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很是安靜, 盛大的喜事以此落幕,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衆人都大吃一驚, 皆保持緘默, 只是不知私下如何評論這件事。
“我以爲你會忍不住做些什麼, 真沉得住氣。”
安子玹嗤笑, “彼此彼此,我還以爲三皇子會出招,沒想到只是當縮頭烏龜, 莫不是新婚夫人在一旁,不好意思出手?”
“你、”君奕大怒, 忽而眉頭一鬆, “你我在此爭鬥也並無任何意義。”
“是啊, ”安子玹臉上滿是寂寥,“你我都已經出局了, 蝶兒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
君奕握緊了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等他登臨帝位,看誰還能阻止舞兒和他在一起,就先放這幾個跳樑小醜蹦躂着, 舞兒最終只會是屬於他的。
秦越不發一言拂袖而走, 至於秦王爺丟不起這個人, 早就離去了, 秦王妃心裡很高興, 成不了親正和她心意。
只剩秦府的老管家在宴席上陪着笑臉,招呼着客人, “各位,招待不週,招待不週,勞駕各位大人百忙之中來此,請隨意請隨意。”
衆人打着哈哈繼續吃飯喝酒,大聲談論着其他事,結束後在各家馬車上迫不及待的談論起秦府發生的事,在秦府上憋了許久,終於可以說道說道了。
回府馬車上,安若倚在雲逸身上,有些猶豫的開口,“風蝶舞,她是不是,不對,她果真腦袋不正常,傻了許久,好也沒好哪去。逸哥哥,她是不是很奇怪?”
對女主來說,那樣才正常,“是是,她很奇怪。”
“是吧,她這樣做,秦王、府在京都可淪爲笑柄了。她自己,同時與兩個男人糾纏不休,不貞不潔,也沒有人家敢娶她了,”安若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秦越有錢又有權勢,以後會繼承王府,她怎麼會和一個、一個貧民跑掉呢?”
“嗯?”雲逸裝着想了一會,道,“可能是因爲她傻?”
“嗯嗯,我就是說嘛,正常人怎麼會做這種事?”安若點了幾下頭,反應過來,捶了雲逸幾下,“逸哥哥就會哄我,那分明是我說的,你是個大壞蛋!”
“是嘛,小若,”雲逸臉貼近安若,快速的偷親了一下嘴脣,“我還以爲我只在牀上壞。”
安若瞪大了眼,雙手捧着雲逸的臉,左看右看,又用手捏捏,“何方妖孽?把我逸哥哥弄哪去了?我逸哥哥從來不說這些話。”
雲逸把安若的手拿下了,耍流氓耍的還有點不好意思,“以後不說了。”
安若耳朵紅了,眼神四處遊移,“我還是喜歡聽的。”
晚上,雲逸又在牀上耍了一次大的流氓。
第二天,雲逸就被秦越請走了,還留了一句話,“你自己來,我現在不想看到你們成雙成對的。”
安若心裡很不情願,既不情願讓雲逸去楚館,更不情願不和雲逸一起。不過最後還是很識大體的讓雲逸一人去了。
雲逸陪着秦越到了楚館,坐那一直看他喝酒。白色的紗幔飄飄,後面有個婀娜多姿的身影,彈着纏纏綿綿的琴音。
秦越悶頭喝酒,喝多了之後,醉的趴在桌子上,“雲逸,你說她爲什麼要跟別人走?爲什麼不和我在一起?”
雲逸示意屋裡其他的人出去,耳邊聽着秦越的嘮叨。
“我哪裡比不上一個莽夫了?”
雲逸無言,此時他很慶幸他的感情兩情相悅,傾心相許,沒那麼多的磋磨。
“報應,這是我的報應,”秦越哈哈大笑起來,“我當初設計了安子玹,爲了她,不惜搶好朋友的心上人,都是報應。現在終於也被別人搶走了。我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
這,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雲逸出口阻止秦越的話,“秦越,你喝醉了,說得盡是胡話。”
“我沒喝醉,我怎麼會喝醉。”秦越拿起酒壺又喝了一大口,一半澆溼了衣服頭髮,“我在安子玹的酒裡下了藥,讓一個女人伺候安子玹,領她找到安子玹,看到這一幕。”
雲逸很想捂住耳朵,如此之事他真的不想知道。
“她和君奕相見一事,安子玹如何得知呢?”秦越笑了起來,“那是因爲我知道啊,安子玹如何不能得知?”
