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方纔給車伕的銀子他並沒有要,了悟大步邁出去,身後舒兒緊隨其後,憑着自己的記憶,了悟找到崔屠戶,她記得崔屠戶家中有馬車,時不時會往城裡送生肉,都會用馬車,不知道崔屠戶的馬車有沒有閒着。
“了悟,你慢點!”舒兒氣喘吁吁地有些跟不上。
就在舒兒有些追不上了悟的速度時,了悟的腳步戛然而止,在一掛滿生肉的肉攤前停下。
滿臉鬚髯的壯漢看着忽然站在面前的小女孩,臉上的傷疤讓他想起一個人,不過好像好久沒有見到她了。
“怎麼要割肉嗎?”粗粗的聲音喊出嗓子,強大的聲響似是要把了悟戕倒在地。
了悟咳咳嗓子喊到。
“你家的馬車閒着嗎?”
“哎!你是!你不會就是了悟吧!”了悟的樣子崔屠戶沒有認出來,但是了悟的聲音他卻是異常熟悉的,就是方纔還在念着的了悟!
“恩,我就是了悟!”了悟差點忘了,現在她的樣子已經是個小女孩了。
“真假?你怎麼一下子變成尼姑了!不對、不對。呸呸呸。該是大姑娘了!”
“恩。你家的馬車在家不?”
“俺媳婦去城裡了!現在估計進城了吧!”崔屠戶指指城裡的方向。
“啊?”
很不趕巧,了悟去晚了,這一帶,除了藥鋪,也就崔屠戶有點錢,買的起馬車,就連書鋪掌櫃的那車也是爲了拉書,不得已買的,用了許久了,都已經破舊不堪了,也不知道現在小玩和書鋪掌櫃的現在怎麼樣了、
了悟的眸子瞬間黯淡下來,舒兒才氣喘吁吁地來到了悟身旁,“怎麼樣?有馬車嗎?”
“哎,趕巧了,沒在。”
“啊?不在啊,那怎麼辦?這附近還有其他的馬車嗎?”
“該是沒有了!”古代的交通方式這麼少就是不便利,了悟這是頭一次覺得古代的不好處,要是現代,哪能這麼費勁,看來還得想辦法!
“哎!回來了!”崔屠戶的聲音讓兩個蔫頭耷腦的人兒皆是一陣清醒,順着崔屠戶目光看去,一個嬌小的,和崔屠戶並不相稱的女子出現在兩個人的視野。
“咋這麼快回來了?”崔屠戶看媳婦這次回來的太快,疑惑的問道。
“趕巧了,人府上的人急着用,直接到城門口接了,還多給了錢,這次省了不少事!”崔屠戶的媳婦聲音尖尖的細細的,聽上去很是舒服,倒是和崔屠夫的五大三粗正好互相柔和一下。
“哦,那正好,了悟正好想借咱的馬車用。差點就錯過了,行,收拾一下馬車裡的東西,讓她們用吧,看她們的樣子,好像挺急的!”對着自己的媳婦說話,崔屠戶的聲音也變得十分柔和,讓人聽了只覺得很甜。
不知爲何,了悟倒是十分羨慕那個崔屠戶的小媳婦,很羨慕這樣,平平淡淡的日子,再好不過了,纔想起,曾經她也度過過這樣一段讓人歆羨的日子,青燈古佛、晨鐘暮鼓!
“哎,這是了悟?”小媳婦不太確定。
“恩,是!”
“原來是個女娃啊!”聲音中充滿了驚奇。
“恩!這是一些銀子,放在這裡押着,我用完了就立馬送回來!”
“哎,放什麼銀子,都拿走,甭客氣,直接拉着走吧,就是車裡一股生肉味,你要是受不了,就開着簾子!”崔屠戶很痛快,就是堅決不收了悟的錢,了悟也不虛讓,帶着舒兒,趕着馬車走了。
東皋三毒分別是藥王蠶律、針王車算子、煙王落一散,據說居住在北邊花葯遍地的神農坊,三人芥醫術高強,除了醫術之外,各有專攻的精通製毒,一般人求醫問藥,三人也會讓他們拿代價來交換,比如做個藥人什麼的。可是現在,可憐的三毒不止被白如冰抓出了神農坊,還不知要被折騰到什麼時候。
白如冰寢室內,三個老頑童面面相覷,白如冰的確中了毒是不錯,但對他中的毒感到納悶。一般下毒的人要麼是想取人性命,要麼是廢人功力。像白如冰這種,中毒之後不止精力充沛,一口氣跑到大北邊,將他們幾年養的草藥都毀個七七八八的人真的很少見。只能靜靜等他毒性發作,再做定論。
三個老頑童看着躺在牀上的白如冰無賴的樣子,不禁感慨青出於藍。將他們抓來後既沒有好好安頓的意思,更不會讓他們走。只是身着藍褻衣,躺在牀上一副“我很脆弱”的樣子讓三個老頑童看了很是牙癢。
就在三個老頑童都是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樣子,悠閒喝着白府千金一兩的好茶時,常年研究煙毒的落一散異常敏感,馬上發現白如冰不對勁。雖然白如冰依舊躺在牀上,但臉色通紅,一副很是隱忍的樣子,給蠶律和車算子使了個眼色。
“小屁孩,此時感覺如何?”蠶律啅着茶,不怕死的問了一句。
白如冰雙手握成拳,顧不得人怎麼叫他,狠狠地咬着牙,“癢,好癢!下……面!好……癢!”
第六章發病
三人立馬上前檢查,白如冰一下就被剝了個精光,白如冰憤憤地盯了老頑童很久,默默發誓,等他解了毒定要這三個老頭好看!
“下身腫脹,呈紅斑,看來毒性開始發作了。”一觸及病人,車算子這個老頑童立馬一本正經,分析的頭頭是道。
蠶律就看不慣他那副自以爲是的樣子,“廢話,肯定是毒性發作”,衝着門外吼,“來人,取荷葉、浮萍、蛇牀子煎水清洗,五倍子和茶研磨成粉塗抹,另取茯苓、五加皮熬湯,先緩解一下你們少主瘙癢之症。”
門口候着的侍女被他們使喚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落一散一直未說話,盯着白如冰有紅斑的部位,看着那紅斑像蛇一樣像其他部位蔓延,不由得心頭一緊,“難道這是‘蛇曼紅’?”
正在慪氣的蠶律和車算子聽到“蛇曼紅”雙雙停了下來,扭過頭去,看到紅斑在白如冰身上蔓延成花跡,驚得目瞪口呆,其症狀與“蛇曼紅”的症狀一模一樣,據說中了“蛇曼紅”的人就像這般模樣,一開始瘙癢難耐,後紅斑呈花紋狀蔓延,知道紅斑形成一朵完整妖冶的花時,也就是中毒者死亡之時!據個人體質不同,花生長的速度也不同。他們也只是在古老文獻中看到過,卻並不知解毒之法。
三個老頑童說完後,一臉哀傷神色,連他們三個都治不了,那白如冰現在可以說只能等死,不知不覺忘記了禍害他們草藥的深仇大恨。
白如冰聽後自言自語道,“‘蛇曼紅’嗎?來人,給客人收拾好廂房,好生伺候!”
東皋三毒就這麼被請了出去,他們倒也沒覺得怎麼,只是感慨這白少主英年多難,卻沒注意到房頂的人悄無聲息的來而又往。(。)