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們分開到了結那幾個人,少說也有半個多小時了,這廝到底有多矯情啊!
李明無語的關上房門,然而此時穆白哪裡知道房間裡闖進來一個不速之客,裹了一件浴巾就出去了,因爲他忘了拿衣服進來,之前穿的衣服,堅決要扔。
他們來到這裡,已經耽擱了很長時間,他心裡着急,可是他也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是急不得。
當然,他也理解喬月的做清檯。
到了這裡,不是你滅我,就是我滅掉你,沒有人情可言。
他想到最壞的結果,如果明天那幫人拿穆雨彤來試探,她會怎麼做?
煩躁,要命的煩躁。
以至於等他拉開浴室的門,徑直走出來,也沒注意到房間裡多了一個人。
李明張嘴想提醒他,可是他不敢,瞄了眼喬月的背景,這個女人渾身都是刺。
穆白全身上下,只有一條浴巾,他走到茶几邊,彎腰倒了杯水,一邊喝水,一邊想事情。
浴巾系的也不牢,彎腰的時候,險險的就要掉下來。
喬月深吸了一口氣,說不期待是假的,不過她的期待,沒什麼好色的成份,主要還是想知道他看見自己會是什麼反應。
穆白的皮膚太白了,甚至比她的還要白。
肌肉紋理並不那麼突出,身形修長,腰上沒有一點贅肉,再往上,雙腿筆直挺長,稀鬆的腿毛,看的人心癢癢,好想刮掉。
穆白是察覺到了不一樣的呼吸聲,以及身後灼熱的視線。
慢慢的轉過身……
“啪!”手中的水杯掉在地上,碎成了渣。
緊接着,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眼睛瞪的跟牛眼似的。
一陣白光閃過,原地已沒有了美男的裸身。
衛生間的門被撞的來回晃動,一聲憤怒到極點的咆哮,震的人耳朵嗡嗡響。
“你個死女人,你進來怎麼也不敲門,不知道男人的房間不能隨便闖的嗎?”穆白很少火,也很少大聲吼叫。
可是在遇到喬月之後,似乎就是家常便飯了,喬月總能把他氣到恨不能親手掐死她。
喬月摸摸鼻子,有點無辜,“我怎麼知道你在房間裡洗澡,你要是早點說,我還不進來呢,就你那身材,也沒什麼好看的!”
穆白雙手撐在洗手檯上,透過佈滿霧氣的鏡子,看到此刻自己狼狽的樣子,如果他現在手裡有把手術刀,他一定會忍不住挖了喬月的眼睛。
還敢說他身材不好,他又不是封瑾,他又沒有進過軍營,不過他也有經常鍛鍊,除了白一點之外,有哪裡不好的?
李明好心的給他送了衣服,喬月也不再逗他了,有的人能逗,有的人不行,臉皮子太薄。
片刻之後,穆白穿好了衣服,低着頭走出來,眼鏡遮住了眼睛,看不到此此刻的情緒。
喬月也沒太在意,跟他們商量晚上的事。
李明沉思了道:“武子這一關算是過了,雖說老油頭相信他,但是今晚的見面,他不會提到交易的事,如果不出意外,今晚應該是最後一關考驗。”
回來之後,李明已經想明白了,剛剛那些鬧事的人,很可能也是用來試探他們的。
老油頭手段陰毒,但是也十分謹慎狡猾。
層出不窮的試探,也說明了他們現在很急迫。
穆白坐在那,背對着他們,一聲不吭。
喬月瞥了他一眼,接着往下說,“他們定下的地點,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有些手段防不勝防,咱們幾個都要提高警惕,別到最後中了他們的招。”
如果是她以前的身體,經過抗藥的訓練,那些小手段,她可以安然的混過去。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她,身體上只是十五歲的小姑娘。
李明連連點頭,“你說的沒錯,咱們確實要防着下三濫的手段。”
“我提前給你們注射藥物,可以防止醉酒跟迷,藥,但它不是萬能的,只是預防減輕的辦法,”穆白仍舊背對着他們。
“有總比沒有的好,到時候你們看我的眼色,如果他們過份了,我不會忍着,把槍帶上!”雖然她喜歡用棍棒,喜歡用刀子,但是用到槍的時候,鬼才矯情呢!
“嗯!”李明忍不住多說了一句,“我們是男人,還好一點,你最要小心!”
喬月淡笑,“世上總有防不勝防的意外,現在說什麼都太早了,只有到時候隨機應變!”