雲逸震驚極了,心機、心機婊啊。談戀愛還要這麼高的智商,怪不得他和小若會是一對。若是安若知道雲逸對他智商的評價這麼低,肯定會後悔平時的撒嬌賣蠢。
秦越顛三倒四的說了許多話,雲逸就在一旁陪坐着,當着樹洞。等秦越喝的睡着了,雲逸讓外面候着人把醒酒湯端過來餵給秦越,又吩咐小廝,伺候着秦越梳洗,安頓完秦越睡覺之後,慢悠悠的坐着馬車回家。
只出門這一段路燈火搖曳,聲音嘈雜,駛過一個路口,周圍只有清涼的月光,和路邊的蟲鳴,寂靜無比。
輕手輕腳的推開門,本以爲安若睡了,卻沒想到安若從牀上下來,在他身上到處嗅嗅聞聞,“臭死了,去洗澡,不許穿着這身衣服進房間。”
“都這麼晚了,明早洗行不行?”
“不行,現在就去,水已經弄好了。”
雲逸依言去洗了澡,換了衣服,走進了聽到安若的聲音,“這身衣服不用洗了,明早燒了。”
雲逸走過去,有些納悶,“小若,衣服好好的,爲什麼要燒了?”
“染上了臭味道,洗不乾淨,燒了最好。”
“臭味道?秦越沒吐他身上啊。”看安若臉色不好,雲逸也不在上面糾結,這麼晚了,他只想睡覺。
第二天去王府時,只見不輕易露面的老夫人和一個妙齡少女抱頭痛哭,少年面色哀慼,雲王爺在旁坐着,王妃一直在輕聲安慰。
“給奶奶,父王,母妃請安。”
“逸兒來了,快來,這是你表弟江南,表妹江曦。可憐見的呦~作孽啊。”雲王妃一說就感嘆起來,“也是命苦。”
老夫人更是潸然淚下,“我可憐的女兒,這不是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從她們的哭啼聲和王妃的感嘆中雲逸逐漸得知發生了何事。這兩個孩子是雲王爺妹妹的孩子,他們父親坐船時發生意外去世了,受此打擊,母親心思鬱結,一時沒挺過來也跟着去世了。留下兩個孩子,孤苦無依,老夫人聽聞就把他們兩個接了過來,照應一番。
“逸兒,你要好好照顧他們。”
雲逸點頭,安排他們兩個在王府住下,和他那些弟弟妹妹院子相鄰,同齡人,也好交往,能更快融入新環境。
十幾歲的小孩子遭此變故,面上憔悴,眸子裡還有些恐懼像是瑟瑟發抖的小白兔。雲逸在心裡嘆了口氣,“就把這裡當成自己家,若是受了委屈就來找我說,找母妃也可以。”
雲逸讓人把小四叫過來,小四活潑樂觀,心思單純,帶着他們玩最好不過。雲逸囑咐了小四幾句,小四就拍着胸口一口答應,“大哥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表弟表妹的。”
雲逸好笑的搖搖頭,“那可不是表弟,比你要年長三個月。”
雲逸偶爾關注一下那倆兄妹,和其他幾個弟弟妹妹一視同仁,每月的衣物、月銀一樣,足夠他們生活零用。他們帶來的一些財產雲逸沒有過問,有老夫人在,他也不用操心。
走了一些人情禮物,在書院多要了一個名額,準備過幾天送江南進去,和那幾個弟弟一起讀書。江曦畢竟是女兒家,雲逸不好多過問,雲王妃應該會照應。
和安若吃晚飯時提起王府新來的兩個成員,“小若在王府若是無事,可以去找江南玩,你們年齡相差不大,應該能聊的來。”雲逸做事,安若在旁邊無事可做也是無聊,在王府交交朋友也是好的。
安若哼了一下,把嘴裡的菜咬的咯嘣響。“你想讓我叫他弟弟?”
雲逸怎麼聽着安若這話陰陽怪氣的,“他比你小一些,你要想叫也可以。他剛來這裡不熟悉,莫嚇着別人。”
“怎麼,還害怕我欺負他?”
“不是,小若怎麼會欺負他?只是他遭逢大難,又來到一個新環境,心思敏感,我們多照顧一些也是應該的。”
“逸哥哥真是溫柔體貼,他有你照顧你夠了,我去多讓他失望。”安若說完,把筷子一放,也不吃飯了,就回屋了。
留下雲逸一臉懵逼。雲逸反思了最近幾日的行爲,沒做什麼錯事啊。只能說男人的心思也是海底針!
安若背對着雲逸躺在牀上,雲逸脫了鞋從背後摟住安若的腰,“小若身體不舒服?”
安若本來不想說話,可更不想和雲逸冷戰,“我現在可不可憐?”
這,唱的哪一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