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桂又瞪了眼喬月,才道:“我以後不打她就是了,收了我們家那麼多的聘禮,現在就要離婚,死也不可能!”
說着,他又要伸手去拽春燕。
春燕賴在地上,一掙扎,袖子往下掉,露出青紫交加的胳膊。
喬月啐了一口,“媽的,我最恨打女人的男人。”
她一把扯開楊茂才,擡腿就踢了過去,這一腳可是絲毫沒留情,踹的吳桂直翻白眼,捂着肚子就蹲了下去。
吳桂二叔一看,這還了得,招呼他兒子,“你敢動手打我們家的人,找死!”
喬月反手一甩,吳二叔根本沒碰到她的衣角,那個年青人也沒討到什麼好處,被喬月三下兩下踩在腳底下。
吳桂一看情勢不對,捂着肚子站了起來,鐵青着臉,指着喬月嚷道:“你……你給我等着,這事沒完,我這回去叫人去!”
“叫什麼人?”
汽車飛快的駛進村子裡,一個急剎車,剛剛跳下來的田鴻就聽見這一句話。
“說說看,你想回去叫誰?想聚衆鬧事,還是想打羣架?”田鴻掏出證件,“給我睜眼看看清楚,我是警察,想好了再說話!”
地上的吳二叔爬起來,吐掉嘴裡的土渣子,飛快的看了眼田鴻的證件,還要嘴硬,“警察同志,這是我們的家事,就不用你們管了,我侄兒的老婆私逃了,我們就是要抓她回去。”
吳家人都是一個樣,從老的到小的,都是一副德行。
喬月突然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長着嘴,卻不會說人話,她這叫私逃嗎?再不會說人話,我敲掉你的牙!”
最他媽的討厭這種睜眼說瞎話的人,當別人都是傻子呢!
喬月這一巴掌,打懵的可不止吳老二一個人。
他兒子衝上來,“你憑什麼打人……”
話音還沒落呢,又是一巴掌掃了過去。
也是下了狠勁,小夥子沒兜得住,身子在原地轉了一圈才站住,捂着臉,只感覺到半邊臉都麻了。
“你!”吳桂正要張嘴罵她,可是剛一開口,又把話吞了回去,他不想捱打。
楊茂才受到的驚嚇不小,哪還得吃得下飯,“別……別打了,有話好好說,喬月,真的別打了。”
他感覺自己一下老了十歲,心臟都快受不了了。
穆白從後面走上來,他長的很漂亮,身材瘦弱,偏偏個頭很高,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
但偏偏他的氣質,是陰冷的,彷彿子夜裡的鬼魅,叫人看着心裡發冷。
“按照法律,他們三個人屬於故意傷人,如果他們再來鬧事,你打電話報警,讓他們過來把人帶走,他鬧幾次,帶走幾次,關個一年半載,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再放出來!”
穆白的聲音很冷,聲線很平,沒有絲毫的起伏,像在對死人說話一樣。
明明頭頂是炎炎烈日,可衆人還是感覺到了一股股的寒意。
吳桂的牙根凍的咯吱作響,“不……不可能,我是要找我老婆。”
穆白冷笑一聲,“你儘可以試試,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董嘉年也亮出了證件,“我也是警察,你老婆不是你的私有財產,她也是人,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他說的沒錯,如果你執迷不悟,我也只好讓人過來把你帶局子裡去。”
吳桂有點怕了,“你們真的是警察?”
田鴻在腰間摸了一下,抽出明晃晃的手銬,“要試試嗎?”
董嘉年手一撩,腰間的槍也露了出來。
見到了真傢伙,吳桂嚇的直冒冷汗,兩條腿也抖的厲害,有點不聽使喚了。
“我……我就是想教訓教訓她,又沒把她怎麼樣。”吳桂轉身就想跑了,看了眼地上蜷縮的母女倆,再瞧瞧對面這幾人凶神惡煞的樣子,再不甘心也沒辦法。
楊茂才看着三人倉皇逃走,重重的嘆了口氣,可憐了春燕這孩子,以後可怎麼辦。
“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穆白等不得無聊的寒暄,抓住喬月的手腕,拖着人便走。
“哎哎,我的東西。”
“我來,我來拿!”田鴻彎腰拿起鋤頭跟菜籃子。
萬分慶幸剛纔她沒拿鋤頭打人,否則這事就不好收場了。
穆白走的飛快,可是他不知道喬家在哪,走了一會,又停下,“你們家是這一間?”
喬月趁機甩開他的手,臉色可不好看了,“你有話就說,別動手動腳,我家就在這兒。”
鄭宏宇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他心情沉重,負擔太重,他真的怕了。
之前那些篤定的話,不過是他安慰自己的藉口,在進村的前一刻,他甚至後悔了,想調頭離開。
喬月不是軍人,也不是警察,她再聰明再強悍,畢竟也沒有受過專業訓練。
她真的能做到嗎?真的能平安無事的回來嗎?
