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煙嚇得一個激靈,目不斜視地正視前方,不敢再看教官了,要是罰她站一個小時軍姿,她的腳肯定得斷。
可那團影子到底是什麼?
和教官有什麼關係?
江寒煙心裡麻麻癢癢的,就好像有一百隻爪子在心尖上撓,眼睛不受控制地又瞄了過去, 恰好和教官冷厲的眼神對上。
媽呀!
嚇得她迅速移開視線,站得比鬆還直,暗暗祈禱教官不和她計較,就算計較了,也千萬別罰站軍姿,她最怵的就是這玩意兒了。
當然, 能不罰是最好的了!
“第一排右數第三位女同學出列!”
教官的吼聲飄了過來, 江寒煙還沒反應過來,直挺挺地站着, 眼睫毛都不敢眨一下,還自我安慰,第三個好像是田心心,不是她。
雖然不知道田心心犯什麼事了,但死道友不死貧道,別人挨罰總比她受罰強。
“第三位女同學!”
教官的吼聲提高了八度,眼睛嗖嗖地冒着火,居然裝聾作啞,這女同學給他等着!
不罰三個小時軍姿, 他就不姓韋!
田心心朝右邊瞟了下,第一個是盛寶君,第二個是她。
“叫你!”
不是罰她!
教官走了過來,怒目瞪着她們,他可不會憐香惜玉,做錯了事就得罰。
其他同學都不忍直視,這麼猛的太陽,站三個小時怕是要毀容了。
她歉疚地看向田心心,乖乖地站出列,索性大着膽子看向教官後面,那團影子好像更清楚了,坐在地上,尖尖的耳朵,還有尾巴。
田心心立刻收斂了笑容,艹!
江寒煙依然目不斜視,閉着嘴回籤。
“去那邊站着!”
她也看清了狗狗在看什麼人,是離教官不遠的樹蔭下的俊美男人,烈日炎炎下,這個男人就像是俊美山上的清泉,給人一種清涼感,而且看起來這男人心情很不爽,滿臉寫着不耐。
應該是條狗,身上還閃着金光。
“你別吹了,像母猴子一樣,我要忍不住笑。”田心心艱難地忍着笑,她快撐不住了。
“你,站三個小時軍姿!”
教官虎着臉大吼,他的指令就是軍令,這女同學居然裝聾作啞,另一個還嘻嘻哈哈,是在當面挑釁他這個教官。
田心心想了半天,從小到大挺順的,基本上沒吃過苦,最痛苦的也就是小時候去逛公園,沒來得及上廁所,在外面尿褲子了,她羞得三天沒出門,三天後就跟沒事人一樣了。
見江寒煙還一動不動,教官臉黑得快刷出一盆墨了, 田心心小聲提醒:“叫你呢, 教官叫你!”
田心心急了,聲音也大了些,還不由自主朝江寒煙那邊靠了過去,想叫醒這裝死的傢伙。
右邊空了個缺,江寒煙這纔看清楚,她果然是第三個。
“憋着!”
“你臉上長了顆痘痘!”
“想點傷心的事!”
他要讓這女同學明白,不要被他美麗的外表欺騙,他的內心比鋼鐵還硬,比臘月寒冰還冷。
這是一條有功德的狗,下輩子能當人的,爲什麼還不轉世投胎?
教官快氣炸了,都叫出列了,還明目張膽地盯着他看,他知道自己長得好看,讀書時候就收到好多情書和禮物,但這些都是浮雲,他是有遠大抱負的人,愛情這麼麻煩的東西,會阻礙他前進的步伐。
第二個是田心心這倒黴蛋,還被她連累了。
教官魔鬼一般的吼聲響起,嚇得兩人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不約而同地垮了臉,這是真要往死裡折磨她們啊!
“目無法紀,散漫妄爲,再交頭接耳罰跑十公里!”
明明是罰田心心, 她是第四個,剛剛她瞄了眼,絕對不會錯。
何雨菲卻暗暗歡喜,曬這麼久,江寒煙肯定會曬成黑炭。
絕對不是人。
田心心扁了扁嘴,乖乖地走到烈日底下,老老實實地站着,對面是江寒煙,教官讓她們面對面地站,連對方臉上有幾個痘都看得清清楚楚。
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有雙下巴!”
但不敢。
“第一排右數第二個,第三個出列!”
“叫你,我第二,你第三!”
“交頭接耳,加罰一個小時!”
田心心同情地瞟向左邊裝死的江寒煙, 但還是慶幸的,別人罰總好過罰她嘛。
教官又指了指田心心,依然無情又冷漠。
江寒煙又補了句,田心心臉迅速黑了下來,翻了個大白眼,她要和這傢伙絕交三個小時。
田心心乖乖地站了出來,眼淚在眼眶中旋着,可憐巴巴的。
士可忍, 他絕不可忍!
田心心臉頓時白了, 眼睛也紅了,很想辯解幾句,但想到了前輩們的告誡,說軍訓時千萬不要和教官對着幹,絕對沒好處!
於是。
絕對不會沾上一星半點。
江寒煙隨口說了句,田心心昨天吃了麻辣燙,今天額頭上就冒了個痘痘,雪白的皮膚上顯得特別醒目。
但她這一激動,身體晃了下,幅度還不小,教官冷叟叟的眼神,刷地移到了她這兒,殺氣騰騰的。
江寒煙翻了個白眼,默默地懟,你纔是猴子,全家都是。
“沒,都是開心事。”
可這滋味也是真難受,才幾分鐘而已,腳就又酸又疼了,汗如雨下,最可惡的是額頭上的汗,滴進眼睛裡,又鹹又辣,好想伸手去擦一下。
“你,站兩個小時軍姿!”
教官指了指江寒煙,目光冰冷無情,三十七度的嘴,說出了零下100度的話。
萬幸!
教官叫住了想朝樹蔭下走的兩人,冷笑了聲,無情地指向了空曠的烈日底下,不曬脫一層皮,他和這兩個女同學姓!
而且狗子現在很激動地趴在她身邊,衝她搖着尾巴,只差說人話了,不過江寒煙能看出來,狗子想和俊美男人抱抱,但陰陽兩隔,只能通過媒介。
江寒煙不敢再出聲,老老實實站着,而且她剛剛看到,那坨影子更清晰了,就是一條狗,還是條英俊的德牧,憨厚地吐着舌頭。
江寒煙只得朝上使勁吹氣,她背對着教官,所以可以誇張地吹氣,可對面的田心心卻不敢,只得任由汗水滴進眼睛裡。
“憋不住!”
江寒煙就是媒介。
教官黑着臉,警告地地看了眼,覺得江寒煙不老實,賊眉鼠眼的。
江寒煙卻在想,要如何告訴那個俊美男人?
她記得這男人好像是隔壁班的輔導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