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勝男無聲冷笑,她這好三叔好三嬸,打的可真是好算盤,她堂哥建軍畢家的獨苗,從小就被她爺爺奶奶寵壞了,好吃懶做,胸無大志,成天和一羣狐朋狗友鬼混。
一個連加減乘除都算不明白的廢物點心,能幫她爸什麼忙?
“你家建軍數學都沒考超過二十分,能算清店裡的帳?”
畢母聽不下去了,嘲諷了句。
“二嫂,話不能這麼說,建軍只是弄不明白那些方程式,算數厲害着呢,再說了,一個店的帳能有多難算,不還有計算器呢。”
三嬸陰陽怪氣的,還故意說:“二嫂,你可不能攔着二哥和建軍親,他們可是親叔侄,流的都是畢家的血,以後建軍結婚生了兒子,還要叫二哥爺爺,叫二嫂你奶奶,將來孝順你們呢。”
“我可受不起。”
畢母冷笑了聲,就畢建軍那廢物點心,姑娘瞎了眼都不會嫁。
“我聽人說,建軍前陣子聚衆賭博,讓派出所給抓起來了?老三,三弟妹,你們可得好好管管建軍,都二十大好幾的人了,還成天吊兒郎當,不幹正經活。”
畢母可不受這狗氣,展開了反擊。
“二嫂,建軍是被人連累的,他只是去看看,沒打牌。”三嬸大呼冤枉。
“你的意思是警察冤枉建軍了?一次是冤枉,兩次三次都是冤枉?我記得建軍都進拘留所四五回了吧?警察怎麼只逮他一人冤枉?老畢,你還是回去給祖宗上上香,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別隻逮着建軍一人霍霍!”
畢母語速不緊不慢,說出的話卻比刀子還扎人。
門外的江寒煙幾人,捂住嘴竊笑,難怪畢勝男嘴皮子那麼利索,原來是遺傳了畢母啊。
“二嫂,我知道你是嫉妒我生了兒子,所以纔看建軍百般不順眼,但建軍是畢家的香火,你得承認吧?亞男和勝男她們能給畢家傳宗接代?她們可都是要嫁到外姓人家的,二哥,你得早做打算啊!”
三嬸也懶得掩飾狼子野心,在她看來,畢勝男家的財產全都應該是她兒子的,女兒可沒資格。
畢竟她兒子可是畢家的唯一香火,憑什麼不給她兒子?
“你這話真笑死人,我嫉妒你生了個不務正業的廢物兒子?我大女兒是人民醫院護士,小女兒是醫學院高材生,隨便哪個拎出來都比你家建軍強百倍,我用得着嫉妒你?”
畢母都給氣笑了,她真的要被這些無知刁民給笑死。
“再有出息也是女兒,有什麼用,都是別人家的……”
“三弟妹,你自己也是女人,憑什麼瞧不起女人?女兒怎麼了?英國的皇帝都是女人,首相也是女人,照樣能頂半邊天,我家亞男和勝男都很好,我家的錢和房子她們都守得住,輪不到你們兩口子操心,你們有那閒工夫,還是好好管教兒子,別到時候真成牢改犯!”
畢母聲音變冷,衝畢父狠狠瞪了眼,讓他送客。
畢父哪敢反抗,妻子現在是重點保護對象,他連說話都不敢大聲,便讓兄弟兩口子趕緊走。
“二哥,你可別犯糊塗,建軍是你親侄子,纔是你將來的靠山,這樣,我讓建軍明天就去你店裡幫忙啊!”
三嬸還不死心,門外的畢勝男聽不下去了,一腳踢開門,冷笑道:“三嬸,我和我姐還好好活着呢,我爸我媽自有我們孝順,用不着畢建軍操心!”
屋子裡站着的中年夫妻嚇了一跳,看清是畢勝男,三嬸訕訕笑道:“勝男回來啦,怎麼不提前打聲招呼?”
“我回自己家,還要和三嬸打招呼?三嬸是我爹還是我娘?”畢勝男反脣相譏,一點沒留面子。
“勝男,怎麼和你三嬸說話的?”畢父訓斥。
“老畢,去給我倒杯水!”
畢母突然發話,還白了眼,畢父乖乖去倒水了,之後沒再出來過。
“三叔三嬸,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我給你們總結了下,畢建軍那個廢物點心,因爲多了二兩肉,他就是畢家的大功臣,大靠山,對吧?”
畢勝男表情很真誠,畢母嘲諷地笑了下。
“我家建軍本來就是畢家的靠山,他可是獨苗,畢家的香火得靠他,難不成還靠你個丫頭?”三嬸語氣很驕傲。
其實她更覺得自己纔是畢家的功臣,要沒有她生出兒子,畢家都斷子絕孫了。
“畢家要是真靠畢建軍,畢家的列祖列宗恐怕棺材板都按不住了,晚上要來找三叔三嬸嘮嘮嗑。”
畢勝男冷笑,真把自個兒子當成香蔥了。
“勝男你讀了這麼多年書,學校就是這樣教你和長輩說話的?”三叔黑了臉,擺起了長輩的譜。
“學校只教我男女平等,長輩慈晚輩才敬,至於爲老不尊的,就別怪小輩不恭敬了。”
畢勝男針鋒相對,沒給這兩口子反駁的機會,“三叔三嬸沒文化,不懂法律,我現在給你們科譜,三叔你是我爸的兄弟,按照法律規定,夫妻,父母,子女纔是第一順序繼承人,兄弟姐妹排在第二。”
“你們大概是理解不了,我再說詳細點兒,就是我爸若是死了,我媽,爺爺奶奶,我和我姐才能繼承我爸的財產,爺爺奶奶本來也能繼承,但他們死了,所以沒份,至於三叔你一家子,一分錢都分不到。”
躺在屋子裡的畢父心口堵得慌,不孝女,他還活得好好的呢。
“憑什麼?建軍纔是畢家香火!”
三嬸不相信,按照老祖宗的規矩,她兒子纔是畢家的繼承人,畢老二家的錢和房子,還有店面都是她兒子的。
畢勝男冷笑,“就憑華夏國的法律,憑華夏國是法制社會,憑我是有文化懂法律的大學生,對了,我再和你們說個事,我有不少同學的父母都是公檢法系統,如果三叔三嬸不服氣,儘管起訴,我隨時奉陪!”
“你別嚇唬我們,哼,你連自家人都要告,你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三嬸色厲內荏,嘴還硬着,但底氣不足了。
“我堂堂正正守護自家財產,有什麼好怕?倒是三叔三嬸你們,算計親侄女的財產,恬不知恥吃絕戶,你們以後出門小心點兒,別一個天雷劈死你們,死無全屍!”
畢勝男一點親戚情分都沒顧,這一家人她早就噁心透了,今天再不想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