肅然,似乎一戰即發,煞有介事一般。
風影雪話音剛落,便直直朝着紫霄所在方向擊出一道靈流,那弱小的身軀,擊出這一股強勁亮眼的靈流,對擊着與此同時紫霄發出的力量,兩股靈流法力僵持着,風影雪卻絲毫不比紫霄的法力弱,反倒是尤爲強盛。
紫霄覺察到不對勁,按理說風影雪從喪失妖力,法術盡失,到從新修煉化爲人形,短短不過數年,若真要細數,那也只有不足五年的時間,五年的時間竟然達到由靈獸化爲人形,已是非同尋常之事,可見風影雪靈力修爲覺悟之高。
而現在那股強勁的妖力,正在她體內緩緩涌出,這出乎了紫霄的預期,“影兒,你怎麼...怎麼會....”
怎麼會有如此強勁的妖力,還有那蠢蠢欲動的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