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虹給貝貝擦了下小嘴,才說道:“實在嫁不出去,就是她三十了還沒有結婚,就只能嫁個二婚的了。”
秦小雨和程曉婉默了,互看了一眼,默默低頭吃飯。
吃了中午飯,秦小雨收拾完碗筷,把貝貝破壞一塌糊塗的客廳收拾了一遍,纔出門去四合院看秦落勳去。
秦落勳從那天看見安洛的幻影后,每天只要有空就水缸邊,不停的跟對着睡蓮的蓮蓬說話,二十年來藏在心裡的話,都喃喃的說出來。
“洛洛,又到秋天了,京城的紅葉又該紅了,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也是這麼個秋天,那會兒我就想,這姑娘的眼睛怎麼長的這麼好看,想一汪湖水一樣。”
“後來,你撞進我懷裡時,我心跳都快停了,我從來不知道小姑娘的身子這麼軟,這麼香,我是不是很沒出息?再後來每次給你講鬼故事時,你嚇的往我懷裡鑽,我每次心裡都偷着樂……”
“我在礦區看見你,又驚喜又害怕,我怕你會被牽扯進去,但是又想看見你,最後我還是自私的見你了,看着你在胡楊林裡跳舞,唱歌,你笑起來的模樣比湖水還清澈,讓我後來被勞爾用藥物控制時,唯一記得的就是你的笑容,我在努力醒過來,然而還是晚了。”
“當我記起一切的時候,都晚了,你已經不在了,我想過死。可是我又遇見了我們的女兒,我懦弱了,我捨不得了。洛洛,咱們的女兒,長的跟你年輕時一個模樣,卻沒有你那麼活潑……”
“洛洛,我不求別的,你要是能陪我說說話就好……哪怕一次……”秦落勳說着,眼角的淚水溢出。
大黑貓蜷縮在秦落勳的腳下,聽着秦落勳的話,心裡納悶,秦小雨爲了愛情是這樣,秦落勳爲了愛情也是這樣,愛情到底是什麼?讓他們這麼執着。
秦小雨到四合院時,秦落勳坐在水缸邊,專注的看着水缸裡蓮蓬。
秦小雨輕輕坐過去,蹲在秦落勳的腳邊小聲的喊了聲:“爸爸……”
秦落勳這纔回神,看着秦小雨笑着說:“怎麼這個點兒過來了,吃飯了嗎?”
“吃了,爸爸,你肯定沒有吃飯吧?我去給你煮碗麪。”秦小雨看着秦落勳眼睛裡都是紅血絲,還有下巴上的胡茬,她知道秦落勳估計是從昨晚下班就坐這裡了,守着這盆睡蓮了。
心裡酸酸澀澀的想流淚,她一直知道這盆睡蓮肯定有神秘所在,或許跟安洛媽媽有關,她不敢跟秦落勳提,看着秦落勳這樣,心裡更難過了。
“好,你這麼一說,我還有點兒餓了。”秦落勳說着,雙手胡嚕了一下臉,不知不覺竟然從黑夜坐到了白天。
秦小雨小聲說:“那你先去洗漱,我去煮麪。”
秦落勳吃麪的功夫,秦小雨才蹲在水缸邊,看着裡面的蓮蓬又大了一些,心裡有些難過,眼淚忍不住在眼眶裡轉了又轉。春去秋來,植物總是有壽命的,如果蓮蓬也凋落了,爸爸該怎麼辦?
秦落勳邊吃麪邊說道:“最近你不要過來了,我自己在這兒挺好的,你放假一天時間幫你婆婆乾點活。”
“爸,可是我想你了怎麼辦?我想來看看你。”秦小雨使勁眨了下眼睛,把眼裡的眼淚眨掉,看着秦落勳撒嬌的說道。
“我最近有點兒忙,等忙完這一段時間,我去看你。”秦落勳慈愛的說道。
秦小雨撅着嘴不說話,手指輕輕摸了摸蓮蓬,每一次都有溫暖的感覺從指尖傳入心臟,讓她感覺心裡都暖暖的。
“大黑貓你也先帶回去,我最近忙起來,怕沒空給它弄吃的。”秦落勳看了眼秦小雨旁邊的大黑貓說道。
大黑貓一聽提到它了,立馬直起身子,喵嗚叫了兩聲,告訴秦小雨,它一定要住在四合院裡。
秦小雨笑着跟秦落勳說道:“爸,就讓大黑在這兒吧,你不用管它,它餓了還會抓老鼠吃,肯定不會餓着的。”
秦落勳想了想點頭:“行,只要別餓着它就行。”
大黑貓這才放心的又臥下,眼裡閃着幽光。
秦小雨看秦落勳吃完飯,忙着去把碗筷洗了,又去摸了一會兒睡蓮的蓮蓬纔回家屬院。
臨走前,大黑貓輕輕的喵嗚了幾聲。
秦小雨不知道爲什麼,聽了大黑貓這幾聲喵嗚,心裡突然扎的疼了一下,轉身蹲在身子摸了摸大黑貓的腦袋:“大黑,要不你跟我去家屬院住幾天吧?”
大黑貓依舊喵嗚了幾聲,拒絕了秦小雨的要求。
秦小雨想不通大黑貓爲什麼這麼執着的留在四合院,忍不住跟秦落勳交待道:“爸,你有空了記得給大黑多買點魚吃,要是誰家有好看的小母貓,記得抱回來給我們大黑當媳婦。”
秦落勳笑着點頭:“放心吧,實在不行我帶着它去單位,不會虧待它的。”
秦小雨這才放心的離開四合院。
大黑貓亦步亦趨的送秦小雨到衚衕口。
還不讓跟秦小雨說道:“秦小雨,下次來給我買兩條新鮮的活魚啊,記住要活的。”
秦小雨笑着點頭:“好。”剛纔瞬間的難過好像是錯覺一樣。
秦小雨走了好遠回頭,看見大黑貓依舊蹲坐在原地,癡癡的看着她,目光專注而又執着。
看見秦小雨看它,大黑貓站起身子,搖了搖尾巴轉身回家。
秦小雨看着大黑消失在衚衕深處,才放心的轉身回家屬院。
日子如水般又流過一週。
九月中旬的京城,夜晚已經有幾分寒涼。
夏虹和程曉婉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南方。
秦小雨看着兩人忙碌的樣子,心裡有些難過:“你們一走,家裡又剩我一個人了。”
“不是還有阿湛嗎?他現在好歹在京城,我們走了也放心,要是放寒假了,你和阿湛也坐飛機去南方看我們。”夏虹笑着說道。
秦小雨咧咧嘴,坐飛機她哪裡捨得啊,那可是萬元戶都捨不得坐的奢侈品。
程曉婉看着秦小雨的摳門兒樣,笑着說:“你和大哥去,飛機票我們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