萬一她也出了事,他要怎麼像老大交待?以死謝罪也不夠的。
幾人進了院子,鄭宏宇走在最後,把院門關上了。
喬月也沒招呼他們進屋,就在院子裡,冷冷的目光,掃過他們四人的臉,聲音很輕,“說吧!究竟出了什麼事。”
穆白低下頭,插在口袋裡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
真到了要說的時候,誰又開不了口了。
看見他們沉默,喬月反而笑了,她看向鄭宏宇,“是不是非得我去做臥底?還是毒|品那事?進去幾個了?”
她又不傻,能讓他們三人爲難成這樣,又能穆白着急,範圍真的不大。
穆白低起頭看着她淺笑的側臉,胸口像堵了一塊大石頭,壓的他喘不過氣,“穆雨彤去做臥底了。”
他只說了一句,喬月便明白了大概,臉色也隨即變了,“她出事了?有消息嗎?”
“她已經被挖了出來,根據我們的線報,她被關了起來,如果不做人質,不被滅口,就有可能要被拉走,賣到國外。”鄭宏宇站的最遠,他不敢靠近,他不敢看喬月的眼睛。
明知是九死一生的事,還要讓她去做,他覺得羞愧。
喬月瞭然的點點頭,想到穆雨彤純真明媚的笑容,她心裡也不好受,“你說的都有可能,那夥人還在衡江市嗎?”
“不在,他們轉移到了蘭市,那裡管轄很鬆,治安較亂,異族人又多,更利用他們隱藏。”田鴻站着,雙手插在口袋裡,跟鄭宏宇一樣,他也不敢看喬月的眼睛,他們都沒有資格逼迫喬月。
董嘉年深吸了口氣,望着喬月,“這件事要不要做,全看你的意思,如果你沒有把握,就不要貿然行動,我們……我們只是想要尋找再多一點的希望。”
穆白也慢慢冷靜下來,他心裡是最矛盾的,“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跟你說話,穆雨彤是警察,你不是,如果你不想去,就當我沒說。”
喬月涼涼的笑了聲,拖了把椅子坐下,慢吞吞的擡起眼,看着院子裡站着的四個風采名異的男人。
不得不說,這四個人各有千秋,但絕對都是很出衆很帥氣的男人。
可惜啊,她現在沒心思欣賞美色。
“給我一枝煙!”喬月翹起一條腿,踩在椅子上,搓了搓手指。
四位帥哥全部愣住,一時搞不清她是什麼意思,都沒有反應。
喬月無奈的笑了下,“我說我要一支菸,不會你們四個都沒有吧?”
穆白臉紅了下,“我沒有,我不抽菸。”他是醫生,怎麼能抽菸,而且他還很討厭煙味。
“我有。”田鴻從口袋裡摸出煙跟打火機,一併給她遞過去。
喬月卻只接過了煙,叨在嘴裡,“給我點上在!”
田鴻一愣,不過還是乖乖的給她把煙點上了。
穿過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吸菸,果然第一口被嗆到。
“咳咳,還挺不習慣的,”喬月把煙拿下來,盯着看了一會,“你們別站着了,自己找板凳坐下,這事還得慢慢說,急不得,急不得哦!”
越急越辦不成,人命關天,對方個個都是人精,他媽的稍微露出點破綻,還不得被射馬蜂窩。
四人也不言語了,乖乖的各自去找椅子。
過了一會,全都坐在喬月面前,像極了要聽領導開會的同志。
喬月也不看他們,繼續抽菸,抽了幾口,慢慢找到感覺了。
穆白開始盯着她了,盯了一會,他發現那支菸在喬月手上,令她慢慢變了味道。
不只是他察覺到了喬月的變化,其他三人也注意到了。
喬月的眼睛慢慢的眯起,夾煙的手勢十分老道,吐菸圈的動作也十分熟練,整個人給人一種痞氣十足,骨子裡挺壞的感覺。
總之,一切味道都變了。
鄭宏宇也慢慢的意識到什麼,有些東西是骨子裡帶出來的,比如本性本質。
就像真正的惡人,他看你一眼,都能讓你感覺到深深的惡意。
“你們打算怎麼讓我接近?總得有個由頭吧?”喬月抽完了一根菸,扔在地上,用腳踩滅。
鄭宏宇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嫂子,你真的想好了?這事……要不要問過老大?”
喬月呼了一口氣,“問他幹什麼?他不也在執行任務,如果你們有更好的人選,肯定不會找我了,臥底這種事,還真得看天份,我原本就不是什麼良善的人,這一點你們應該知道,剛剛我在外面打架,你們是不是覺得,那是小孩子玩的遊戲,整天跟一幫老孃們吵吵鬧鬧,這是潑婦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