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翠鳳提着一袋子骨頭出來了,滿心不願地給了王大媽,還說:“都在這了啊!”
“小江,你看看少了沒?”
王大媽不信她,讓江寒煙過來看。
“我買了五斤整,這一袋子沒五斤吧?”江寒煙提了下,重量明顯不對, 而且骨頭還泡了水,理當更重些。
“我可都拿出來了,不信去廚房裡搜!”
石翠鳳大叫冤枉,江寒煙嘲諷地看了她一眼,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了一袋骨頭, 裡面至少藏了一半。
“這骨頭是我昨天買的!”
石翠鳳大聲嚷嚷,但沒人相信, 她小氣吝嗇之極,不僅對外人摳,對自己更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吃鹹菜豆腐,剩下的六十五天則是白菜豆腐,也就逢年過節纔買點肉吃。
現在不年不節的,這吝嗇鬼怎麼可能捨得買骨頭吃?
王大媽狠狠瞪了眼,拿出骨頭塞進袋子裡,遞給了江寒煙。
石翠鳳小聲嘟嚷了幾句,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肯定不是好話。
“那鞋子是你撿來的吧?”
江寒煙走到門口, 指着那雙牛皮鞋問。
石翠鳳面色微變, 理直氣壯地喊:“我可沒撿你的,這是我在馬路上撿來的。”
她還在原地等了十分鐘呢, 沒人來認領,這麼好的皮鞋她當然撿回家了,穿着也恰好合腳,就像給她量腳做的一樣。
江寒煙笑了笑,意味深長道:“佔小便宜吃大虧,當心老命不保!”
說完她便提着骨頭出去了,今晚上她一定要吃到醬骨頭,非吃不可!
“你小姑娘年紀輕輕的,會不會說話?你們聽聽她說的什麼混賬話,咒我死呢,啊喲,我要氣死了,喘不過氣來了,老朱給我拿風油精來!”
石翠鳳按着心口大口呼吸着,臉色很難看,王大媽初始還以爲她裝的,正想罵過去,卻見她不住翻白眼,是真不行了。
王大媽果斷掐住石翠鳳的人中,老朱那人不管做什麼都慢吞吞,到現在都沒找到風油精,一點都指望不上。
“哎呦……你輕點兒!”
石翠鳳醒了過來, 鼻子下火辣辣地疼,她要是照鏡子,能看到深深的指甲印,王大媽掐的。
“不重點你能醒?你是不是心臟病啊?這個可不得了,別捨不得鈔票了,去醫院好好查查!”
王大媽雖然厭煩這人,但也好心提醒了句。
“我身體好的很,就是這幾天不得勁兒。”
石翠鳳自己去找了風油精,抹在了鼻子下,感覺舒服了不少,和大傢伙訴苦,說了這幾天的倒黴事。
“剛剛小江說什麼來着?是不是這雙鞋有問題?”有人突然說道。
大家齊刷刷地看向鞋櫃上的皮鞋,鞋子安安靜靜地躺着,看起來和平常鞋子無異,可此刻大家都覺得這鞋陰森森的,離鞋櫃近的人,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幾步。
“會不會是死人的鞋?”有人小聲說了句。
屋子裡一下子冷了下來,大傢伙都疹得慌。
“呸呸呸,這麼好的鞋怎麼會是死人的?我在大馬路上撿的,誰家死人鞋會扔大馬路上?”石翠鳳氣壞了,這麼好的鞋她能穿十幾年呢,真不會說話。
“小江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地說那些話,這鞋子絕對有問題。”
“石嬸你是不是撿回鞋子後,就事事不順了?”
石翠鳳心裡咯噔了下,好像真是這樣?
“那是湊巧,和鞋子沒關係!”
石翠鳳還嘴硬,她捨不得扔掉這麼好的鞋。
“反正信不信由你,小江可是有真本事的,今天小胡女兒差點死了,被小江給救回來了,你自個小心點吧!”
王大媽告誡了句,也沒多勸,便和大傢伙離開了。
石翠鳳撇了撇嘴,砰地關上門,她纔不信,那個小胡的女兒是病秧子,說不定是迴光返照呢,那姓江的長得跟狐狸精一樣,勾男人倒有點本事,哼!
“噝……”
石翠鳳突然打了個寒戰,冷得她打顫,趕緊去屋子裡穿了件棉襖出來,老朱看她裹得棉棉團團的,忍不住說:“要不把鞋扔了吧……”
“扔什麼扔?這麼好的鞋扔了要天打雷劈的!”
才只說了一半,石翠鳳就罵了個狗血噴頭,老朱畏畏縮縮地閉了嘴,不敢再勸了。
江寒煙回到家後,先將骨頭焯水,再加了調料大料放高壓鍋裡壓,這樣快一些。
廚房裡高壓鍋撲撲地冒着白汽,江寒煙炒了個青菜,再煮個番茄蛋湯,擺在桌子上,一會兒陸塵回來就能吃飯了。
陸塵沒等到,倒等來了王大媽,她是來打探那鞋子的。
“小江,那鞋子是怎麼回事?石翠鳳不會出事吧?”
江寒煙笑了笑,如實道:“會出大事,性命不保!”
王大媽唬了一大跳,臉都嚇白了,顫聲問:“這……這鞋子有毒?”
“毒倒沒有,是邪祟,這是將死之人故意扔在路上,等人去撿的,誰穿了這鞋,就會是那人的替死鬼。”江寒煙細細地說。
“還有這種法子?這也太缺德了,也不怕報應!”王大媽皺緊眉,就算石翠鳳愛貪小便宜,那也罪不至死啊。
江寒煙莞爾一笑,說道:“嬸子,那人都快要死了,她還怕什麼報應?”
王大媽點了點頭,是這麼個理。
“小江,是不是不穿那鞋就沒事了?”
王大媽想着,索性把那雙皮鞋扔了,救石翠鳳一條老命。
江寒煙搖頭,“已經穿過了,扔了也沒用,得找高人破解。”
“小江你能破吧?”
“嗯,不過我收費貴。”
江寒煙實話實說,石翠鳳她可沒有友情價,這人太討厭了。
王大媽心知肚明,小江肯定是厭了石翠鳳,像小胡女兒那麼嚴重,小江只收了五十塊呢。
“沒事,石翠鳳兒子開工廠,有錢!”王大媽透了個底兒,讓江寒煙只管往高了報。
“她兒子那麼有錢,幹嘛還那麼愛貪小便宜?”
江寒煙想不明白,石翠鳳住的房子裝修很簡單,電視機還是17寸的老式黑白電視機,還有好多陳舊的傢俱,椅子瘸了一條腿都還在用,怎麼看都不像是有錢人,處處都透着寒酸。
王大媽撇了下嘴,說道:“她那人就是想不靈清,兒子有錢還孝順,女兒條件也好,她和老朱都有退休金,天天過得跟叫花子一樣。”
捨不得吃捨不得穿,夏天再熱都不吹風扇,拿把破蒲扇使勁搖,還天天去外面撿廢品,車庫和陽臺都堆滿了廢品,王大媽這麼節儉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江寒煙皺緊眉,這是自虐症吧?
攢那麼多錢帶去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