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出現在白阜、山精、麒麟身前是一條長長的石橋,石橋盡頭是一座宮殿,宮殿是用石頭砌成的,石頭的形狀種類多樣,每一塊都恰好疊合在一起,沒有人工的痕跡,天然去雕琢。整體來看雖然並沒有魔界總殿美觀,但卻具有一種獨特的自然之美,讓人見之難忘,內心震撼。
他們通過石橋,來到宮門前方,宮門兩側有天然石獅鎮守,兩個石獅之間有九塊凸起的圓石,這些圓石並沒有連在一起,而是相互交錯,延伸到宮門。
“這是什麼?”山精抱着麒麟好奇上前,就要踏上第一塊圓石時,被白阜橫劍擋住他們。
“不要亂走,這是九盤陣。”白阜冷聲道。
“愚蠢!”麒麟用腦袋撞了一下‘江蕪’的胸口。
“你們兩個……真是不溫柔。”山精指尖點在白阜的劍上,將其壓了下去,又用力的拍打麒麟的頭,“小麒麟,你這是要反了麼?”
麒麟冷哼一聲,並不理會山精,而是將頭轉向白阜,問,“九盤陣是什麼?”
“九盤陣本是修真界的一種陣法,不知爲何出現在了這魔界之中,還在這般隱秘的地下。在九盤陣中,不能飛行,只能從石上走過,但若是踏錯一步,這九塊圓石便會拔地而起,壓向陣中之人,入陣之人逃脫不及,便會埋骨石中。”白阜話落,便踩上了第一塊圓石。
山精:“你會破解這陣法?”
“不會。”白阜踏向第三塊圓石。
“不會?”山精驚訝道,“那你進入陣中?”
“埋骨陣中的人是因爲速度太慢,而我,比陣法快!”說完,白阜便疾速從剩下的圓石上掠過,他沒有用靈力飛行,而是實實在在的奔跑,如獵豹,如疾風。在他踏上最後一塊圓石的時候,所有的圓石拔地而起,石高接近石宮所在的地穴的穴頂。白阜在圓石上升到一半的時候,一個翻身出了九盤陣,抓住宮門上的石柄停下身體,他的發冠在過陣之時因爲速度太快而掉落在陣中,此時墨發披散,垂落在白袍之上,長至膝間,彷彿水墨一般。他擡頭回望,冰冷俊美的面龐如同神君。
山精目瞪口呆,一爲白阜的過陣方法,二爲白阜的美色。麒麟也有些驚訝,更多的是對白阜的讚賞。
白阜脫離九盤陣之後,九塊拔地而起的圓石依舊還在互相擠壓,它們找不到闖陣之人,便把白阜最後落腳的圓石合圍而攻之,最後,那塊圓石被擠作粉齏,其他的圓石紛紛壓在上方,或者圍在四方,形成一個亂石堆。
在九盤陣中的圓石終於靜止不動之後,山精帶着麒麟才從亂石堆上走了過去,與白阜會合。
石宮宮門上除了石柄並無其他,在宮門兩側各有一個手印,像是用靈力刻意印上去的。白阜推了推門,石門沉重,僅憑他們是推不開的。他看了看一旁的手印,微微皺眉,將自己的手放在略大的那個手印之上,竟然剛好重合,就像是同一隻手。
‘江蕪’見白阜這般,覺得好玩,也將手放在另一個手印之上,竟然也剛好重合。這時,宮門竟然開了!
這是怎麼回事?江蕪和白阜的手爲何會與這地下石宮的宮門旁的手印相重合呢?他們與這裡到底是何關係?
白阜心裡思考着這些問題,面上卻沒有表情,進入了石宮。
“你們兩個的手竟然能夠打開這個宮門,怕是與這石宮有什麼關聯的。”山精此時也不再嬉笑,用認真的口氣提醒白阜。
“嗯,我知。”白阜應了一聲。
進入石宮,全是是齊人高的迴廊,竟是迷宮!
“迷宮!這是奴家的拿手戲呢。”山精掩嘴笑道。
麒麟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嘴中嘟囔着,“那就仰仗你了,我睡了。”
“你這小麒麟……真是欠打……”山精嘴上這樣說,卻也沒有真打麒麟。
“如此,便由你帶路罷。”白阜道。
山精:“好。”
迷宮確實是山精的拿手戲,她帶着麒麟和白阜,七繞八拐,沒有遇到一處死路,已經快要到達迷宮的中心,她不禁露出笑容,加快步伐。
“等……”白阜話未說完,一條巨蟒突然從迴廊前方躥出,蟒尾一掃,‘江蕪’被捲住拖走,麒麟被甩了出來,它用爪子揉了揉眼,“發生了何事?”
