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燈後,安之規規矩矩地平躺在牀上,等待入睡。
沒過多久,她翻了個身,然後,又翻了個身,反反覆覆地翻來覆去。
“阿西吧!”
久久不能入睡的安之在黑暗中發出了一聲低咒。
“安之啊安之,你說你下午睡那麼久幹嘛?現在睡不着了,明天還怎麼早起呢?”
她在心裡將自己數落了一頓。
午睡睡得過久,容易導致晚上難以入睡,而晚上睡不着就容易導致早上起不來,或者第二天午睡又睡得過久,從而陷入一種惡性循環。
“安之,不管你睡不睡得着,現在都得靜心躺着,閉目養神,只要精神養足了,不管能不能睡着,都一樣。”她不能讓自己陷入惡性循環,只好多做心理暗示。
慢慢的,安之靜了下來,用最舒服的姿勢躺着,閉目冥思。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些什麼,也不知道到底想了多久,反正她最後還是睡着了。
……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鬧鐘響了起來,安之卻沒醒。
她睡得正酣,而且沉浸在了美夢當中,鬧鐘的動靜根本吵不醒她。
鬧鐘響過三次之後,安之路過了她的房門口,發現她還沒起牀,便大步流星地走進去喊了一句:“姐,起牀了!”
用空調被蓋着腦袋的安之渾然不覺。
“姐,都七點了,你還不起牀嗎?”安然一邊拽被子,一邊大喊。
“讓我再睡會……”
被吵醒了的安之下意識地抓住了被子,用力往回扯。
被子被扯了回去,安然也不打算再去掀,而是略帶威脅地道:
“姐,你要是再不起來的話,我就要去告訴爸媽了。”
“嗯?告訴爸媽?”
安之忽然清醒了不少,連忙甩開被子坐了起來。
“我又沒說不去,你告訴爸媽幹什麼?”她看着笑得一臉幸災樂禍的安然,心裡感覺突突的。
作爲一個“乖乖女”,安之對爸媽有着“天然的恐懼”。
“誰叫你說話不算數呢?昨天爸媽都在場,你今天要是遲到了的話,爸媽肯定會說你的。”安然知道劉欣慈和安泉根本不會爲了這種事說安之,但這並不妨礙她拿爸媽來嚇唬她。
“別,我稍微收拾一下,馬上動身行了吧。”
安之也不想當言而無信的人,便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連早飯都沒吃,就出發了。
她在路上買了兩個包子,隨便打了輛出租車,就往魏淑英的心理診所去了。
那是一傢俬人診所,裡面只有魏淑英這一個心理醫生,又小有名氣,想去她那裡看病的人至少得提前一天預約才行,還不一定能預約到。
本來安然也沒有那麼容易預約到魏淑英,好在她跟魏淑英的女兒是同學,通過這層關係,才讓魏淑英騰了個最近的時間段給安之。
……
半個小時後,安之抵達了魏氏心理診所。
這個診所不大,裡面只有一個十幾平裡的工作室跟一個小小的獨立衛生間。
工作室裝修得很簡約,以黑白兩色爲主,其中,衛生間的門完美地融入了白色的牆壁,如果不是門上掛了一個金色的,有衛生間字樣的牌子的話,安之還真看不出那是衛生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