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母拿來再說。”林紅玉語氣冷漠,並沒有給藥的意思。
袁天一呻//吟了幾聲,手按着心口,忍痛道:“我既答應給你,肯定不會賴帳,蠱母我藏在保險箱裡,你要是不信, 現在就派人去拿。”
“我怎知你有沒有使詐!”
林紅玉冷笑了聲,並不信任對方。
“我害你有什麼好處?林紅玉,我們袁家塞可沒虧待過你,要不是我們收留,你林紅玉別說當姬家主母,活都可能活不下來,還有,你別忘了,你孃的墓地還在寨子裡。”
袁天一神色嘲諷, 要說忘恩負義心狠手辣,他遠不及林紅玉。
林紅玉臉色微變,念出咒語,手比劃了幾下,袁天一悶哼了聲,嘴角流出黑血,痛苦地蜷縮在沙發上,身體扭曲成一個極詭異的姿勢。
“有本事你殺了我,哼,我的本命蟲若是死了, 寨子肯定知道是你乾的, 林紅玉……別以爲你修了禁術,寨子就奈何不了你了, 哼,你對付得了整個袁家寨嗎?”
袁天一大口喘着氣, 嘴角不斷流下黑血,他現在身體重傷, 沒有還手之力,只能任由林紅玉欺辱,但他也有底牌,那就是袁家寨。
袁家寨幾乎與世隔絕,生活在大山裡,平時生活都自給自足,寨子的人幾乎足不出戶,隔一段時間,就派一個人出去採買生活用品,他曾經就負責過採買。
他聽山外的人說起大城市的花花世界,心亂了,再不想回到大山裡,過着像一潭死水一樣的生活,祖祖輩輩都是這樣過來的,可他過不了,他要出去看看。
可袁家老祖宗留下的規矩,子孫後代都不可以出山,必須世世代代守在寨子裡, 若是不遵守遺訓, 會受到天譴。
有些子孫不信邪,跑出去了, 一個月後都出事了,不是掉水裡就是摔懸崖,還有發瘋了拿刀捅自己,生生把自個捅死的。
據寨子裡的老人說,私自跑出去的人都不得好死,所以寨子裡的人都不敢出門了,乖乖地守在寨子裡,一代又一代,子子孫孫,生生世世。
但也不是沒有成功的,袁天一從老人口中得知,他一個叔叔就成功了,跑出去好幾年,寨子裡都以爲他這叔叔死了,可這個叔叔有一天突然回來了,還帶了個漂亮的女人。
袁天一當時只有六歲,但他對這事記得很清楚,那漂亮女人柔柔弱弱的,怯生生地挨着叔叔,還身懷六甲,他爺爺舉起柺杖要打叔叔,那女人挺着大肚子擋在叔叔身前,哭着求爺爺。
爺爺看在肚子裡的孩子的份上,柺杖沒落下去,重重地嘆了口氣,說了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啊!”
六歲的袁天一不明白爺爺爲什麼會這樣說,叔叔打破了寨子的禁錮,成功出去了,還帶回了年輕貌美的老婆,還有了孩子,是寨子裡最成功的人了,怎麼是自作孽?
之後叔叔就留在了寨子裡,和那個年輕貌美的女人一起生活,幾個月後,女人生下了個漂亮女嬰,正是林紅玉。
但林紅玉一生下來,爺爺就發了好大的火,不顧月子裡的女人阻攔,拿柺杖將叔叔打得遍體鱗傷,因爲林紅玉不是叔叔的骨血,而且女人也不是叔叔的老婆,是別的男人的老婆。
叔叔拐帶了別人的老婆和女兒,爺爺才發那麼大的火。
林紅玉最終還是在寨子裡住了下來,寨子裡的孩子都不和她玩,還欺負她,袁天一喜歡聽叔叔講外邊的故事,經常去叔叔家,和林紅玉關係還不錯。
袁天一現在很後悔,當年爺爺留下林紅玉的要求,就是不準叔叔教她袁家秘術,叔叔答應了,可他好幾次看到林紅玉在練習秘術,顯然叔叔食言了。
他很清楚,如果告訴爺爺這事,叔叔一家肯定會被驅逐出寨,他也再聽不到外面的精彩故事了,所以袁天一隱瞞了。
也是從叔叔那兒,袁天一知道了成功避開天罰的方法。
“什麼天罰?哼,都是騙人的玩意兒,寨子的孩子出生起,就被下了蠱,這蠱蟲害怕的就是寨子裡家家戶戶都種的一種紅花,寨子裡的人從小都要吃這種紅花泡的茶,老人說可以辟邪驅毒,強身健體。
其實是用這種紅花飼養身體裡的蠱蟲,防止它們發作,這種紅花只有寨子裡纔有,山外找不到,寨子裡的人出去後吃不到紅花茶,身體裡的蠱蟲沒東西壓制,自然會發作,在身體裡亂竄,鑽進大腦裡,所以那些人才會精神恍惚失足,甚至發瘋自殘。
叔叔發現了天罰的秘密,帶夠了曬乾的紅花,所以才能在外面待好幾年。
林紅玉15歲時,她母親病逝了,不久後,叔叔也去世了,寨子裡的人都活不長,能活到六十都是高壽,這也是袁天一想出去的原因之一,他不想留在寨子等死。
袁天一身上的痛楚減輕了些,他嘲諷地看着林紅玉,“從小我就沒你奸詐,你偷偷和黑虎寨的人接觸,學會了禁術,每次和我比試,都假裝輸給我,演得可真像啊,林家人也是被你這假面孔蒙過去的吧?”
“我若是不演,你們寨能容得下我?”林紅玉冷笑,她只是自保罷了。
“那也是我叔叔救了你們母女,要沒有袁家寨,你林紅玉早死了。”
袁天一諷刺了句,又說:“咱們都別廢話了,蠱母在我那兒,你讓人去拿,再給我找好藥,否則我要是死在你這兒,你也沒好果子吃。”
“打傷你的人是誰?”林紅玉問。
袁天一變了臉色,罵道:“一對年輕人,長得都挺漂亮,男人功力渾厚,女人還會傀儡術,看着像姬家人。”
“不可能!”
林紅玉斬釘截鐵,姬家上下都掌控在她手中,絕對沒人會傀儡術,除了她丈夫姬洪昌。
但姬洪昌被她下了蠱,就像她手中的提線木偶一樣,每日都沉迷木匠活,公司和家裡的事都交給她打理了,至於那個病秧子姬文昌,更不可能會傀儡術。
“那女人是不是十八九歲?”
林紅玉想到了江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