誰也不可能將事情,計劃到真正的天衣無縫,世上最難測的是人心。
意外也應該是計劃中的一部份。
穆白放在身前的手,慢慢攥起,力氣用的很大,就像他此刻擰着的心臟。
有些明知不可竺走的路線,他試圖停下腳步,試圖轉身離去。
可是回頭是艱難的,等到真的回頭之時,卻發現來時的路沒有了。
三人又說了一會話,喬月便起身離開了。
等到房門關上之後,李明忍不住的去看穆白。
卻見他已經低下了頭,耳朵根子紅的像是能滴下血來。
整個下午,喬月都在屋裡待着。
直到天黑下來,纔開始準備晚上的事。
既然他們三人都要去,箱子自然要隨身帶着,否則人財兩空,這個人她可丟不起。
乾脆找了根鐵鏈,把箱子栓在手上,這樣就能萬無一失了。
換了身輕便的衣服,方便打鬥,臉上的妝弄的更濃了些,掩去她本來的面目。
最後拿起桌上的槍,塞到腰間,纔打開門走出去。
穆白跟李明都已站在外面等她,但是穆白始終不看她,即便聽到她開門的聲音,也堅決不扭頭。
下樓的時候,李明走在前面,喬月有意放慢了步子,咬着牙低聲道:“你有完沒完,又不是女人,看了就看了,又不會少一塊肉,再這樣,他們該要懷疑了。”
“不用你提醒,我明白!”穆白麪色冷的能結成冰。
不過在走到大廳時,已恢復如常。
武子着兩個黑衣人,在門口等着他們。
見喬月提着箱子出來,他當然知道里面裝着什麼,“不必這麼小心,箱子放在裡面很安全。”
喬月冷笑了下,“在我看來,箱子跟我形影不離纔是最安全的,這年頭黑吃黑已是常態,別跟我說你們沒幹過!”
武子的目光閃了下,黑吃黑的事,怎麼可能沒幹過,不過他們還不敢吃掉龍嘯。
“請上車!”武子開來兩輛車,有意將他們分開。
喬月想了想,沒有拒絕,帶着明子上了前面一輛車。
穆白的腦子,絕對比李明的腦子管用。
武子也坐在後面一輛車上,車子開動之後,武子目光緊緊的盯着穆白,“你跟着薇姐多久了?”
“三年!”穆白回答的很簡潔。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她能帶着你來到蘭城,說明很信任你,一個女人對男人的信任,往往都是建立在感情的基礎上,你對薇姐有意思吧?”
“沒有,你不要胡說,我只是薇姐的手下,對她沒有非分之想,”穆白把頭轉向外面,白皙的臉上,隱隱有紅暈。
他說的也是實話,也只能這樣說。
明知林薇是老大的女人,他一個做馬仔的,怎麼能肖想,這不是找死嗎?
可是他躲閃的態度,卻又讓人懷疑,這是心裡有鬼。
“林薇是個很特別的女人,見了她,我才知道龍嘯爲什麼這樣看重她,你對她有心思,也是正常的,不過儘量不要讓你們老大發現,否則你會死的很慘。”
“多謝提醒,但真的是你想多了,我們只是上下級的關係!”他當然不能承認。
兩輛車在一處在霓虹璀璨的地方停下。
能在八十年代,開這麼一家時尚高調的會所,也是不容易,很多東西還這前衛。
迎賓的小姐,穿着抹胸禮服,前胸開的很低,妝化的也很濃。
還有幾個穿西裝的男人,面色冷酷的站在外面,防止有人來鬧事。
武子先下的車,迎賓小姐見是他,笑的跟一朵菊花似的。
“武先生,您來了,還是老地方嗎?”
“不用你們招呼,我自己進去。”武子依舊冷着臉,不耐煩的揮手趕退她們。
喬月從車上下來之時,瞟了眼四周地形。
幸好之前她夜遊的時候,路過這裡,對這一帶很熟悉,如果她沒記錯,夜宮有兩個後門。
穆白下了車,被夜色一吹,這才驚覺自己後背溼透了。
他也不是天生的臥底,面對武子這樣的高手,難免還是會緊張。
喬月走在前面,他從後面看着喬月的後背,即便不願意承認,卻依舊無法否認她的沉穩冷靜,是自己比不了的。
走進夜宮,音樂聲震耳。
雖然人不少,但場地豪華,並不顯得擁擠,畢竟這裡不是一般人能來的地方。
大油頭等了許久,坐在包間內,身邊坐着兩名小姐,一隻胳膊攬一個。
“老大,他們來了。”武子走上去,給他低聲說了什麼。
大油頭放開美人,呵呵大笑,“薇姐,別來無恙,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像你這樣的美人,龍哥怎麼捨得讓你出來做生意,如果你是我的女人,我一定金屋藏嬌,誰都不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