白阜緊抿雙脣,沒有理會麒麟,飛身追去,麒麟晃了晃腦袋,也追上前去。
卷樁江蕪’的是一條七淫巨蟒,卻不是當初白阜斬殺的那般低級的妖獸,而是變異的八級妖獸。巨蟒的速度極快,白阜追至迷宮中心時,只看到巨蟒尾尖消失在一個透明晶石所構造成的棺柩中。
“你等在這裡,我下去,不要把這棺柩吃了。”白阜對麒麟說完,便躍進棺柩之中。
麒麟鼻子哼哼,“臭冰塊,你怎麼知道我想吃了這棺柩。”
迷宮中心的棺柩是由透明晶石所造,自然是麒麟所愛的食物,它不能吃,只好趴在旁邊,不時用爪子扒拉兩下,用手解解饞。
江蕪恢復意識之後,才知道自己所經歷不過是幻境,他猜測應該是燭龍口中的山精所爲,但醒悟的太遲,他此刻身處混沌之中,怎麼也尋不到出口。在混沌中徘徊許久,始終不得出路之後,他試着修煉,發現在這混沌之中也能夠修煉,甚至比外界修煉速度還快些。他不知道山精控制了他的身體會做些什麼,不知道小師叔的情毒解了沒有,不知道小師叔能否識別出那並不是他,不知道小師叔是否會想辦法將他的靈魂解救出去……這一切都是未知的,既然他找不到辦法出去,所剩的只有等待。在這混沌中,他唯一能做的事是修煉,便好生修煉罷,他已經許久沒有靜心修煉過了。
這般心無旁騖的修煉,他感觸頗深,沒過幾個時辰,他的靈魂境界竟然突破了開光期,進入了融合期。他有些欣喜,準備繼續修煉,卻突然感覺到一陣震動,睜開雙眼,眼前的混沌開始破碎,視野變得黑暗,猛然間,江蕪感覺到他的身體正被什麼拉扯,眼前再次恢復清明時,他看到一條巨蟒帶血的蟒牙正向他的脖頸咬來。江蕪知道自己的靈魂回到身體裡,可以控制身體了。但是,他的身體被蟒蛇卷着,動彈不得,只有一隻手能動,他的儲物袋卻被壓在蟒皮之下,拿不到符篆和法寶。要怎麼辦?
蟒牙上的鮮血滴落,恰好滴在江蕪的眼角,像是一顆血痣,卻又像一朵血蓮花,將江蕪白嫩的臉龐映襯得妖嬈起來。江蕪用唯一的手擦了擦,卻看到手臂上有兩個血洞,臥嚓!這不會是被這畜生咬的吧?江蕪所想沒錯,他手臂上的血洞就是被七淫巨蟒咬的,而那蟒牙是的血,滴在他眼角的血都是他自己的。血洞看着嚇人,江蕪卻沒感到多大的疼痛。
在蟒牙距離江蕪只有一指之遙的時候,他調動全身的靈力在手上,欲與這畜生輸死一搏。他的臉漲得通紅,眼中閃過一道紅光,眸心泛着金色,在蟒牙觸碰到他皮膚之際,他使出一身靈力,拍打在七淫巨蟒的頭顱上。
在靈力被掏空的瞬間,江蕪感到手臂上的血洞開始疼痛,一股酥癢之感從血洞一直鑽咬直到丹田。
“啊!”江蕪大叫,又揮出一掌,這一掌竟將七淫巨蟒的蟒頭打碎,血肉飛濺,捲住江蕪的蟒身倒下。蟒頭都碎了,身體自然也活不成了,江蕪的眸子已經全部變爲金色,他能夠活動的那隻手一捏,纏住他身體的蟒身也斷作兩節。
白阜追上七淫巨蟒的時候見到的就是江蕪捏斷蟒身的場景,見江蕪能夠使用靈力,他飛身上前摟住江蕪,道,“小五,你回來了。”
江蕪的金眸卻有些冷漠無情,他的手指上指甲變得黑長,一下刺入白阜的後背。
白阜一向冰冷麪癱的臉有些驚訝,“小五……你……怎麼了?”
“小師叔,不要隨便碰我。”江蕪將手指拔出來,將指甲上的血跡細細舔淨,又用手擡起白阜的下巴,在他的嘴角添了一下,道,“我可不是以前的江蕪了,若是你還喜歡我,便讓我壓如何?”
“可以。”白阜平靜道。
江蕪眼中紅光一閃,又恢復金色,“誰,給我滾出來!”
江蕪用手迅速封住幾個大穴,閉目片刻,道,“找到了,出來罷,讓我看看是什麼東西敢在我身體中作怪!”
江蕪的手指捏住小腿,一直推向被七淫巨蟒咬傷的手臂,從血洞中冒出黑色的血,黑血流盡,一道綠色的影子被逼了出來,掉在地上,凝實成一個沒有臉的小人,小人形似人蔘,只是沒有人蔘的長鬚罷了。
“山精麼?”江蕪冷笑,“哼!就是你搶了我的身體罷?我要你灰飛煙滅!”
“冰山臉!救奴家!”山精見江蕪揮掌向她抓來,忙向白阜求救,朝着他的方向奔去。
白阜右手凝劍,山精以爲白阜要救她,綠臉上的唯一的嘴咧開,似乎在笑,卻沒想到劍卻是向她斬來,“你……你不講信用……”
山精被斬作兩節,綠臉上唯一的嘴消失掉,變成了真正的靈藥。
“呵……小師叔答應過她什麼嗎?”江蕪笑問道,“現在爲何又殺了她呢?”
白阜:“她已經離開你的身體,留之無用。”
“原來小師叔也是會騙人的呢。”江蕪道。
“爲了你,騙人又何妨。”白阜深深的凝視江蕪。
聽到這句話,江蕪的眼眸恢復黑色,他腦裡卻又回想起幻境中白阜與鳳歌的對話,黑色又被金色替代。
“小師叔剛纔所言,願意讓我壓可是真的?”江蕪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角挑起,聲音有些魅惑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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